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子正說得口水唾沫橫飛,做媒漸近佳境,結(jié)果被她姑爺打開病房打斷了喊人。
“娘,孩子醒了,我不會哄……”
“我來我來?!?/p>
吳嬸子這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開了小差,立馬轉(zhuǎn)身進了病房。
小羅……吳嬸子,你給我介紹的對象呢?
杜紅英也聽得正興趣滿滿,被馬部長這么一打岔也回過神來了:他們還在醫(yī)院。
“馬部長?”
“弟妹,小羅,你們辛苦了,謝謝你們了?!瘪R部長再次真誠的感謝一番:“小霞應(yīng)該還要明天才能出院,這邊就由我丈母娘幫忙照顧,小羅,你負責把你高嫂子送回去?!?/p>
“是,部長,”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嫂子這兒就辛苦你了?!?/p>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瘪R部長對妻子是很內(nèi)疚的,生大兒子時她還在鄉(xiāng)下婆家,自家老娘也是一個才古板居然沒請大夫,只請了接生婆,硬生生的生一天一夜,血都浸濕了床單,受盡了罪。
原想著懷著這個老二隨了軍,自己可以照顧她。
哪知道最后還是妻子照顧自己。
自己一個旅級后勤部長忙成這樣,哪有時間照顧妻兒老小。
內(nèi)心安慰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一定會在身邊陪著。
結(jié)果一個會開下來多了一個兒子。
妻子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是不在她身邊。
“那我們就走了,小羅,走吧?!?/p>
“好的,嫂子?!?/p>
杜紅英和小羅剛走了幾步路,突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兒還沒問。
她剛想轉(zhuǎn)身,馬部長突然喊住了她。
“弟妹,你等一下?!?/p>
杜紅英正好轉(zhuǎn)身。
“馬部長?”
“我有點事兒給你講?!?/p>
杜紅英看著他,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說荒地的事兒吧。
“今天開會說到了一個問題,咱們軍區(qū)那一片荒地余下的幾十畝全部有人承包了,她也準備做大棚蔬菜?!?/p>
杜紅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還有一件事兒我要給你說一下?!?/p>
這時候的馬部長臉都有點紅。
奈何這種事兒他做不到主,人家上面真正下的通知,他也只能執(zhí)行。
說起來都丟人,他馬坤一輩子最不屑搞這些卻又偏偏被繞了進去。
“馬部長請講?!?/p>
不會是要收了她的地吧,呵呵,敢轉(zhuǎn)租給別人那就得三倍賠償,這租地合同她可是仔細看過添加過的。
“就是以后我們這個食堂的菜也由他們的大棚提供了。”
杜紅英聽到這話瞇了瞇眼,看來來頭還挺大的哈。
一下就要將她往死里搞。
不僅要讓她搬兔子棚棚,還要斷她的財路。
只是讓杜紅英沒想到更絕的:軍區(qū)的廁所里的糞他也全包了,杜紅英再也不能在那里去挑來澆菜。
也就是連免費的肥料都給斷了源頭。
聽到這些杜紅英想跳起來罵娘。
好在她還是一個穩(wěn)重的人,深呼吸一口氣問馬部長:“能告訴我承包這些的人叫什么名字嗎?”
能在軍區(qū)干這種事兒的人,靠的肯定是她身后的男人。
縱然馬部長不說她爹是誰她男人是誰,憑著名字杜紅英也能打聽到的。
“曾欣。”
馬部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似乎還有點尷尬的樣子。
杜紅英記下了這個名字,她得回去問符嫂子。
“生了啊,這么快,又是一個兒子啊,哈哈哈,小霞還說想要一個閨女呢,送子娘娘又送了一個兒子給她,唉喲喲,她恐怕還要生老三才能滿足抱閨女的心愿。”
“那可不定,萬一老三也是兒子呢?”
杜紅英想起村里有一家人一連生了好幾個閨女,而另一家則是一連生了好幾個兒子。
都說事與愿違還真是這樣的,盼啥不來啥。
“你可別這樣說,我這個一定是閨女,一定是閨女?!狈┳用「鼓钅钣性~。
她這樣子讓杜紅英想起了吳嬸子。
“吳嬸子可有趣了,吳霞生產(chǎn)的時候她救了各路菩薩。”
“紅英,你不知道吧,吳嬸子是仙娘婆?!狈┳有÷暤溃骸斑@事兒你可不能給別人講,搞封建迷信是要被抓的。”
杜紅英一愣:還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
“嫂子,你信不信那個東西?”
“紅英,你給你說,有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反正,我是信的?!狈┳拥溃骸拔艺宜逻^陰呢?!?/p>
下陰就是傳說中下陰曹地府與逝去的親人相會,通過仙娘的眼睛和嘴將看到的事兒通傳一下。
“我看的是我奶奶,有一段時間我老做夢夢見我奶奶冷,正好吳嬸子在這兒,我之前聽吳霞說過就找她,我們悄悄的下過陰,然后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了?看得準嗎?”
“準,特別準。”符嫂子道:“吳嬸子下陰的時候就以我奶奶的身份給我聊天,我問我奶奶:你葬得離家遠不遠,你猜怎么著?”
杜紅英搖頭,不好猜啊。
“吳嬸子以我奶的口氣給我說話呢,說遠啥遠,你們在堂屋里擺碗筷我都聽得見。你知道不,當時我就驚呆了,我奶就葬在我們屋后不遠處,真的是擺碗筷都聽得見?!?/p>
杜紅英莫名的背脊發(fā)涼。
不對,是符嫂子早前無意中透露過的吧,要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還有,我奶說她冷,是因為她的墳進了水,全身都泡在糞水里的,我后來一想,壞了,我奶墳背后不遠處真的有一個糞坑,是鄰居三個月前新打的。”
杜紅英看向符嫂子,這是什么意思?
“那糞坑浸糞水進我奶的墳里了呢。”
“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奶說她那個地勢不好,要搬家,我后來就寫信給我爹說了,我爹找了陰陽先生看了就給我奶遷墳,結(jié)果挖開看時,真的臭的很就是糞水味兒?!?/p>
杜紅英覺得這已經(jīng)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紅英啊,我以前都不信這些的,從那以后,我更不敢干壞事了,我發(fā)現(xiàn)真的有人間有地獄有天堂。”
杜紅英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鬼神之說她也不能排斥,要不然自己怎么會重活一次?
不行了,晚上九十點鐘說這些她會睡不著的。
“對了,嫂子,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曾欣,你認識嗎?”
“曾欣?她怎么……她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