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討好老夫人這么多年,原以為只要這個人愿意站在自己身邊,那只要霍硯舟一天不結(jié)婚,她就有機(jī)會。
沒想到霍硯舟只是略微威脅了一下,老夫人就已經(jīng)投降了。
謝蘊(yùn)然緊緊的抓著手機(jī),說出的話卻依舊輕言細(xì)語,“老夫人,我知道了,這件事暫時先放一放,我比你更關(guān)心硯舟的身體,我也會一直愛著他。如果以后黎歲傷害了他,我一定會坐不住的。正如你說,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硯舟好的人,但我也需要一點(diǎn)兒時間來調(diào)整心情,那我先掛了,老夫人保重身體?!?/p>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說得老夫人十分動容。
怎么硯舟看上的就不是蘊(yùn)然呢。
哎,作孽啊。
*
霍硯舟回到棕櫚灣,藏在一旁的黑衣人緩緩走出來,低著腦袋,聲音沙啞。
“老夫人以死相逼,我......”
“我不是說過,她是你要保護(hù)的人?!?/p>
“我......”
他的語言系統(tǒng)似乎有些缺陷,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反駁,只能垂著腦袋。
霍硯舟抬手揉著眉心,臉色依舊蒼白,“等她找回來再說?!?/p>
黑衣人點(diǎn)頭,退了下去。
霍硯舟咳嗽了兩聲,上樓,他的每一分鐘都是忍受著腦子里的劇痛在說話,他厭惡的意識一直在拼命的掙扎,早就快壓不下去了。
可是他不喜歡那樣的自己,被稱為天煞孤星的命格,只會給人帶來災(zāi)難。
額頭一瞬間滿是汗水,他來到主臥,看到屋內(nèi)已經(jīng)被人打掃干凈,那把匕首也被清洗干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頭。
他走過去,拿過匕首仔細(xì)看,仿佛還能看到上面殘留的血跡。
這把匕首到過他的身體深處,那時刺進(jìn)去的時候他不覺得痛,只是麻木。
他透過她的瞳孔,看到了比他更深的痛苦。
她并不是全然無情,只是她自己未意識到。
其實(shí)這樣猜測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只有這樣想,才能撐著活下去。
他跟黎歲之間隔著很多東西,他不能承認(rèn)自己是那個人,一旦真相溢出來,那刺向他的匕首只會更加不留情面。
他只能是霍硯舟,往后也只能是霍硯舟。
天煞孤星的命格,不信也得信。
將匕首緩緩放下,他咳嗽了兩聲,聽到門口有人說:“謝先生過來了。”
他“嗯”了一聲,去了書房。
謝寂辰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手里還捏著一個從下面茶幾上拿的水果。
“外面都在傳,霍家在找一個女人,不會又是黎歲吧?”
消息才發(fā)出去一個小時,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過來看一眼。
他走近,站在這張寬大的書桌前,看著霍硯舟臉上的蒼白,忍不住將手里的水果滾了過去。
“硯舟,那天蘊(yùn)然說的事兒,你一點(diǎn)兒都沒印象了。”
水果緩緩?fù)T诨舫幹鄣氖诌?,他沒接。
這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了。
霍硯舟沒抬頭,“嗯”了一聲。
謝寂辰轉(zhuǎn)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哦,不記得了?!?/p>
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問,“身體沒好嗎?臉色這么難看,黎歲怎么跑的?”
話音剛落,霍硯舟就咳嗽了兩聲,垂下睫毛。
謝寂辰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從結(jié)婚后似乎就沒取下來過。
他有些受不了了,起身,“算了,我改天再來看你?!?/p>
出了棕櫚灣之后,他坐在汽車上,點(diǎn)燃一根煙,指尖伸到窗外。
猶豫了幾秒,他才拿起手機(jī)。
“哎,李叔,是我,寂辰,有件事兒想要麻煩你,霍家最近不是在找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