四兒感受到秦梅的目光,立即驚慌失措抬手遮擋被挑開的衣扣。
她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她故意把扣子露出來給秦梅看。
她知道秦梅是個要強的人,看到這一幕,總是會心生懷疑的。
她就是要讓秦梅懷疑。
拿不下戰(zhàn)炎,總歸是能給秦梅添堵的,只要制造秦梅跟戰(zhàn)炎之間的矛盾,讓她對戰(zhàn)炎猜忌,一旦夫妻之間有了嫌隙,她便好下手了。
“皇子妃,我……”
她故意制造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引起秦梅的懷疑,只要秦梅詢問她,她便再拋出一個誘餌,讓秦梅心里再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下去吧!”
然而,秦梅并未追問,而是抬抬手,表情淡淡道,“今晚你值夜,去吧,我累了,守在門口,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四兒愣了一下。
她以為秦梅沒看到她領(lǐng)口掉落的紐扣,又自導(dǎo)自演跪在地上紅著眼睛道,“皇子妃,奴婢失儀了,請您莫怪,奴婢……”
“行了,我不怪你,你跟著我這么多年,盡心竭力伺候我,我又怎能因為你在我面前失儀怪你?”
“下去吧,我今日很累……”
她再次擺擺手。
四兒一臉茫然,見她不再理會她,只能捏捏拳頭,出去門口守夜了。
四兒剛一走,秦梅就眼淚滾落,“戰(zhàn)炎……你這樣傷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對你手下留情?”
她決定好了,跟沈輕合作。
戰(zhàn)炎這樣的男人,的確不是當(dāng)?shù)弁醯牧?,若他?dāng)了帝王,老百姓定然會遭殃,又何必讓老百姓受罪呢?
她決定聯(lián)手沈輕,讓戰(zhàn)炎失去所有……
…………
攝政王府,戰(zhàn)澈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
回來的時候,他把范小魚也帶回了王府。
范小魚本來不肯跟著他回來,是范陽讓他必須跟著戰(zhàn)澈回王府,否則便要將他逐出師門,他才不情不愿跟了過來。
剛到了王府,他就立刻挑眉盯著戰(zhàn)澈道,“我先跟你說清楚啊,我可不是你的奴仆,肯定不會伺候你?!?/p>
“要不是師傅威脅我,我才不會跟你來王府呢!”
戰(zhàn)澈聞言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你先跟我回去見一個人!”
“見人?誰啊?”
范小魚緊隨其后跟著,雖然是夜里,可攝政王府的燈火輝煌,還是讓他瞠目結(jié)舌,忍不住吐槽道,“我?guī)煾嫡f了,你們這些入朝為官的,就只會魚肉百姓,讓自己的房子高高大大,讓百姓的房子又矮又潮濕,哼……我還以為你是個清官呢,原來,也和他們一樣!”
“你這樣的官,我才不愿意伺候你呢!”
“小兔崽子,你別胡說八道?!币慌缘墓嘛L(fēng)眼眸一沉,立刻反駁道,“我家王爺才不是貪官,我家王爺是整個京城最最清廉的官。”
“你懂什么?”
“我家王爺?shù)母谴?,那也是我們王爺外頭有許多生意,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賺來的錢財,這一花一木,全都來路干凈?!?/p>
“你個小崽子,才吃了幾天飯???就敢胡說八道,你去京城里頭打聽打聽,哪個老百姓不感激我們王爺?”
范小魚立刻縮了縮瞳孔,顯得有些不信孤風(fēng)的話。
“他……還會掙錢?”
“你以為呢?”孤風(fēng)不耐煩地瞪了范小魚一眼,他不明白,他家王爺為何要帶這個小屁孩來王府?
這個小屁孩實在太煩人了。
話多,又性子野,實在難搞。
“哼……我才不信呢,一定是你們騙我的!”
范小魚像個猴兒崽子一樣在戰(zhàn)澈面前跳上跳下的,追問他,“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呀?要見誰?你該不會是要把我關(guān)起來吧?我可告訴你,我不止會射箭啊,我還會玩飛刀,你要是把我關(guān)起來,我就用飛刀打你們……”
“你敢……”孤風(fēng)一把捏住了范小魚的后勃頸子,伸著手,“飛刀呢?”
范小魚也是個犟種,被捏得疼痛,卻齜牙咧嘴道,“哼,我是不可能給你的,我……”
“行了,別鬧了!”戰(zhàn)澈眼眸沉了沉,回頭盯著他們二人看,那眼神嚴厲極了。
“孤風(fēng),松手!”
“好!”
孤風(fēng)不情不愿松開了手。
戰(zhàn)澈緊盯著范小魚,聲音嚴肅極了,“你聽好了,這里是攝政王府,不是你們吳江城,更不是你們山里,在這里,凡事都要講究規(guī)矩!”
“所謂的規(guī)矩便是,第一,我不會無緣無故把你關(guān)起來,我是攝政王,不是山里頭的土匪頭子,第二,你在府里也別上躥下跳,你所有的疑問都可以問我,我定然會為你解答,但是,你也得守府中的規(guī)矩,這里不是菜市場,由不得你胡來……”
范小魚本來還滿眼的不服氣,在看到戰(zhàn)澈那雙嚴肅的眼眸后,捏著的拳頭,也慢慢松了下來……
嘴里嘟嘟囔囔說著,“我就知道……你們規(guī)矩多,我不喜歡這里!”
“不喜歡也得忍著,從今往后,這里便是你的家!”
戰(zhàn)澈聲音肅然,挑著眉峰,“你記住,你在王府,是代表你師傅的顏面,你師傅想讓你來王府歷練成材,你若是想丟你師傅的顏面,那你便盡管任性……”
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孤風(fēng)立刻搖搖頭,“小崽子,聽到?jīng)]?若是想要丟你師傅的臉面,那便隨便你鬧騰……”
范小魚頓時一張臉通紅,他最在意的便是他師傅的顏面,一聽要丟了他師傅的顏面,頓時捏著拳頭道,“誰說我要胡來?誰說我不守規(guī)矩了?哼……我這就守一個給你們看看?!?/p>
說完,閉著嘴巴,默默跟著戰(zhàn)澈去了吳太妃的房中。
原本這個點該是吳太妃沉睡的時間,可此刻她房中點著一盞燈,似乎是在等戰(zhàn)澈歸來。
戰(zhàn)澈讓孤風(fēng)在門口守著,他帶著小魚推門進去。
果然,吳太妃沒有睡,她坐在燈下,一雙眼睛略顯焦急。
一眼看到戰(zhàn)澈帶著范小魚走了進來,在看到范小魚的瞬間,她頓時站起了身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范小魚那張臉……
雖然是個男孩子,可她卻在范小魚的臉上看到了當(dāng)年的朝云公主。
那一刻,她眼眶一酸,眼淚不自覺地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