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本色是粉粉的,平日里也甚少濃妝艷抹。
只有在喜慶節(jié)日才會嚴妝錦服,卻盡顯端莊尊貴,讓人沒有半分褻瀆之心。
如今散著頭發(fā),吹彈可破的一張臉有這抹鮮血的點綴,就像畫上的龍被點了睛,立馬鮮活起來,撩人極了。
他直接親了上去。
鐵銹味在兩人唇齒間彌漫,輾轉回旋,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良久,他才喘息著松開她的唇,帶著水光的唇停在她唇邊,唇角勾起幾分調(diào)笑。
“有母大蟲看著,為夫哪敢?”
居然嘲笑她是母大蟲!
蘇晚晚心中還未消散的郁氣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fā)出來!
直接握起拳頭在他胸口用力捶了好幾下。
陸行簡面容扭曲痛苦,捂住胸口:“謀殺親夫啦!”
還來勁了。
蘇晚晚索性坐起來,伸手在枕邊一抄,抄起本書,眼神微頓。
這可是稀缺的唐代孤本,可別弄壞了。
她把書放下,欠身拿起床里的軟枕就往他身上掄。
“母大蟲是吧,我就耍個威風給你瞧瞧!”
蘇晚晚嬌嬌柔柔的,即便是生氣打人,也是美人含嗔,活色生香,無限風情。
“我是母大蟲,你還賴在這做什么?”
“還不快去找你的馬姬?!”
晚晚這樣鮮活的樣子實在太難得了。
陸行簡心情相當愉悅,巴不得多看幾眼。
這樣的她,比冷著臉說不介意他找其他女人的樣子,可愛太多了。
他左支右擋,靈活地在床上騰挪閃避,看似被打得滿床跑,實際上氣定神閑,游刃有余。
有時候還故意停那等蘇晚晚過來,挨兩下讓她出氣。
嘴上卻不服輸,還不停逗弄。
“要去你去?!?/p>
“我對別人老婆可沒興趣?!?/p>
“哎喲!”
“你個母大蟲,好狠的!”
不一會兒倒把蘇晚晚折騰得氣喘吁吁,都出汗了。
過了那個心勁兒,她也懶得再打,軟枕一扔,坐在床中央喘氣。
情緒卻越來越低落,突然就淚流滿面。
陸行簡倒不淡定了。
伸手一攬直接把她抱到自己身上,把她散亂的秀發(fā)整理到腦后,又擦了擦她額頭上的細汗。
溫聲細語問:
“氣沒撒夠?我坐這不躲了,你繼續(xù)?!?/p>
“不哭了,嗯?”
這話沒起到半分作用。
蘇晚晚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反而越來越多。
陸行簡用手擦個沒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是傷到哪了?讓我看看,得趕緊找太醫(yī)!”
話音未落他就要下床,身上還掛著個蘇晚晚。
蘇晚晚卻拉住他息事寧人,聲音帶著哭腔:
“沒事,就是想哭?!?/p>
陸行簡沉默一會兒,臉色繃得緊緊的,又坐回去,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乖,以后天天揍我都行,我保證不躲?!?/p>
“還是叫個太醫(yī)看看,你可是雙身子?!?/p>
蘇晚晚見他如臨大敵,都被氣笑了,臉上還掛著淚珠:
“你傻呀,還保證不躲?!?/p>
陸行簡這才松了口氣,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輕輕蹭蹭,薄唇親吻她臉上的淚水。
“傻點好,有人疼。”
拿本書都怕打疼他,還換了軟枕。
真是奶兇奶兇的“母大蟲”。
可愛得叫人心疼。
“才沒人疼你?!碧K晚晚一把推開他,沒好氣地說。
“不疼就不疼?!?/p>
陸行簡被推了得上半身歪到一邊,卻拉長著語調(diào),低頭往她胸前湊,胸膛還里悶著笑,聽起來欲極了。
“夫君疼你就行。”
蘇晚晚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中衣衣襟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春光無限。
……
第二天早上用早膳時,兩個人沒像平常那樣面對面而坐,而是坐在一邊,兩人挨一起。
陸行簡輕聲慢語地哄著蘇晚晚喝粥。
鶴影看到這樣如膠似漆的場景,不禁捂嘴偷笑。
陸行簡心情很好,眉眼含笑地吩咐了句:“你們娘娘今兒個乏著,不是急事往后放放,別來打擾?!?/p>
蘇晚晚眸光流轉,輕輕看了他一眼。
陸行簡連忙改口:
“不是乏,是手酸腰也酸。乖,先把粥喝了?!?/p>
這話一出,蘇晚晚臉都紅了,瞪了他一眼,從他手里拿過粥碗自己喝。
鶴影趕緊拿著托盤退下,不礙他們的眼。
枉她昨晚擔心了一宿,生怕兩個人越吵越兇,娘娘吃虧。
沒想到,早上起來,兩個人又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也不知道是皇上哄好了娘娘,還是娘娘哄好了皇上。
皇上留宿坤寧宮,以后誰還敢說我們娘娘失寵了?
真是可憐了那扇門,成了無辜炮灰。
坤寧宮門口,硯哥兒被宮人牽著小手領過來了。
請了安就怯生生地挨著蘇晚晚站著,小聲叫“娘親”。
平日里,蘇晚晚都是和硯哥兒一起用早膳,如今餐桌上多了個人,硯哥兒有點害怕。
蘇晚晚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讓他坐到自己身旁,讓他自己吃飯。
硯哥兒胖乎乎的小手拿著瓷制調(diào)羹自己喝粥,很乖巧懂事。
蘇晚晚夾了些他愛吃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硯哥兒舉起調(diào)羹送到蘇晚晚面前:“娘親吃?!?/p>
小孩子胳膊短,要做這個動作有點困難,粥水晃悠悠滴答著落在桌子上。
蘇晚晚摸了摸硯哥兒的頭,笑得有點無奈。
很顯然是剛才陸行簡給她喂粥,硯哥兒看到了,然后有樣學樣。
不過,她本身就比較喜歡小孩,硯哥兒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并不嫌棄小孩子的口水。
很自然地就著小手把調(diào)羹里的粥喝了,又給硯哥兒拿了個新調(diào)羹。
陸行簡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半天沒有說話。
用完早飯他終于開口:“該給他尋摸幾個玩伴,再找找拳腳師傅和啟蒙先生。”
蘇晚晚:“……”
“年紀還太小?!?/p>
陸行簡用濕帕子擦了擦嘴,“小什么,我三歲已經(jīng)會背三字經(jīng)了?!?/p>
“武功更是得從小打基礎,松懈不得?!?/p>
蘇晚晚想到他童年時辛苦的學習生涯,不禁有幾分同情。
周氏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女人,對膝下?lián)狃B(yǎng)的孩子也要求很高。
即便這樣,陸行簡也經(jīng)常得到周氏的夸贊,倒不是夸他聰慧,而是夸他勤奮、刻苦。
懵懵懂懂的小男孩就這樣被忽悠著,在這條路上不懈努力,得到諸多先生和老師的交口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