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金蟬脫殼
查詢 的公司不存在?
蘭英驚呆了。
“舅媽,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名字,艾琪兒是哪幾個字?”
“我明天想辦法問問夏雨?!?/p>
這個星期天,蘭英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周一一大早就去廠里,她在想找個什么理由去財務(wù)科找一下夏雨呢。
還沒等她想好借口,辦公室來了幾個公安。
“你說什么?”
眾人聽到公安的話后直接傻掉了:鄭義豪涉嫌卷款潛逃!
“假的,什么艾琪兒服飾公司是假的;訂單是假的,招待費也是假的……”胡書記和黃廠長已經(jīng)癱坐在地兒了,全廠中高層干部擠滿了廠長辦公室。
蘭英腦子“嗡嗡”的響,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布下這個局的。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不僅卷走了廠里的四十萬公款,還給廠里留下了一大攤子的麻煩:生產(chǎn)車間加班加點生產(chǎn)出來的數(shù)十萬匹布料怎么辦?”
生產(chǎn)部、財務(wù)部一核算,鄭義豪給擺了一個大的:紡織廠損失上百萬。
上百萬??!
直接要了紡織廠的老命了!
一個幾千人的紡織廠瞬間就癱了,工人們圍在廠里都不回家。
有些人甚至想,就算是拆廠分家呢,自己也要撈夠本。
胡書記被帶走了,黃廠長被帶走了,財務(wù)科的鐘科長也被帶走了,然后輪到蘭英了。
“我一個副科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么用?”
這個時候,蘭英十萬分太幸她第一次簽字就拒絕了。
從頭到尾,這個單子的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她都沒有參與,更沒有留下她的半個名字,所以,她可以說是清得不能再清。
“蘭英同志,據(jù)我們調(diào)查得知,之前你是銷售科科長,后來怎么變成了副科長了?”
“那是因為廠里制度改革啊,以業(yè)績論英雄,我業(yè)績不如人,自然就讓賢了?!?/p>
廠里任命書和公告欄上的公告清晰可見,蘭英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與她沒有關(guān)系,好像應(yīng)該高興。
但是,她又高興不起來。
這一攤子的破事兒,讓原本就活得艱難的紡織廠沒有活下去的力氣了。
蘭英在公安局里反反復復被人詢問了幾個小時,最后還是老爺子帶人來把她取回去的。
“怎么會出這樣大的事兒?
老爺子也很心疼,這可是國有資產(chǎn)的流失啊。
“那鄭義豪是你們銷售科的人,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異常?”
“爸,我上哪兒發(fā)現(xiàn)啊,他在廠里工作了這么多年,一家老小都住家屬院,誰會想到他玩起了全家人間蒸發(fā)???”
發(fā)現(xiàn)鄭義豪全家不在的是他對面的鄰居,也是紡織廠的一個女工王晴。
王晴最小的妹妹待業(yè)在家,女人就是辦法多一點,想了幾個月想找關(guān)系將妹妹搞進紡織廠,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舍近求遠了。
對門住著的鄭科長可是全廠的紅人。
于是就精心的準備了禮物,還包了一個大紅包,想趁著星期天給對門送去。
于是就將房門一直開著,看著對方開門就好行動。
開了整整一天,一個人影兒都沒出現(xiàn)。
等到半下午抄水表的人上門敲門,也是沒人應(yīng)。
“大嫂啊,這家人不在家嗎?”
“不會呀,昨天 晚上十點過我都還聽見他們家有人說話?!?/p>
“那怎么沒人應(yīng)?!?/p>
“怕是出門去了?!蓖跚缯f完這話自己都不信了:“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吧?”
“還別說,有可能噢,上次我去抄一家水表,也是敲了半天沒人開門,鄰居也說昨天還見過的,然后我們找警察開門才發(fā)現(xiàn)煤氣中毒了……”
這還得了!
王晴立即就跑去找廠里的安??啤?/p>
文亮帶著人跑來撬開房門,發(fā)現(xiàn)屋里一片狼籍,一個人沒有不說,值錢的彩電、冰箱,三洋這些一樣都沒有了。
“不對呀,昨天晚上我還聽見他們家電視放得多大聲的?!蓖跚缱匝宰哉Z,文亮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問題,立即將他們拒之門外不讓破壞現(xiàn)場,然后報警。
公安走訪后發(fā)現(xiàn),家屬院有酒鬼半夜回來遇見過鄭義豪家半夜搬出幾樣值錢的東西,而且他們一家五口背著大包分別上了兩輛小轎車。
去了鄭義豪兒子學校,紡織廠子弟校的老師也說孩子沒來,還正準備放學去家訪,關(guān)心一下是不是生病了。
這操作就不正常。
誰家好人半夜搬家?
誰家好人半夜扛包上小轎車。
文亮敏感的發(fā)現(xiàn):或許和紡織廠這邊有關(guān)。
立即提供了線索,公安找到了財務(wù)科,發(fā)現(xiàn)他自元月份以來領(lǐng)走了四十萬的巨款,他簽的那個艾琪兒公司轉(zhuǎn)過的預支款總共才五萬。
也就是說,他完全可能攜帶三十五萬的公款潛逃了。
這操作,讓紡織廠的人都干懵了。
公安這邊一查,很好,人家半年前全家就辦了護照。
打電話到機場,飛往深市的飛機已經(jīng)安全著陸了,算著時間,人家全家已過了海關(guān)。
公安一番追查下來,確認了鄭義豪一家去了港市!
而接下來他會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鄭義豪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蟬脫殼,成功的把幾千人的紡織廠摁進了坑里。
挖出蘿卜帶出泥,胡書記和黃廠長怎么也沒想到,他們會栽了。
一人得了兩萬的好處,所以鄭義豪才會這么順利的簽字拿錢走人。
跑的跑了,進去的進去了,留下了紡織廠的這個爛攤子和幾千名不知道何去何從整天蹲在廠里不回家的工人。
上級主管部門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把姓黃的和姓胡的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但是,又有什么用?
就算是砍頭都抵不住工人的憤怒!
話說,工人又有什么錯呢?
她們做工就是為了掙錢生活,這一下,廠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庫房里堆積如山的布料,財務(wù)部買原材料和給鄭義豪各種費用,現(xiàn)金連這個月發(fā)工資的錢都不夠。
“我就說有問題吧。”向雪咬牙切齒:“偏偏他們那些領(lǐng)導信以為真是大單?!?/p>
“我也說有問題,可是他每次來支取的單子都是手續(xù)齊全的,我也只好給。”胡雨低聲道:“現(xiàn)在怎么辦?。俊?/p>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進了公安局,還配合調(diào)查了四個小時,真的,就很害怕也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