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魏建國,周蕓蕓再回到小院子里,正巧看見劉琛送李凱旋出來,
“嫂子,我這次l來就是送紅雞蛋的,祝您跟劉工吃了我的紅雞蛋早生貴子?!?/p>
前些天跟王天路一起回去,聊到劉工的事兒,他才知道,原來劉工跟自己也就前后腳結婚的,沒想到他的娃都已經(jīng)抱上了,劉工這邊還是冷冷清清了。
周蕓蕓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恭喜恭喜?!?/p>
……
屋內又剩下周蕓蕓跟劉琛,兩人都對著一籃子的紅雞蛋發(fā)愁,周蕓蕓不知道這紅雞蛋到底能不能吃。
可不能吃誰會做成紅雞蛋呢,這年頭論誰家里都沒有余糧。
她主動站起來,提著雞蛋籃子就要去廚房,
劉琛跟著一起到了廚房。
這房子建造的早,加上沈州遠沒有京市的繁華,廚房里用的是接地氣的土灶。
劉琛將木塊往土灶里推了堆,想著是不是也得去買點煤球,
柴火到了他的手上,好像就跟通了人性似的,剛剛被魏建國擺弄了半天的灶膛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
他努力燒燒燒,
將柴火燒到通紅,興許是想事情太過于專注,就聽到站在大鍋前的周蕓蕓小聲埋怨,
“火太猛了,咱們的炕一會燙屁股?!?/p>
主要是火太旺,她才架好木架子,雞蛋都沒放上去就感覺到了熊熊的熱氣。
真是燙死她了。
劉琛瞧見鍋里直冒熱氣,站起來結果周蕓蕓雞蛋籃子。
雞蛋都是蒸熟后,熱一熱就能吃。
但也不能吃太多。
紅曲米有毒,若是吃過量,對蕓蕓的身體不好。
約莫蒸的差不多,劉琛便把里面的雞蛋拿出來,剝了一個給周蕓蕓,
“要吃嗎?”
周蕓蕓小口小口吃著,就覺得這紅雞蛋一點滋味都沒有,兩人吃的不多,最后還拿了半籃子的雞蛋送給了鄰居。
回來后,劉琛看著周蕓蕓欲言又止,那眼神交織著復雜跟擔憂。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
“蕓蕓,我有話要跟你說?!?/p>
周蕓蕓織毛衣的手一頓,“什么?”
魏建國剛剛說的話,她并不是全然不在意,她也在賭,賭劉琛不是魏建國那種小人。
就算同樣都留著魏家的血,但劉琛真的是靠著自己才走到現(xiàn)在的。
周蕓蕓就是個心里藏不住事兒的主兒,面對這劉琛炙熱灼灼的目光,她舉手投降,
“你,你別這么看我,有啥事兒你說就好,我都理解。”
要真是爸的事太棘手,而劉琛又在這個特殊的位置,她理解他的為難,也不會死揪著不放,大不了她就去羊城,有徐蘭芬在,母女倆總能蹚出一條路來。
劉琛點點頭,將小妻子拉到面前的凳子上,
“李工不光是給我送雞蛋,還給我?guī)砹艘粋€消息,是關于爸媽的事兒?!?/p>
周蕓蕓一個勁兒的點頭,
劉琛又道,“爸的事我一直覺得蹊蹺,所以我離開前交代李延年去調查,他拖李凱旋給我送了一封信,說是查到一個關鍵人物,這人之前是爸的學生,住在京郊,叫張三福,之前因為冒充爸的筆記被學校開除了?!?/p>
周蕓蕓沒想到劉琛也查到了這個學生的事。
“是找到張三福了嗎?”
劉琛看向周蕓蕓,“嗯,一個星期前,李延年找到了他,原來他們家搬到了城里,還煮上了城市職工才有的大房子。”
聽到這話,周蕓蕓臉色唰地就變了,“肯定是他,他冒充我爸的字跡賣了錢,還把臟水往我爸爸身上潑?!?/p>
說罷,她急匆匆就要往屋里走,是一刻都等不了,她現(xiàn)在就想會京市。
“我要去找他,給我爸洗脫冤屈?!?/p>
劉琛趕忙將人拉住,他心疼地看向小妻子,
周教授下放,一家人好不容易盼著團聚,可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事情竟然還有變化。
“你先等等,人是找到了,但信上說這個叫張三福的人很警惕,在李延年第二次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跑了?!?/p>
人藏起來了!
周蕓蕓頹然地往凳子上一坐,“他還有別的住處嗎?”
劉琛安撫的將妻子的手放在大掌里,
“我已經(jīng)讓李延年繼續(xù)去找了,肯定能找到的?!?/p>
周蕓蕓不知道為什么,恍然間想起魏建國剛剛跟她說的話,
“阿琛,魏建國說我爸還留著什么東西,如果想要給他減刑又或者翻案,就得拿出這個東西,可是我在家里從來沒聽我爸說過有這個東西?。俊?/p>
不過事實上,她穿越過來后跟周教授的相處時間本來就不多,而那短暫的一個月里面,家里人還面領著下放的危機。
周教授的工作也是那個時候暫停的。
到底之前原主知不知道有這么一樣東西,她就不得而知了。
劉琛皺眉思忖了幾秒,“我相信周教授的為人,不管有沒有這些文件,他應該都不會做通敵賣國的事。”
回海鷗島那一次,周教授就跟自己坦白過,確實有這么一分文件。
他說放在安全的地方,當時還讓他留意魏家人。
劉琛問,
“魏建國還有說什么嗎?”
前后魏家人的態(tài)度變化太大了,之前他要跟蕓蕓結婚,老頭子雖然滿口不愿意,可最后還是答應了。
現(xiàn)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離開周蕓蕓。
緊接著又出了周教授的事,他不得不多想一層。
周蕓蕓咬唇,“他說,讓我跟你離婚,還說我爸的案子牽扯很大,比之前下放可能還大?!?/p>
劉琛注意力沒有放在離婚兩個字眼上,而是放在了周教授的案子牽扯很大上。
那兩篇島省的論文他看過,要真是追究起來,頂多就是去境外發(fā)表了文章,談不上通敵賣國。
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文章存在。
兩人說了一會話,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劉琛問道,“蕓蕓,京市那邊剛剛穩(wěn)定下來,再說爸的案子前路未知,教師樓的房子也被收回去了,我們先暫時住在這里好嗎?”
他充滿期待的望著小妻子,深黑色的眼眸里綻放著希冀的小星星。
這里只有他跟蕓蕓,而京市的跳蚤實在太多。
他們在這里可以重新開始。
他卑微地希望可以把她留在身邊,就算是偏執(zhí)腹黑自私也罷,為了小妻子,他甘愿當一回強盜。
沒有妻子在身邊的時候,他就算吃藥也睡不著,而她在身邊自己就能安穩(wěn)的睡上兩三個小時。
剛剛看到魏建國跟著妻子進了廚房,他在小臥室里殺人的心都有了。
或許他本來就跟母親是同一種人,基因真是這世界上最可怕而又無法改變的宿命。
周蕓蕓沒想那么多,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她想著反正也要給劉琛看病,她留下來明顯感覺阿琛情緒穩(wěn)定了很多。
……
春去,
夏來。
沈州到了六月才開始溫度慢慢往上爬。
周蕓蕓到這兒也有三個月了,怎么說了,她也算是過上了米蟲的生活,在小院里種種花,看看書,由于過得過于愜意,她的小臉又長胖了一圈。
經(jīng)過不斷地努力,她終究還是過上了躺平的金絲雀生活。
歌舞團那邊辦理了留職停薪,而研究院這邊特聘了她做音樂治愈師,算是一個特殊的崗位,有津貼補助的。
劉琛的背上結痂后,便馬不停蹄的投入了工作。
沈州研究院這邊特意給她們辟出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做辦公室,下班有接駁的公交車,工程師除了宿舍家屬院,要去別的地方都要打申請,這也波及到了周蕓蕓。
她也被正大光明的納入到了管理范圍。
閑得太久了,周蕓蕓心里也煩,瞪了一眼提著飯盒進屋的劉琛,
“我感覺我現(xiàn)在就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兒,我們到底啥時候能夠自由活動?”
劉琛半點情緒都沒有外露,“蕓蕓是無聊了嗎,等我這周打個報告帶你去看電影?!?/p>
周蕓蕓抱著腦袋有氣無力,“主要是這幾個月里,我爸媽一點消息都沒有,心里著急,我想去羊城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