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箬璃點頭。
姜箬璃前腳剛走,安遠侯的謀士便冷著臉道:“姜家真是好生無情,親生女兒害了我們侯爺滿門,現(xiàn)在竟然還想要斷了我們世子爺?shù)暮螅 ?/p>
“所以光是盡快把人安排到少夫人身邊怕是不管用,還得想個辦法別讓姜家盯著咱們少夫人的肚子!”安遠侯心腹道,“剛才就不應(yīng)該讓少夫人回去!萬一姜家真的要對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出手怎么辦……”
“別的不說,姜家對少夫人是真心疼愛,若是真心疼愛女兒……必然不會讓自己女兒生下罪臣之子,所以我們得盡快送人到少夫人身邊!”謀士說完后又道,“給姜家找點事吧!姜家三公子欺凌宋家幼女的事情,想辦法鬧起來!”
“我這就安排!”心腹道。
“侯爺是肯定保不住了,現(xiàn)在少夫人愿意幫世子,也算是好事!”謀士道。
前腳,姜箬璃剛從瓊花巷出來,登上馬車回府。
后腳,在牢中的宋南姝就收到了消息。
這次來送消息的是迎夏,她把給宋南姝帶來的吃食擺出來,低聲說:“如今陛下對安遠侯府的處置,遲遲沒有下來,所有上書請奏處置的折子全都被陛下按了下來,安遠侯的心腹和謀士還在為安遠侯奔走,他們?nèi)フ疫^官員名單……時容公子和您給的名單核對了,幾乎差不多!”
宋南姝在安遠侯府四年,掌管中饋,每到年節(jié)各個府邸送禮,人情往來上她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現(xiàn)在一直將折子留中不發(fā),也是想看看哪些人會給安遠侯府求情,哪些人和安遠侯來往過……”宋南姝說著轉(zhuǎn)頭看向迎夏,“安遠侯府的事情你們都不要費心了,最晚……等到沈指揮使回京,安遠侯府的判決就應(yīng)該下來了!”
就憑安遠侯留下的那些心腹,他們也改變不了安遠侯府的結(jié)局。
在宋家狀告姜府三公子欺凌宋家幼女的事情再一次被翻出來,除了安遠侯府連姜家也成了京中百姓的談資。
御史臺那邊參了姜裕行一本,姜裕行在朝堂上也被申飭,皇帝讓大理寺立刻查清此案,該怎么判就怎么判。
大理寺雷霆之速查清了此事始末,確定是宋家給姜臨陽下了藥,又將自家幼女推進了休憩的屋子。
姜臨陽雖有錯,卻是因被算計。
大理寺那邊有人給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讓姜臨陽納了那幼女,左右就是養(yǎng)在院子里。
可姜臨陽死活不愿意,硬是挨了五十棍,血肉模糊被抬回姜家躺著了。
就在姜臨陽高燒不退,姜家人忙著給姜臨陽找薛神醫(yī)時,沈序洲也秘密回京了。
只是,這次沈序洲回京是受傷回京的。
沈序洲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悄然來到青龍寺……
早已得到消息的皇帝本正在和主持下棋,聽聞沈序洲重傷,驚得棋都未下完,便匆匆來到禪房。
皇帝立在門口,看到沈序洲背后深可見骨的傷口,包扎傷口的棉布揭開,還在流著血,眉頭緊皺。
禪房中,沈序洲下屬正幫沈序洲剝?nèi)ド砩蠋а囊律?,一見皇帝前來立刻跪下?/p>
沈序洲轉(zhuǎn)頭,瞧見一身便裝的皇帝匆匆進門,連忙起身。
“別動!”皇帝按住沈序洲的肩膀,讓他坐回去,“繼續(xù)包扎傷口!”
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連忙起身繼續(xù)為沈序洲包扎傷口。
“陛下,序洲有負陛下……這一路安遠侯的人一直鍥而不舍,信……到底是讓他們給毀了!”沈序洲皺眉道,“不過我專門留了一個活口,派人盯住了他,發(fā)現(xiàn)安遠侯府的余孽,就在京中瓊花巷內(nèi)最里面的宅子內(nèi)躲著!”
沈序洲一日前,便接到了謝時容送來的消息,說安遠侯安排出府給柳云珩當(dāng)退路的那些心腹,都在瓊花巷內(nèi)躲著。
這次,正好將此事利用上。
“無妨、無妨!”皇帝拍了拍沈序洲的肩膀,“宋南姝和朕演了一出戲,詐了一下安遠侯,安遠侯便心虛便全都認(rèn)了下來!所以那封信在不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這一次……朕也只是以這封信為借口,光明正大把你招回來!你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比信重要!
“事不宜遲,得立刻派人捉拿瓊花巷安遠侯府余孽!”沈序洲望著皇帝說。
“好,朕知道了!這事你不用操心!”皇帝抬眸看向立在外面的貼身大太監(jiān),“王德義,去讓神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去瓊花巷抓人!”
“是!”王德義應(yīng)聲,立刻退下去下令。
皇帝在沈序洲對面坐下,看著下屬為沈序洲包扎好傷口,看著沈序洲穿好衣裳,這才開口:“端王那邊有什么動靜?”
“端王已經(jīng)派人去聯(lián)絡(luò)戎狄王,要在我大昭邊界生事!”沈序洲低聲同皇帝說,“不過,我已經(jīng)派人送信,在端王的人抵達大昭和戎狄邊界,殺無赦!”
皇帝點了點頭。
“陛下,我知道陛下重視骨肉親情,可……我還是那個意思,陛下派使者潛入端王封地,端王和端王子嗣一死,群龍無首時……使者帶圣旨穩(wěn)定局面,到時候這個隱患就沒了!”沈序洲說。
“你呀!想得簡單了……”皇帝搖了搖頭,“若是殺了瑞王,讓其他藩王知道這件事是朕謀劃!那么他們之間都會有唇亡齒寒之感,若是聯(lián)合起來都反了,會很麻煩!所以這件事急不得……”
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總是有很多顧慮。
先皇死的突然,給他留了這么一個爛攤子,皇帝皇位還未坐滿一年,怎么能這么大動干戈。
削藩……
是肯定要做的。
但不是現(xiàn)在。
“你這次入京,端王……又給你下毒了?”皇帝望著沈序洲又清瘦了些的五官,低聲問。
“在我回去的時候便又下了毒,不過我不在意……”沈序洲將自己的腰帶整理好,才又說,“這次陛下下令召我回來,端王之所以放人,是希望我能置安遠侯府于死地,端王還是因為逆賊鈺王之死而記恨安遠侯府,認(rèn)為若不是安遠侯府首鼠兩端,鈺王早就登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