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簡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信上,冷幽光芒一閃而過。
劉七這個狗東西。
連北元汗庭都來去自如。
“這些日子一直忙,都沒帶你去玩樂消遣,明天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蘇晚晚情緒依舊低落,隨意“嗯”了一聲。
北元苦寒,徐鵬安這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
未來他還要在北元熬下去,能堅(jiān)持下來嗎?
他本來擁有錦繡前程,再不濟(jì)也是平安喜樂一生。
卻因?yàn)槿⒘怂涞萌绱讼聢觥?/p>
說到底,她對徐鵬安還是帶著幾分愧疚的。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出了城去了京郊操場。
蘇晚晚很少騎馬,上次還是顧子鈺教她。
那時候因?yàn)橹v究男女大防,教的人克制,學(xué)的人忐忑。
陸行簡卻沒那么多講究,也不要人服侍,抱著蘇晚晚就上了馬,兩個人共乘一騎。
他的坐騎叫黑旋風(fēng),是匹千里寶馬,高大威武,看到嬌滴滴的蘇晚晚便有點(diǎn)傲氣。
蘇晚晚坐在馬背上整個人緊張得繃了起來。
陸行簡故意一夾馬肚,黑旋風(fēng)撒開腿越跑越快。
蘇晚晚沒控制住,身子往后仰,直接倒在陸行簡懷里。
男人唇角勾出幾分壞笑,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小娘子,昨兒個晚上還三貞九烈,現(xiàn)在就主動投懷送抱了?”
蘇晚晚沒理他。
只感覺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握韁繩的手還不老實(shí)地在她胸前揉了一把。
老夫老妻的,他好像對那事熱度不減,越來越上頭了。
藍(lán)天白云,綠草如茵。
風(fēng)在耳邊呼嘯,男人兩只手將她半圈在懷里,很有安全感又很刺激。
此時此刻仿佛與天地融合為一體,所有繁雜愁緒都被拋在身后,心靈得到徹底釋放。
兩人一馬登上高崗遠(yuǎn)眺時,看到遠(yuǎn)山如黛,江山如畫,蘇晚晚怔了許久。
喃喃道:“陸行簡,我心悅你?!?/p>
無論未來怎樣,至少此時此刻,她是愛他的。
陸行簡頓了頓,不知道為什么,眼眶微熱。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動說情話。
臉頰輕輕蹭她的耳朵:“我也心悅你?!?/p>
……
鶴影帶著小宮女們在別院準(zhǔn)備物品,有點(diǎn)心不在焉。
等帝后騎馬回來時,蘇晚晚整個人都軟綿綿的,直接被男人從馬背上抱下來。
鶴影眼神黯了黯。
即便娘娘已經(jīng)是皇后,還是有那么多男人會被她吸引。
明明她騎個馬就一副要散架的樣子。
她從未想過拿自已和娘娘比。
可是,劉七寧可默默喜歡有夫之婦,也不肯要她,她就撐不住了。
憑什么?
一個破落戶而已。
憑什么看不起她?
鶴影心中很不忿,很難過,可無處傾訴。
只能靠時間慢慢去消化。
這座別院里有溫泉。
陸行簡直接把蘇晚晚抱進(jìn)了溫泉。
蘇晚晚抬頭看了一圈,這個地方?jīng)]來過。
她問:“你和馬姬在這泡的溫泉?”
陸行簡的巴掌不輕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還吃醋呢?”
“我陪她泡什么溫泉?”
說著他褪去她的衣裳,把她擠到池邊,“和你一起泡還能玩點(diǎn)刺激的?!?/p>
“躲什么?”
蘇晚晚真的是被顛散架了,這會兒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騎馬這么辛苦,他經(jīng)常這樣奔赴不累嗎?
男人果然是鐵打的,騎完馬折騰她的勁兒好像更足了。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因?yàn)閾Q了環(huán)境,有新鮮感。
第二天男人還要帶她去騎馬,蘇晚晚腿肚子還酸著:
“我不去。”
男人不依:“今天只遛遛,給你準(zhǔn)備了一匹溫順的小母馬,去試試。”
蘇晚晚真的是累壞了,“就不去?!?/p>
“必須去,我一個人騎馬有什么意思?!标懶泻啈B(tài)度堅(jiān)決。
當(dāng)然,找顧子鈺什么的一起騎馬也行。
可有老婆陪,誰還肯找那些糙漢消磨時光?
蘇晚晚煩躁地翻了個身,氣鼓鼓地捶了下床。
“你非要勉強(qiáng)我?”
陸行簡愣了一下。
他有點(diǎn)懊悔昨晚上折騰得太狠了。
“那我在這陪你?!闭f著他坐到床邊,體貼地去揉她的肩。
她的中衣領(lǐng)口被拉扯散,露出脖頸上好幾個紅痕。
陸行簡眼神黯了黯,手上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
蘇晚晚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他往外推:“可別,你去忙你的,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
這會兒她覺得后宮里多一些女人也挺好的。
可以分散男人旺盛的精力,免得可著一個人折騰,實(shí)在吃不消。
陸行簡:“……”
居然被嫌棄了。
他也沒走遠(yuǎn),就在隔壁起居室有一搭沒一搭看著奏折。
鶴影有點(diǎn)忐忑:
“宜興大長公主昨兒個投了拜帖,我沒找到機(jī)會和您說,結(jié)果她今天已經(jīng)在外頭候著了?!?/p>
蘇晚晚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起了床。
畢竟是皇家長輩,她也想看看宜興大長公主的來意。
出去時見陸行簡在看奏折,她也沒多說什么,去了西次間見客。
宜興大長公主非常憔悴,見到蘇晚晚出現(xiàn)時,眼底有一抹恨意閃過。
蘇晚晚輕輕嘆了口氣。
有些人,是永遠(yuǎn)學(xué)不會感恩戴德的。
她氣定神閑地落了座,“大長公主是年紀(jì)太大,忘了如何行禮?”
小宮女伶牙俐齒:“奴婢示范一下。”
宜興大長公主壓下怨氣和不甘,還是規(guī)矩行了禮。
“皇后娘娘,那瑞安侯府作惡多端,就如此輕拿輕放了嗎?”
蘇晚晚撩起眼皮,“有什么話,大長公主不妨直說?!?/p>
宜興大長公主恨恨道:“我家女兒在他們府上操勞多年,生兒育女,哪知道突然就被他們害死!”
“本以為皇上會重重懲治他們,誰知道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
“真的就要任兇手逍遙法外了么?!”
蘇晚晚卻覺得宜興大長公主是覺得她年輕好拿捏。
怎么不直接面見皇帝,把不甘倒個干凈?
蘇晚晚平靜道:“凡事要講真憑實(shí)據(jù),你若有證據(jù)和證人呈上來便是,大理寺和宗人府自然會給一個交代?!?/p>
宜興大長公主冷嗤,“他們?nèi)鸢埠罡暮菔掷弊鍪戮?xì),早就把人證物證消滅得干干凈凈。”
“哪里有什么證據(jù)?”
蘇晚晚盯著宜興大長公主看了一會兒,才幽幽道:
“大長公主這是要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