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可空氣中那股濃郁血腥卻是一股腦的朝她的口鼻涌來,嗆得她直接咳嗽不止,被迫弓著身子!好半天才緩和好!
她抬頭看向大堂內的狼藉,不對,都已經不能稱得上是狼藉了,因為密密麻麻的的箭雨之下,早就是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尤其是那幾十個家丁下人,各個都像個刺猬似的,最慘的還是先前那幾個抹脖子的管事,整個尸體都直接血肉模糊了,只能隱約看出原先是個人!
“小妹夫……”
徐妙云面色一片蒼白,正準備去喊林安,卻見著林安已經不見了蹤跡!她壯著膽子走了出去,倒是看到了林安的背影,那離開的方向正是徐妙錦的閨房!
她扶著門框,剛收回視線,就聽到有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循著鬧出動靜的地方看去,在視線盡頭有大批的護院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一邊跑一邊喊:“有刺客!快保護小姐!”
徐妙云扯了扯嘴角,有幾分嘲諷的說道:“真巧?。〈虤⒁煌?,人就來了!”
她又扭頭看向大堂內,彎著嘴角又道:“殺人滅口,毀尸滅跡,這究竟是誰的手筆?”
就好似有一只無形的巨手在操控這一切!
似乎每一步都在那幕后之人的控制之中,就算是計劃出了差錯,也會動用強有力的武力手段來收拾爛攤子!
那人心思之縝密,動作之迅速,簡直是令人細思極恐!
嘩啦——
大批護院簇擁而來,將徐妙云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似乎都非常擔心她這個大小姐的安危。
可這一幕在徐妙云看來,卻是顯得諷刺至極。
而在另一邊,林安火急火燎的沖了回去,猛地一開門,卻是見著床榻上空空如也,不知為何,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沒由來的驚慌情緒頓時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
“你踏馬要是敢動妙錦一根手指頭!老子就滅了你祖宗十八代!讓你從此永世不得超生!”
砰——
林安一拳狠狠砸在那木桌上,只聽見一聲脆響響起,那堅硬無比的木質桌子頓時嘩啦啦的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裂紋,以林安拳頭為中心,蛛網瞬間蔓延開來,最后裂紋加深,撲哧一下,木桌直接四分五裂成了碎片的散落在地!
心中的憤怒,快要讓林安變成了一只在暴怒邊緣的猛虎!
尖銳的獠牙一旦展開,那勢必要見到人血才會收回的。
“你干嘛!”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桌子!”
突然,一道聲音在身后響起。
緊接著,就有人噠噠噠的走了進來,直接越過他,蹲在地上有些心疼的看著已經四分五裂的木桌!想要巴拉巴拉恢復完整,奈何裂開得太徹底了。
徐妙錦站起身,還不如林安肩膀高的小丫頭,此刻板著一張白皙小臉蛋,雙手叉腰,看起來氣勢洶洶的說道:“林安,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以后就休想碰我!讓你只能看不能摸,饞死你!”
林安眼中,這個小丫頭奶兇奶兇的,眼眶直接就紅了,第二次失而復得的喜悅感,讓他直接哽咽得哭了出來!
一天兩次都以為要失去徐妙錦了,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
“哎呀!你咋哭了……我剛才是不是太兇了……哎呀!我開玩笑的啦!讓你碰讓你碰!我就是有些生氣嘛!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桌子!”
徐妙錦一下子手無足措的解釋起來。
瞧著徐妙錦這慌亂的樣子,林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而后上前一步,緊緊的將徐妙錦抱入懷中,感受到那小妮子的溫度,他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等徐妙錦到了議事廳后,才意識到剛才林安先前為什么那么著急!
徐妙云正在和幾個貼身的侍女說著什么,見著林安和徐妙錦來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又交流了片刻,這才走來,對著林安說道:
“我已經寫信給爹了,將這里的事情都寫了上去,我覺得這幾件事情來得太蹊蹺了,接下來可能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岳丈現(xiàn)在正在前線打仗,你把這里的事情告訴他,會不會讓他分心之類的!”林安說道。
徐妙云搖搖頭,“不會!爹的性子我清楚,況且有人光天化日在魏國公府搞刺殺,性質太惡劣了,若是遮遮掩掩的,整不好就要出大亂子!爹知道的事情比我們多,興許就知道是誰做的!”
林安嗯了一聲,也是表達贊同的點點頭。
“這段時間,你們就去武德院吧!我在那里專門留了十幾個空房子,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武德院的建造規(guī)模很大,其占地面積都要堪比皇宮了。
除了必要的工作區(qū)域,他還專門讓人劃分了一片房屋來,算是宿舍區(qū)!
畢竟城內城外的跑還是十分麻煩的,就干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武德院內解決,還能夠大大的提高研發(fā)效率!
徐妙云想了想,點頭!
畢竟這些下人們,她是一個都不信任了,在這里待著,與在狼窩里面待著有什么區(qū)別?
一切,都只能等魏國公回來再說!
徐妙錦自然沒意見,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和林安黏在一起!
噠噠噠——
就在幾人交談之際,府外忽然涌來了大批的錦衣衛(wèi),為首之人赫然便是二虎。
二虎匆忙走進來,朝著眾人一一拱手后,就面色嚴肅的對著林安說道:“魏王殿下,陛下已經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他老人家下了旨意,讓我?guī)е话俣嗝\衣衛(wèi),貼身保護魏國公府女眷的安危!”
林安看了徐妙云一眼!
徐妙云微不可察的小幅度搖了搖頭。
林安會意,于是對著二虎說道:“不用了,她們已經決定去武德院住一段時間,就不勞煩你們大駕了!也謝過陛下的好意!”
二虎頓時有些著急了,“魏王殿下,談不上麻煩,而且還是陛下的意思……”
“那行!等我把他們安置好,就親自進宮和陛下解釋!”林安不容置疑的說道。
二虎見狀,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那好!就由錦衣衛(wèi)護送你們出城吧!這樣也安全一點!防止有人在暗處偷襲!”
林安同意了下來,他忽的又問道:“對了,二虎,方山最近如何了?”
二虎面色頓時僵硬下來,聽到這個名字,讓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愣了會兒才慢慢說道:“您不說他不是早就突發(fā)疾病身亡了……”
“那你們沒有去查證嗎?比如說,找找他的尸體之類的?”
“殿下說的話那就是金科玉律,我們無條件相信您!”
林安扯了扯嘴角,笑了一聲,沒說話!
……
與此同時
信國公府邸
幽深的后院內,順著那幽深僻靜的小道走到最里面,便是一處書房!
書房里面堆滿了書,就連桌案上,也都是堆積如山!
全都是一些歷史類書籍,除了這種《論語》《資治通鑒》《宋史》《唐史》之類的書之外,還有一些帶有些許閑談意味的,例如《歷史中那個喜歡人妻的曹操》《孫子的三十六計》。
此刻,湯和正捧著一本厚厚的《資治通鑒》,看得津津有味,而在他面前,有一個白發(fā)老者,也拿著一本書,沉迷其中!只見扉頁上寫著三個字。
《魯班書》
這人便是先前被唐勝宗拉攏不成的楊璟!
兩人就這么看著,沉浸到自己的世界當中,誰也沒有打擾誰!
直到那個白發(fā)老者抬起頭,那滿是滄桑的目光落在湯和身上,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老哥哥!”
湯和這才有了反應,看著楊璟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只給你一個建議,不要摻和到唐勝宗他們的事情里面!如今的南京城就是一個權利爭奪的角斗場!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你的道行太淺了,看不清這其中的門門道道!”
“我也看不清!”
“可我一連好幾天都上書,請求告老還鄉(xiāng),陛下都沒有允許!”
“唉……”
湯和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不由得嘆息一聲。
然而,楊璟卻是搖搖頭,說道:“不!老哥哥,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嗯?”湯和驚疑一聲,“那你想問什么?”
楊璟道:“你是如何看待官府和老百姓之間的關系?準確點說,貪官危害的應該是官場的生態(tài),是陛下的統(tǒng)治,可為何到最后,所有的后果卻都要老百姓來承擔?我有些想不明白!”
“你這是個好問題!自春秋戰(zhàn)國時期,誕生了那么多思想家,都在探索這一層關系……”
眼見著湯和要長篇大論,楊璟連忙打斷道:“老哥哥!簡短點說,不要弄那么多的鋪墊!”
湯和哈哈一笑,抿了口茶水,正準備說話之際,一個下人急匆匆的就跑了進來,滿臉慌張的說道:
“老爺,大事不好了,有人在皇城公然行刺魏國公府上的兩個大小姐以及魏王!現(xiàn)在陛下已經震怒了,要求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