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就不孝。”羅成直接將頭上的帽子扯下甩在了桌上：“羅敏，羅凱，你們給我過來。”
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不得已只好站了過來。
“阿娘，羅敏，羅凱，當(dāng)著這些七大姑八大姨親戚的面，我就問你們：當(dāng)初阿娘進京城照顧文菊月子，文菊生產(chǎn)前我出任務(wù)去了，文菊發(fā)動了你不讓送醫(yī)院；文菊生產(chǎn)大出血，全身的血換了一遍才活下來，你嫌棄她用錢多非要她出院；文菊出院回家，你躲在家里吃面條都開門，最后開來的開鎖匠；我和文菊存下的八百多塊錢用于生孩子的，你拿了不說還不認賬；你趁文菊的媽媽和羅敏、羅凱出門買菜，趁文菊睡著了把我不滿十天的女兒抱出去扔到了垃圾桶邊，那天還下著雨夾雪……”
一邊說一邊想當(dāng)時的場景，時隔兩年多想到他都還恨得不行，這要不是他親媽，都想直接結(jié)果了她。
“阿娘，羅敏，羅凱，你們說，我說的話哪一句有假，這些是不是阿娘干出來的？”
眾人……第一次聽見這樣的事發(fā)生。
“你娘不是說文菊耍城里人的威風(fēng)嘛？”
“就是啊，羅成，你阿娘真的這樣干了??？”
“小敏，小凱，羅成說的是真的?。俊?/p>
“阿娘，你說呀，我有沒有冤枉你半句？”
看著床上瞪著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親娘，羅成心里五味雜陳。
“你對小菊做的事兒我都一清二楚，這兩年多，我還是每年給你寄錢回來給你養(yǎng)老，你要說我不孝我也認了。”羅成道：“趁著你還有一口氣在，請你還我愛人文菊一個清白，你哭訴的事是不是真的存在？”
“咳咳咳……”羅大娘沒料到兒子回來是算帳的，這是要在她臨死之前來問罪，她突然猛烈的咳 了起來。
“小成，阿娘身體不好，激動不得你不要逼她。”羅敏連忙上前將人抱了起來拍她的后背：“阿娘，你莫著急，你莫著急，小成就是這牛脾氣，你莫急?！?/p>
“羅敏，阿娘激動不得，那你來說，我說的這些事兒有沒有冤枉阿娘？”
親戚們都看向羅敏。
羅敏紅著臉點了點頭。
眾人……原來我們才是被騙的那一個。
虧得這么多年還替老太太打抱不平，還幫著她譴責(zé)文菊。
原來是因為她在京城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被接回來后面子丟不開，所以就編造謊言說文菊不孝，博得大家的同情和理解。
“咳咳咳……”
羅大娘見狀又咳了一起來，羅敏連忙輕輕的給她拍背。
好半晌才緩過勁兒趨于平靜。
手指著羅成。
“小成，阿娘喊你過來呢?！绷_敏連忙使眼色示意他要遷就著點阿娘。
羅成……誰讓她是我親娘呢。
走近的羅成看著她。
“我要你離婚，不要姓文的賤女人，否則我死不……”
“你放心，我這輩子絕對不離婚?！绷_成知道她要說什么話：“你生了我給了我一條命，但是文菊是我的愛人，給了我的前程，沒有她，我永遠不會有今天的造化，她給了我一個家，她是我女兒的媽，我愛她，永遠愛她。”
“你……你……”指著羅成的手最后垂了下去。
“阿娘，阿娘……”羅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到阿娘的鼻子面前，突然大哭起來：“阿娘走了，阿娘走了。”
“啊？”
“小成啊，你太不孝順了，你怎么能氣你阿娘呢？明知道她都快不行了，你假裝答應(yīng)她不行嗎？”
“就是，順著說不起氣，你看現(xiàn)在她帶著遺憾離去，你真的要不得。你阿娘都是被你氣死的。”
……
面對眾人的再一次集體討伐，羅成氣笑了。
“她是我阿娘，她無理取鬧，她害我妻女，還要我拆我家庭，我就一定得答應(yīng)她？”
“如果我答應(yīng)了她，我才是不孝，因為我根本不可能離婚；如果我答應(yīng)了她，還會傷害我妻子，我這輩子發(fā)過誓絕對不會傷害她半分。”
“哪個要喊你真了離婚嘛，你就是假裝答應(yīng)阿娘也行啊？”羅敏邊哭邊道：“我看阿娘的眼睛睜得好大，小成，她是死不瞑目啊，你快答應(yīng)她，你快來摸摸她的眼睛給她合上?！?/p>
羅成看著床上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的親娘，脫掉了軍裝直接跪在了床邊。
“阿娘， 我如果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住，我還算什么男人？我更不配當(dāng)軍人。”羅成跪在床邊看著親娘：“阿娘，我常常在想，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小菊，她并沒有傷害你半分，而你連死都不放過她一點?！?/p>
“你既然要睜大眼睛，那你就好好的看著吧看我怎么心疼她，怎么保護她?！?/p>
親戚朋友間還有人在議論，說羅成不孝順。
“是啊，反正都知道她不行了，就當(dāng)是順她的心意，這個根本不影響啥子?！?/p>
“就是，羅成就是太較真了。”
“看來羅大娘說那個女人給羅成下了降頭是真的，硬是維護得很?！?/p>
羅成聽到這里直接“嚯”的一聲站了起來。
“你們談夠了沒有？”羅成盯著她們：“你們說我不孝我可以認，但是，請別詆毀我的愛人。我阿娘愚昧無知，你們也跟著造謠詆毀她，為什么？”
“噢，我明白了，是因為她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學(xué)，憑自己的能力有了正式工作娶了一個能干的媳婦兒，你們羨慕嫉妒吧？”
這話一說出來當(dāng)場就有人變臉。
說不羨慕嫉妒是假？
這么多親戚朋友，羅成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她娘走到哪兒就炫耀到哪兒，惹得眾人羨慕嫉妒恨。
好不容易聽到羅大娘說羅成娶了個媳婦不著調(diào)，不孝順老的，還嫌棄農(nóng)村人，立即就心理平衡了。
集體討伐羅成，表面上是為了羅成好，其實就是恨不得羅成趕緊的離婚，以后他們又有了談資：你說那個羅成啊，有啥了不起的，還不是離了婚，他娶的那個婆娘啊，不行……
“小成，你瘋了啊，他們都是親戚是長輩，你怎么能這樣說她們？”
“她們能做我怎么不能說？”羅成看著羅敏：“還有你和羅凱，明知道阿娘在京城干了些什么事兒，阿娘回來說文菊的壞話你們居然都不阻止，你們可真是我的好親人?。 ?/p>
最傷的就是親人背后捅刀。
他這次回來是為了親娘，親娘死了，他的心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