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義上是“跟寡婦過日子”,實際就是個被白家當牲口使喚的“拉幫套”!
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拳頭捏得嘎巴作響。
眼看天徹底黑透,夜風帶著寒意,傻柱不耐煩地催促:
“爸,現(xiàn)在總該離開這鬼地方了吧?”
“不過,你和那白寡婦的事兒得先了結。”
“離婚手續(xù)得辦,不然后患無窮!”
聽到傻柱提起離婚。
何大清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才尷尬地低聲道,“咳咳,用不著,我跟她壓根就沒扯證!”
傻柱和雨水都愣住了,傻柱更是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自己老爹。
何大清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臊得慌。
他倒是想結,可人家白寡婦的男人還癱在床上沒咽氣呢!
他何大清算啥?
就是個住偏房、賣苦力的長工!
白寡婦婆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牲口差不多!
要不是最近看他“老實”,放松了看管,傻柱他們貿然闖進去,今天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出來都難說!
何大清不敢耽擱,也顧不上解釋太多,一手拉著雨水,一手拽著還在發(fā)懵的傻柱:“別杵這兒了!快走!”
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深一腳淺一腳地帶著兒女遠離白家所在的村子,一直走到大路上。
好不容易攔下一輛去鄰鎮(zhèn)的手扶拖拉機,塞給司機一塊錢,三人才擠在顛簸的車斗里,一路提心吊膽地到了鎮(zhèn)上。
找了間不起眼的招待所住下,鎖好房門,何大清才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他灌了口涼水,眼神銳利地看向傻柱:“柱子,你剛才說的,白寡婦和易中海勾結算計我的事兒,還有那收條,千真萬確?雨水,你確定信和條子都放回去了?”
雨水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爸,絕對是真的!信是爸你寫的,條子上有白寡婦的名字和手印,我找外面修鋼筆的鄭爺爺念給我聽的,錯不了!我怕打草驚蛇,看完就原樣放回易中海床底下的盒子里了!”
何大清這才徹底信了,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還是我家雨水機靈!不像你哥那個棒槌,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一邊說著,何大清還瞪了傻柱一眼。
傻柱不服氣地撇嘴:“您老不也著了道?”
話雖如此,父子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易中海同樣的恨意。
得知老爹也是受害者,傻柱心里的怨氣消散了大半。
何雨水打開了話匣子,從閻埠貴家添了小女兒,說到黃秀秀生了棒梗又懷上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何大清聽得認真,偶爾插問幾句。
直到雨水困得直打哈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何大清才憐愛地拍拍她:“好了閨女,睡吧,跑一天累壞了。等回了四九城,爸跟你哥,新賬舊賬一起跟易老狗算!”
.......
第二天一早,三人直奔車站。
剛到車站門口,何大清習慣性地朝售票廳和候車室掃了一眼,臉色驟變!
他一把拽住傻柱和雨水,迅速退到旁邊一個賣煎餅的攤子后面,壓低聲音,帶著后怕:
“別進去!看見沒?”
“靠窗那幾個抽煙的,還有門口蹲著啃窩頭的,都是白寡婦娘家和她婆家的兄弟!”
“這是堵我呢!”
傻柱心里一緊:“那怎么辦?”
何大清眼神銳利地觀察著:
“等!他們不可能一直耗在這兒。”
“等他們換班或者吃飯的空檔,我們再溜進去買票上車?!?p>他心里清楚,現(xiàn)在要是被白家人逮住,對方一口咬定他“強迫”白寡婦,或者干脆誣陷他偷東西,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更關鍵的是,扳倒易中海的鐵證還在四九城!
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盤,他何大清才有底氣掀桌子!
三人在寒風里煎熬地等了快一個小時,眼看那幾個盯梢的漢子聚在一起嘀咕了幾句,似乎要換班吃飯了。
何大清瞅準空檔,低喝一聲:“走!”
隨后拉著兒女,像泥鰍一樣迅速鉆進人群,買了最快一班回四九城的車票,直到車駛出保定地界,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
傍晚,前門小酒館正是上人的時候。
當陳雪茹和蘇遠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原本喧鬧的小酒館瞬間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喧嘩。
“喲!陳老板回來了!”
“雪茹妹子,你可算露面了!”
“聽說你回老家那個......辦喜事去了?”
這段時間,陳雪茹回老家“相親結婚”的消息早就在熟客間傳開了。
不少人心里惋惜,這么個盤靚條順、手里攥著兩個日進斗金鋪子的金鳳凰,怎么就便宜了外地人?
也有人暗自揣測她和蘇遠之間是不是出了啥問題。
面對各種探究、好奇甚至有點惋惜的目光,陳雪茹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和哀傷。
她走到柜臺前,輕輕拍了拍手,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陳雪茹開口道:
“各位街坊老主顧?!?p>“感謝大家伙兒的關心?!?p>“我知道,大伙兒都好奇我這趟回老家的事兒?!?p>“不錯,我是回去相親了,也結婚了?!?p>“但是這個婚,卻結得不好?!?p>酒館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陳雪茹苦笑一下,帶著一種“家丑不得不外揚”的無奈和決絕:
“這事兒說起來丟人,但也得給大家伙兒一個交代?!?p>“是我命不好,也是我瞎了眼!”
“家里給相中的那個男人,他根本不是什么良人!”
“他是個身上背著人命的通緝犯!”
“一伙流竄的土匪!”
聽到這話。
酒館里一片嘩然!
大家都懵逼了。
本以為陳雪茹回去只是相親結婚而已。
誰知道竟然碰到了土匪?
陳雪茹提高了音量,帶著一種凜然的正義感:
“我陳雪茹雖然是個女人,但也知道大是大非!”
“難道要我包庇罪犯,跟他們同流合污嗎?不能!”
“我豁出去了,和跟著我的小紫怡一起,拼了命把這幫惡棍給制住了,扭送到了當?shù)毓簿郑 ?p>“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伙惡貫滿盈的家伙,前幾天已經全部被槍決了!”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疲憊和悲涼:“所以,大家現(xiàn)在看到的,是一個剛結婚就成了寡婦,還差點丟了性命的陳雪茹?!?p>她微微低下頭,肩膀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沉重的命運。
短暫的死寂后,不知是誰帶頭吼了一嗓子:
“好!陳老板!巾幗不讓須眉!”
緊接著,叫好聲、鼓掌聲響成一片!
“陳老板,干得漂亮!對付這種惡人,就該這樣!”
“雪茹妹子,你是這個!”
有人豎起大拇指。
“來來來!大伙兒敬陳老板一杯!敬她的膽識,敬她的深明大義!”
一時間,酒杯碰撞聲不絕于耳。
陳雪茹端起柜臺上一杯酒,向大家示意,仰頭飲盡。
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也壓下了她心底的一絲心虛。
她知道,這番半真半假的“悲情宣言”,算是給自己未來的路掃清了最大的障礙。
角落里的徐慧真,和吧臺后的阮紅梅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們的目光在陳雪茹和蘇遠之間轉了轉,暗自感嘆這主意的高明。
角落里。
蘇遠和顧無為正一起喝酒。
聽到陳雪茹說的這個“故事”。
顧無為悠然地抿了口酒,看向蘇遠,笑道:“倒是個堵嘴的好法子…”
蘇遠聳聳肩,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p>要是在以前,隨便一個人娶幾個媳婦都無所謂,只要你養(yǎng)得起。
三妻四妾都無所謂,別人還會說你有本事,羨慕得很。
但現(xiàn)在可不行。
陳雪茹既然懷孕了,還想生孩子。
那么編個故事出來,以后當個“寡婦”,也不會有人再亂嚼舌根。
.......
酒館里氣氛正酣,推杯換盞。
突然,門簾被掀開,一個穿著便裝但身姿挺拔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目光銳利地掃視一圈,最后精準地落在蘇遠和顧無為身上。
沒等他開口,蘇遠和顧無為已然同時放下了酒杯,默契地站起身。
一直留意著這邊的紫怡也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跟了上去。阮紅梅看到女兒也跟出去,眼中掠過一絲擔憂。
四人迅速走出酒館,融入門外的夜色中。
“顧教官,蘇教官!”年輕人壓低聲音,語速極快,“簋街那邊,一個三進院子,發(fā)現(xiàn)一窩偽滿的‘遺老遺少’,不是善茬,火力很猛,還有幾個硬點子坐鎮(zhèn)。兄弟們怕強攻傷亡太大,動靜也壓不住,只能請二位出手了!”
蘇遠眼神微凝,瞬間已有了計較。
他微微頷首,聲音平靜道:“知道了。我們先過去,你們開車跟上。”
話音剛落,蘇遠、顧無為、紫怡如同三道融入夜色的輕煙,瞬間從原地消失!
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殘影,幾個起落間,人已出現(xiàn)在百米開外的街角,再一閃,徹底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之中。
停在路邊的吉普車上,一個顯然是第一次參與這種行動的年輕隊員,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
“嚯!這速度是夠快的?!?p>“不過蘇教官說他們先過去?”
“簋街離這兒好幾公里呢!”
“他們再快還能快過咱們四個輪子?”
副駕駛上,剛才進去請人的那位老兵,用一種看“新兵蛋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小子懂個屁!眼睛白長了?”
“那是蘇教官和顧教官!旁邊那小姑娘是紫怡,是蘇教官的親傳弟子!”
“他們三個要全力趕路,我們開著車都不一定能趕得上。”
“趕緊開車!別磨蹭!去晚了,說不定人都被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