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娘的給本座干哪來了?”
降臨現(xiàn)實世界的蘇祈年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
鼻子一吸就能感覺到這世界的空氣質(zhì)量有多糟糕。
靈氣更是稀薄,比劍閣都差……這是修士能待的地盤么?
抬眸,是全身布靈布靈境界只有筑基的劍閣老祖,要不是氣息正確他都差點兒沒認出來。
甭管什么境界不是洞虛,都已經(jīng)到洞虛了,對他區(qū)區(qū)化神隱藏一下境界有什么問題?
“老祖,您早啊~”
陳懷安嘴角抽了抽,剛要說什么。
下一秒。
轟——!
一道劍氣落下砸在蘇祈年身上,余波將整個湖面豎著剖開,兩排水墻久久沒有合攏的意思。
而蘇祈年身上也亮起一層護體金光,卻是毫發(fā)無損。只是這劍氣到底是來得太快,擊打到皮膚才激活防御,便導(dǎo)致蘇祈年那一頭灰白參半的頭發(fā)被一劍剃了個精光。
三名親傳看著閣主锃亮的光頭目瞪口呆,噤若寒蟬。
蘇祈年低著頭,眼睜睜看著頭發(fā)一把一把從眼前飄落,肩膀微顫。
“來者何人?”
云層中的拔劍人還尚未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清豐門宗主宋清風(fēng)神情疑惑,盯著那人影兩眼微瞇,卻始終看不透對方的修為。
他無法相信居然有人能憑借肉身攔下這一劍。
這可是元嬰后期的一劍。
在當(dāng)前靈氣復(fù)蘇的階段,元嬰說是陸地神仙都不為過。
“誰?!”
回答宋清風(fēng)的是一聲壓抑著怒火的爆喝。
或者說,這怒火根本就沒有壓抑,只是積蓄在劍中,攀至高峰。
化神大圓滿的一劍,哪怕沒有使用法天象地,威力也絕不是區(qū)區(qū)元嬰能夠抵抗。
劍鋒垂地,劍尖點在湖面泛起漣漪。
隨著蘇祈年抬眸望天,水面漣漪靜止不動,竟是整片湖泊在化神大圓滿的威壓下凝固。
岸邊懸崖倒映在劍身上,漸漸劍身與山巒已不可分辨,他騰空而起,雙手托起那山巒。
下劈——
此刻正是破曉,本該有的稀薄天光卻被劍影遮掩。
昏暗的天空被粗暴地甩出一道野蠻的墨跡,一整片黑沉沉的云層猛得朝下坍縮。
宋清風(fēng)抬頭望天,目眥欲裂。
他眼里看到的不是劍氣,而是一座溙山鎮(zhèn)壓而下。
無邊無際,逃無可逃。
此刻他明白了。
這擋下他一劍的人修為遠在他之上。
那是——化神!
一種本不該出現(xiàn)在靈氣復(fù)蘇初期的恐怖存在。
恐怕只有大雷音寺、昆侖仙宮內(nèi)的老怪物才有這般實力。
跑!
這個時候只有跑!
甭管什么龍魂不龍魂的,命都沒了要龍魂又有何用?
他施展遁法縮地成寸,轉(zhuǎn)眼已躍至十里之外。
可如芒在背的感覺并未消失,扭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那如山岳般的劍影依然跟在他頭頂。
看著似乎下落極其緩慢,可不管他如何輾轉(zhuǎn)騰挪都無法躲開。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如來手中的猴子。
“前輩,何必見面就下殺手?我們之間可能只有一點小小的誤會!”
“我和昆侖仙宮一長老有點交情,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宋清風(fēng)服軟,到底清豐門是昆侖仙宮下屬勢力。
對方實力達到化神不可能不知道昆侖仙宮……
然而,天邊只響起怒火中燒地吼聲:
【去你娘的仙宮,這話你滾地獄里對本座頭發(fā)說吧!】
“前輩!晚輩有生發(fā)液……”
【生你娘!】
【死——!】
轟!劍氣落下,連肉身帶著靈魂全部碾做齏粉。
湖面上,劍斬元嬰的蘇祈年一摸滑溜溜的大光頭眼中怒意更盛。
“輪到你們了!”
話音未落,人已從原地消失。
那云層中人影四散逃逸卻哪里逃得出化神巔峰的手掌心。
對蘇祈年來說不過是手起劍落,砍瓜切菜。
一分鐘不到連著剩下的金丹都殺了個干凈,還挫骨揚灰那種。
“老祖,讓您看笑話了?!?/p>
蘇祈年站定在陳懷安跟前拱了拱手,強笑著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塊兒布包住光頭。
三名劍閣親傳看到閣主窘迫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臉憋得通紅。
這要是笑出聲,劍冢面壁思過的時間又得往上翻一番了。
“做的不錯?!标悜寻采酚屑軇莸攸c了點頭。
可能是平時和蘇祈年經(jīng)常見。
所以哪怕以筑基期實力面對化神巔峰依然能面不改色,保持身為劍閣老祖的風(fēng)范。
“老祖還有什么吩咐?”
蘇祈年這時候才來得及認真觀察老祖的造型。心道不愧是老祖,這半龍半人的模樣顯然是有真龍血統(tǒng)。
可能也就老祖這種存在敢這么玩兒了。
若是修為在洞虛以下的。
要么被蒼云界正道宗門以半人半妖的名義追殺;要么就被魔宗窺視真龍血統(tǒng),隨時可能會被偷襲;再要么,還會被妖族以侮辱真龍血脈為由發(fā)布通緝令。
見陳懷安不語。
蘇祈年環(huán)顧四周,繼續(xù)問道:“還有,老祖,這世界又是咋回事?似乎……”
陳懷安一擺手:“問那么多做什么?知道多了對你不好,時間到了,你退下吧?!?/p>
話音剛落,那宗門召集令就像能量耗盡,上面的光輝漸漸黯淡,而蘇祈年和三名親傳頭頂也各自裂開個空間隧道,人影一晃便被吸了進去。
身份暴露的最大危機解除了。
陳懷安松了口氣。
跟化神巔峰待一起不慌是假的。
鎮(zhèn)定只是表面功夫罷了。至于他現(xiàn)在的模樣和修為要如何解釋,待李清然返回蒼云界,這小妮子自然會幫他圓得滴水不漏。
戰(zhàn)斗結(jié)束。
陳懷安結(jié)束半龍化狀態(tài),頓時覺得身體都輕便不少。
“呀~師尊,您…褲子,又,又……”
身后傳來李清然的驚呼。
陳懷安轉(zhuǎn)身,李清然立馬抬手捂著臉,但明顯能從指縫里看到一雙閃閃發(fā)光的妙目。
有了第一次經(jīng)歷后陳懷安已經(jīng)有點免疫了。
非常熟練地掏出一條褲子穿上。
面不改色。
甚至有點光明正大。
“不該看的不要亂看,小心以后道侶都找不著!”他一手摁住李清然的小腦袋瓜,厲聲警告。
李清然任由師尊摁著,鼓著腮幫嘟了嘟嘴:“徒兒…徒兒才不要找道侶。”
“財侶法地,道侶排在第二,侶可是很重要的!”陳懷安循循善誘。如果這個時候李清然說只要他做道侶他立馬欣然答應(yīng)。
先不說以后奔現(xiàn)穿不穿幫的問題。
把身份坐實了總比沒身份的好。
然而,卻聽李清然道:“師尊,徒兒并不這么認為!”
“哦,那你怎么想的?”陳懷安眉頭一挑:“說來聽聽!”
李清然眨巴著大眼睛,一臉認真,一個個掰著手指道:“其一,有了道侶意味著資源要和道侶共享,師尊給徒兒那么多資源,徒兒共享給道侶豈不是很吃虧?
其二,有了道侶就要在道侶身上花時間花精力,經(jīng)營感情,否則道侶就會被其他女修薅走,人財兩空。
其三,如果道侶死了,由于感情影響道心會受到重創(chuàng),到時修為寸步難進,最終郁郁寡歡?!?/p>
“綜上所述!”李清然神情嚴(yán)肅,食指交錯在胸前比了個叉:
“結(jié)道侶沒有一點好處!
所以徒兒只想一輩子待在師尊身邊,做師尊的小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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