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蕓癟癟嘴,沉默裝死。
實話而已!
剛剛兩人確實在商量離婚報告怎么寫來著。
劉琛聽到前夫兩個字,耳膜嗡嗡作響。
剛剛他好像全程都沒有答應小妻子要離婚的事。
怎么就成了前夫?
他咬著后槽牙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如果不解釋清楚,他很怕以后就沒有機會解釋了。
劉琛喉結(jié)蠕動了兩下,眸眼冷得嚇人,
“小周老師在跟我鬧脾氣,我們沒有離婚。”
常滿倉義憤填膺,“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們這些文化人的調(diào)調(diào)別以為我不知道,反正今天只要小周老師不開口,我是絕對不允許你從我眼皮子的地下帶走他的?!?/p>
說罷,
更是擺開了架勢,伸手就要去揪劉琛的衣領(lǐng),
只是他低估了這位病弱青年的實力,衣領(lǐng)半點沒碰到,反而是自己的手腕被狠狠的扣在了劉琛的手里。
捏的骨頭咔滋咔滋作響。
周蕓蕓知道這里是營地,是常滿倉的地盤,若是來兩人在這里起了沖突,怕是劉琛最后還是會吃虧。
她走過去,擋在了常滿倉的面前的,
“你別這樣,要說清楚,咱們?nèi)ニ奚嵴f?!?/p>
劉琛打量了擋在常滿倉面前的人,心有一瞬間的刺痛。
她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對面,遲疑了三秒鐘,他最后還是松開了捏得指結(jié)泛白的手指。
常滿倉活動了一下手腕,手腕已經(jīng)留下了清晰的指痕印子,
但他一個當兵的,流血流汗不喊痛。
再說這個小白臉也就是占著突然出擊的優(yōu)勢,若是真刀真槍的來,他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有本事咱們?nèi)ビ柧殘??!?/p>
周蕓蕓抱著那盆熱燙的飯盒,沖常滿倉笑了笑,“我們有點事兒聊,你先去吃飯吧。”
常滿倉梗著脖子,瞪劉琛,
“我不放心,就在這兒聊?!?/p>
狗男人那么大的力氣,脾氣還不好。
都離婚了還來糾纏前妻,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若是讓小周老師單獨跟他在一起,說不定他捏的就是小周老師了。
小周老師那么嬌氣,哪里受得住這么暴虐的男同志!
周蕓蕓無奈地搖搖頭,“我們確實還沒離婚,他不是我前夫,是現(xiàn)任!”
常滿倉剛剛還二米八的氣勢頓時萎靡了下來。
小周老師還沒離婚!
他的臉色黑了又白,然后支支吾吾的,
“那,那……”
“謝謝你,常連長,我跟我愛人先去宿舍那邊聊一聊?!?/p>
盡管常滿倉心里極度不情愿,但是天仙兒一樣的小周老師都發(fā)話了,他也沒有立場繼續(xù)阻止人家小兩口談心。
最后他捏了捏拳頭,一步三回頭地往食堂里去了。
這會食堂里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人。
周蕓蕓抱著飯盒,往宿舍去,后面還跟著一個老實巴交,但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的劉琛。
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劉琛開口,
“我能上去?”
周蕓蕓沒回頭,“可以,剛剛那個男同志是教我織毛衣軍嫂家的一個親戚,今天剛好給我送毛線?!?/p>
劉琛自然知道蕓蕓跟那位黑臉的關(guān)公沒有關(guān)系。
蕓蕓喜歡好看的。
他不好看!
沉默的跟著上樓。
周蕓蕓住在這邊筒子樓的家屬宿舍,這會正是中午最熱鬧的時候,不少軍嫂都帶著孩子坐在門檻邊一邊喂飯一邊說著家屬區(qū)的八卦。
樓道里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吃飽了飯,跑來跑去。
上樓梯的時候,周蕓蕓恨不得將臉埋進胸堂里,生怕被軍嫂們看到。
但天不遂人愿,她剛上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身后跟著那么高大挺拔的身影,特別是長得還這么好看。
營地這邊的就很少有這么白皙好看的男同志,黑色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都格外的文質(zhì)彬彬,一瞧就不是營地的軍人。
但男同志眉眼冷峻,抿著唇不發(fā)一言地跟在后面,叫這些軍嫂們看了臉紅,卻不敢上前搭話。
劉琛跟著走了一路,直到走到對里面的一間,才看到蕓蕓停了下來。
破舊的木門重新刷過綠漆,門前還放著一雙掩耳盜鈴的男式皮鞋。
他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能進到這里來的小偷,怕是也用不著出去了。
周蕓蕓停下腳步站在門前的時候,已經(jīng)不能忽視整個樓道都安靜的狀況了,她低著頭翻找鑰匙,用余光打量樓道里靜止下來的畫面。
大嬸子,小媳婦都時不時地往她這邊偷瞧。
手上一晃,拿在手上的鑰匙瞬間掉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
樓道里屏氣凝神看熱鬧的軍嫂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小周老師,小心點?!?/p>
隔壁的來串門的許嫂子側(cè)頭過來打量著劉琛,“這是你親戚吧?”
小周老師來營地這一個月,就沒見過家里人上門過。
這冷不丁的來了個高大的男同志,看年紀不小,不是爸爸就是叔叔舅舅之類的!
長得不像,盲猜是叔叔!
許嫂子笑嘻嘻的,“你是她叔吧,小周老師在咱們這兒可受歡迎了,不少老嫂子都想給她介紹對象呢!不過我看那些都不行,不如我表弟,我表弟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連級干部,要是跟周老師能成,以后兩人一起在營地,我們都有個照應?!?/p>
最關(guān)鍵是,小周老師是本地人,表弟要是娶了她,那就也是京市人了!
回老家都長臉。
周蕓蕓沖問話的軍嫂扯了扯嘴角,還沒來得及說話,后面的劉琛就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從地上撿起鑰匙開門進去。
“嘣”的一聲!
房門被關(guān)緊。
說話的許嫂子一臉莫名,在對面喂飯的嫂子忍不住嘀咕,
“小許,我看那男的不像是小周老師的親戚,誰家男性長輩牽小姑娘的手啊,還單獨在一個房間!”
許嫂子懵了一瞬,“那還能是誰?總不能是爹吧,這也年輕了點呀!”
對面的嫂子沖軍嫂眨眨眼,
“你個沒眼力見兒的,這還能是什么,對象唄!”
“對象?小周老師看著還不到20,這個老男人眼瞅著可是30往上了,相差這么大呢!”
對面的嫂子呵笑一聲,
“這誰知道呢,沒準人家小姑娘就喜歡這一口。”
自從對面搬來了這個小周老師,家里男人回家都積極了,每天踏著點等小周老師進門,就等著溫柔的問一句吃了沒!
她知道男人都喜歡漂亮的,怕出什么問題,前兒個,她還特意拉著小周老師問了一嘴,
問她想找個啥樣的對象,結(jié)果人家說不找,她有對象!
瞧瞧,有對象,結(jié)果是個老男人。
誰家好姑娘偷偷摸摸地找老男人啊,沒準這老男人還是已婚之夫。
呸!
啥人??!
等自家男人回來,她可得給他好好說道說道。
許嫂子聽到對面的嫂子這樣說,忍不住替周蕓蕓辯駁,“我看小周老師挺好的,我教她織毛衣,她還給我送海帶呢,人挺實誠的?!?/p>
“實誠啥呀,都跟老男人一個屋了,清白在不在兩說,你也別可勁兒把常連長介紹給她,這樣的小姑娘,常連長可駕馭不了?!?/p>
許嫂子聽完,翻了一個白眼,
“你怕是嫉妒她給我送海帶沒給你吧,你不是自己不樂意教人織毛衣嘛?!?/p>
對面的嫂子被說的惱羞成怒,
“呸,我稀罕她的海帶,誰知道她要來是學織毛衣的還是來家里勾搭我們男人的,你看她那胸,挺得那么老高,不是勾引男人是干嘛?!?/p>
“我們家老高可是個副營長,要是我不看緊點,早就被她勾搭去了?!?/p>
這話許嫂子都要聽笑了,小周連她表弟都看不上,還會去勾搭已經(jīng)是四個孩子爹,年45的老高?
是圖他年紀大,圖他孩子多,還是圖職位升不上去了!
“高嫂子,你也別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真沒人打你們家老高的主意,也就只有你把老高當個寶。”
剛剛看熱鬧的樓道眾人忍不住附和,大家都是鄰居,就這一層樓,誰家小媳婦沒被高嫂子懷疑過?
“對啊,高嫂子,等高副營長今年退伍了,你就能安心,也不用懷疑咱們整層樓的婦女同志了。”
喂飯的高嫂子被說的臉色煞白,朝著樓到處呸了一口,轉(zhuǎn)身進門。
屋內(nèi)……
劉琛進屋就咔噠一聲,將門鎖上,他眸色漆黑的盯著低頭玩手指的蕓蕓,慢吞吞的坐在床上。
“過來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