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七夜拿話這么一堵，南山樵子不由干笑了一聲，然后只好說道：“老漢也就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陛下出手的時候，還請陛下輕一點，九連山畢竟是一個小地方，承受不起陛下的無敵，萬一把山河打得破碎，九連山的徒子徒孫就要流離失所了。”

    “九連山這個地方還小呀?！崩钇咭共挥尚α似饋?，輕輕地?fù)u頭，說道：“這片廣袤的大地，已經(jīng)占了九秘道統(tǒng)最肥沃的道土了?！?br />
    “那也只是對于凡夫俗子而言。”南山樵子笑著說道：“對于陛下而言，這里只不過是貧瘠之地而已，單薄窄小，不值得一提。區(qū)區(qū)小地方，又怎么能承受得了陛下的無敵呢?！?br />
    “就算是陛下不念九連山弟子流離失所，也念在天下蒼生的份上，下手的時候輕那么一點點，只需要陛下輕輕一抬手，就饒過了九秘道統(tǒng)，不然陛下一拳轟下，只怕九秘道統(tǒng)就被打穿，一個道統(tǒng)從此沒落崩碎?！?br />
    南山樵子這話并非是夸張之詞，他所說的皆是實話，一旦一個存在以仙統(tǒng)級別的始祖為起步，那就是恐怖絕倫，滅掉一個道統(tǒng)，那完全不在話下，搞不好一擊之下便是可以把九秘道統(tǒng)轟得粉碎。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還好意思嗎？”李七夜笑著搖頭，說道：“安了，你們的九連山會好好的，并不會缺胳膊少大腿什么的，我這個人做事情一向都是仁慈無比，以天下蒼生為念?！?br />
    “老漢就替天下蒼生感激陛下的仁慈?！蹦仙介宰恿⒓凑酒饋?，向李七夜拱手說道。

    而柳初晴一直陪在李七夜身邊，一句話都未多說。

    “對了，你們山門的那塊匾送給我如何？”在這個時候，李七夜隨意地說道。

    “呃——”被李七夜隨口一說，這頓時讓南山樵子答不上話來了，他干笑一聲，說道：“讓陛下見笑了，那塊匾乃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老漢也作不了主呀。”

    “這樣呀?！崩钇咭剐χf道：“我這個人嘛，倒沒有什么，世間萬物，都只不過是糞土而已。不過嘛，這傻丫頭我是甚喜歡，你既然都要拜見我了，是不是送點見面禮什么的?！?br />
    “這個——”南山樵子干笑了一聲，說道：“老漢拿出來的東西，只怕不入陛下法眼，讓陛下笑話。一些世間俗物，也配不上娘娘這般天人?！?br />
    聽到這樣的話，柳初晴羞得忙是低著螓首，這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一聲“娘娘”已經(jīng)夠受用了，這已經(jīng)是確定了她的地位了。

    “那就送個什么九秘的?！崩钇咭闺S口說道。

    這話一說出來，連柳初晴都呆了一下，九秘是無價之物，世間又有誰能聚集全，現(xiàn)在李七夜隨口一說，便要人家送九秘，到了李七夜口中，九秘就好像是大白菜一樣。

    “陛下就為難老漢的?！蹦仙介宰痈尚σ宦?，說道：“老漢也只是修了一點點的東西而已，想修全九秘，談何容易，更別說是大成了?！?br />
    “但，你的‘前’秘已經(jīng)大成了?！崩钇咭癸L(fēng)輕云淡地說道。

    “世間萬事，皆逃不過陛下的法眼?！蹦仙介宰硬挥筛锌疅o比，嘆息一聲，說道：“不瞞陛下，此秘我也是窮其一生，才有此成就。老漢魯鈍，資質(zhì)頑劣，此生只怕無法修全九秘了。就我所知，也唯有九凝真帝修全了九秘而已?！?br />
    “九凝真帝真的是修練了九秘？”聽到南山樵子的話，柳初晴不由好奇。

    “回娘娘，老漢所知，正是。”南山樵子輕輕點頭，說道：“當(dāng)年九凝真帝曾在靜蓮觀參悟了‘皆、列’兩秘，又修有斗圣王朝的‘斗、者’兩秘，這才使得她在九連山參悟了其他五秘，修全了九秘?！?br />
    “只是修全了而已，就算是九凝真帝，想讓九秘大圓滿，那也還是需要很長的路要走，后來她已登臨仙統(tǒng)界，結(jié)果不為所知?！蹦仙介宰诱f到這里，不由望著無處，有些失神。

    “傳聞?wù)f，鄭帝不也是修全了九秘嗎？”柳初晴好奇地問道。

    南山樵子輕輕地?fù)u頭，說道：“并非是如此，鄭帝并沒有修全，或者以鄭帝的絕世之姿，他是有可能去參悟。只是他驚才絕艷，開辟了全新的道路，所以創(chuàng)寫了絕世秘笈《太清丹經(jīng)》，這也使得鄭帝從此跳脫了九秘道統(tǒng)的范疇。”

    “原來是如此?！甭牭搅四仙介宰拥倪@一席話之后，柳初晴不由喃喃地說道：“九凝真帝乃是始祖之后唯一修練全了九秘的人了?！?br />
    “目前而言，的確是如此?！蹦仙介宰有煨斓攸c頭，說道：“將來則是未可知?！闭f到這里，他都不由看了李七夜一眼。

    “九秘而已?！崩钇咭怪皇切α艘幌拢f道：“我這個人對九秘倒沒多少的興趣，不過，對這九連山地下的，比如說這湖泊下的東西，那倒有些興趣?！?br />
    “陛下說笑了——”聽到李七夜這樣一說，南山樵子頓時臉色大變。

    “我沒說笑?！崩钇咭蛊届o地說道，雖然風(fēng)輕云淡，但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很明顯了。

    “陛下，你，你給我們九連山留點底呀?！蹦仙介宰硬挥煽嘀樥f道，他都已經(jīng)是在哀求了。

    雖然李七夜的神態(tài)是風(fēng)輕云淡，南山樵子已經(jīng)看得出來，李七夜是認(rèn)真的了，他這樣的存在，一旦認(rèn)真了，那就是十分可怕，而且誰都更改不了。

    “我已經(jīng)為你們九連山留底了，如果不留點底的話，出手就是把這大好河山煉化掉，把它當(dāng)作我的私產(chǎn)。”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南山樵子不由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李七夜并非是口出狂言，如果他愿意的話，莫說是九連山，只怕九秘道統(tǒng)都會被煉化掉。

    “陛下，我們九連山已經(jīng)是很貧瘠了?！贝藭r南山樵子只有叫苦。

    “我這傻丫頭怎么樣？”李七夜不理會南山樵子的哭窮，輕輕地?fù)嶂跚绲男惆l(fā)，疼愛的神態(tài)一覽無余。

    “娘娘無價璞玉，姿如天人，絕世無雙?！蹦仙介宰淤澛曊f道。

    南山樵子如此的稱贊，這都讓柳初晴不好意思了，低下了螓首，說道：“前輩太夸獎我了。”

    “老漢并非有夸張?！蹦仙介宰诱f道：“舉世之間，人中龍鳳何其之多，但能入陛下法眼者寥寥無幾，娘娘能入陛下法眼，那便是天人無雙。”

    南山樵子這話是實情，并非是拍馬屁，他也很清楚，如李七夜這樣的存在，能得到李七夜青睞一樣，都已經(jīng)是一個大造化了，像柳初晴這般能得以李七夜如此的疼愛，那絕對是罕有，不是誰都能得到他此般的眷愛的。

    就算是諸多美麗無雙的仙子、天女，李七夜都視之如蟻螻，誰都能看得出來，柳初晴在李七夜眼中那是非同一般了，像秦劍瑤之流，根本就無法與之相比。

    “世事如棋。”李七夜徐徐地說道：“世人如棋子，而有人卻自以為是棋手，誰才是真正下棋的人呢？在這里，唯有我在下棋！”

    “陛下的意思……”李七夜這話無頭無尾，柳初晴聽不懂，當(dāng)然，對于她來說，只要能呆在李七夜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事情她不愿多去想。

    “所以說，這些東西，以后還是會還給你們九連山的，這只需要我點頭而已?！崩钇咭沟匦χf道。

    “陛下都已經(jīng)下了決定，還有我九連山選擇的余地嗎？”南山樵子不由苦笑了一下。

    “沒有。”李七夜淡淡一笑，說道：“要么就給我做事，以后是受益匪淺，要么我索性干脆一點，一步到位，你覺得如何？”

    “別——”南山樵子嚇了一大跳，忙是說道：“就以陛下的意思做就是，一切依陛下的意思?！?br />
    “世人呀?！崩钇咭剐α诵?，輕輕地?fù)嶂跚绲男惆l(fā)，說道：“這世間，應(yīng)該感謝我這個丫頭才對，是她給世間帶來仁慈?！?br />
    “為什么要感謝我呀？”柳初晴不明白，好奇地問李七夜。

    李七夜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好了，你乖乖地參悟吧，不要發(fā)呆?！?br />
    柳初晴乖乖地聽話，盤坐入定，融入天地，遨游太虛。

    看到這樣的一幕，南山樵子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他明白李七夜話中的意思，他知道，在李七夜眼中，九秘道統(tǒng)也好，天下蒼生也罷，他從未放在心里面。

    只是眼前的少女讓他手指縫灑落下了那份仁慈而已，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這九秘道統(tǒng)留下了幾分的眷戀，否則的話，九秘道統(tǒng)在他心目中那也只不過是一塊路過之地而已，可有可無，不會在意它的存亡興盛。

    “能得陛下垂青，乃是娘娘的幸福?！蹦仙介宰硬挥筛锌宦?，世間能得李七夜如此青睞的人，那是寥寥無幾了。

    “世間，一切在于自己?！崩钇咭沟恍?，說道：“一諾萬金，道心無價！這就是大道，不然，盡是荒唐而已?！?br />
    南山樵子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正是因為如此，世人難入李七夜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