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若聲音溫婉,面頰粉紅地介紹:
“是‘嫣然一笑百花遲’的嫣字,‘萬里赴戎機(jī),關(guān)山度若飛’的若字?!?/p>
陸行簡挑眉看嫣若,有點(diǎn)意外。
介紹名字用的都是詩句,前面的詩情畫意,后面的沙場征戰(zhàn),形成巨大反差和割裂。
腹有詩書、溫婉嬌羞的美麗少女,還能隨口提及男人們才會感興趣的金戈鐵馬戰(zhàn)爭詩句。
顯然花了心思研究他的喜好。
蘇晚晚過來時,他才移開視線,淡眉淡眼,有點(diǎn)不耐煩:
“怎么這么久?”
蘇晚晚噎了一下。
說得好像她故意磨蹭似的。
頭一回侍奉長輩,豈容她敷衍了事?
他在這里和美人說笑,不也很愜意么?
嫣若垂眸,心中微微雀喜。
看來這兩人感情也沒有太好。
假以時日,只要花些心思,自已得寵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的臉不由得更紅了。
蘇晚晚只是問:“皇上現(xiàn)在回宮?”
陸行簡淡聲:“嗯?!?/p>
孫清羽和崇善伯夫人也要離宮。
嫣若便把他們一起送到仁壽宮門口。
看著被眾人簇?fù)碇x去的皇帝和皇后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回去的路上,蘇晚晚一言不發(fā)。
她想到夏雪宜那次在東宮的捉奸。
如今她成為皇后,卻不想讓自已處在夏雪宜那樣難堪的位置上。
他若是喜歡什么人,要寵幸誰,她不會干涉。
陸行簡也沒說話,看起來有幾分心不在焉,對孟岳說了句什么,孟岳便小跑著先行一步。
蘇晚晚以為他會去乾清宮,沒想到他也跟著一起回了坤寧宮。
孟岳這會兒也正指揮御膳房把飯菜擺上桌子。
蘇晚晚:???
陸行簡眉眼淡淡:“再吃點(diǎn)?!?/p>
是看到她中午幾乎沒吃東西,特意讓孟岳安排的么?
蘇晚晚心里思忖著,也沒客氣,當(dāng)即坐下來繼續(xù)吃飯。
陸行簡也坐在她對面動作優(yōu)雅地吃了不少。
看來剛才在仁壽宮也只是應(yīng)個景兒。
看來,即便是態(tài)度和藹、與他關(guān)系不錯的太皇太后王氏,他也不是完全信任。
不知為何,蘇晚晚心里突然輕快了不少,當(dāng)即覺得飯菜香甜可口幾分。
一不小心居然吃撐了。
鶴影很久沒見蘇晚晚食欲這么好了,笑吟吟地讓人煮山楂茶過來幫她消食。
吃飽喝足,就想躺下歇歇。
陸行簡大概也是這么想的,進(jìn)門就把她按在房門上。
蘇晚晚真受不了挨這么近,尤其是兩個人看起來關(guān)系有點(diǎn)冷的狀態(tài)下。
沒有半分親昵的心情,找話題問:
“你不用歇個午晌?”
昨晚兩人幾乎就沒睡。
陸行簡深深看了她一眼,松開了她。
這一眼看得她莫名其妙。
“一起?!彼f。
蘇晚晚立即往門外方向看了一眼。
白天睡到一起,很容易被人宣揚(yáng)成白日宣淫。
陸行簡已經(jīng)拉起她的手往床榻方向去。
見她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回頭看她一眼:
“怕什么?”
蘇晚晚壓低聲音,臉色嬌羞:
“你別亂來?!?/p>
陸行簡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
手上一用力,便將她拽進(jìn)懷里。
“你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低頭蹭蹭她的耳朵,語氣卻意味深長,滿是擠兌。
“還是說,我沒讓娘子得到滿足?”
可真會倒打一耙。
蘇晚晚氣呼呼地瞪他一眼,又用拳頭砸了一下他胸口,才動手幫他解腰帶。
他在人前和人后,完全是兩副面孔。
房門一關(guān),就是他的變臉時刻。
陸行簡難受地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
“你要謀殺親夫?”
蘇晚晚看他越來越勁兒,索性抬腳去踩他的腳趾頭。
“去你的?!?/p>
話音剛落,身子卻騰空而起,被他攔腰抱起扔到床上。
蘇晚晚嚇得一聲驚呼。
陸行簡板著臉,語氣佯裝惡狠狠:
“蘇小娘子,毆打夫君,該當(dāng)何罪?!”
“你要干嘛?”蘇晚晚氣喘吁吁地掙扎,完全無濟(jì)于事,很快衣服扔了滿地。
“當(dāng)然是,懲罰娘子?!标懶泻喡曇舭祮〉卣f。
蘇晚晚就像只嬌弱無助的小奶貓,任由他折騰。
只是心頭還是微微氣悶。
咬著唇偏過頭。
兩人只剩下中衣未解。
陸行簡瞥見她的偏頭動作,眼神微凝,俯下身親親她的臉頰。
“又怎么了?”
蘇晚晚側(cè)過身,不想理他。
陸行簡便順勢側(cè)躺下來,把她整個人從背后圈到懷里,修長有力的大腿壓到她身上。
他身形高大,這樣的擁抱其實(shí)很讓人有安全感。
蘇晚晚感受著他身上不停襲來的溫暖,眼眶有些酸澀。
她當(dāng)然希望這樣溫暖的懷抱永遠(yuǎn)屬于自已。
可是,也很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個奢望。
千萬不能讓自已沉淪進(jìn)這片刻的溫存。
生出些許獨(dú)占的心思。
“我娶你回來,不是讓你伺候人的?!?/p>
他的唇輕輕咬著她的耳朵,呼吸間的熱氣呵得她耳廓又酥又癢。
蘇晚晚頓了頓,轉(zhuǎn)過身看著他。
“孝敬長輩公婆是做人媳婦的本分,我總不能讓人抓住把柄,落人口實(shí)。”
陸行簡眼神變得深幽,定定地看著她,半天才開口。
“你剛才說什么?”
蘇晚晚頓了頓,“孝順長輩?!?/p>
“不是這個。”
“不能落人口實(shí)?!?/p>
“也不是。”
蘇晚晚頓了頓,又要轉(zhuǎn)過身去,懶得理他。
陸行簡卻緊緊抱住她,聲音低?。骸跋眿D兒。”
蘇晚晚心尖顫了顫,慢慢轉(zhuǎn)身,伸出手回抱住他。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都沒再說話,任由靜謐的溫柔將兩人纏繞。
不可否認(rèn),無論他將來變并不變心,有沒有別的女人,有多少個。
至少這會兒,他是屬于她的。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他們是生同衾、死同穴的伴侶。
蘇晚晚輕輕嗅著男人胸口摻雜著龍涎香的獨(dú)有氣息,很快就睡著了。
醒來時天色已暗。
內(nèi)穿的緋色小衣已經(jīng)在男人手里。
“醒了?我們玩點(diǎn)有意思的?!?/p>
男人眼睛黑黢黢的閃著幽光,如同盯著獵物的狼。
也不知道他醒了有多久。
蘇晚晚心想,天也快黑了,大概不會有人來打擾。
也就隨他去了。
新婚夫妻,熱衷此事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