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飯饅頭？

我只想吃肉！

趙巖咽了咽口水，還是無奈的端上了碗。

還別說，這熱乎乎的稀飯下肚心里都舒服多了。

“再來一碗。”

趙巖將碗湊了過去。

“小孩，別吃這么多，吃多了撐著了上了船要吐?！?/p>

趙巖……好吧，我餓餓肚子。

飯吃過，有人就問什么時候上船？

“都別問這么多，等著就行了，夜里都警醒一點(diǎn)。”小年輕道：“喊走的時候大家都閉上嘴巴趕緊的上船，一路上都不許說話，誰要說話就扔到海里喂魚。”

好兇??！

趙巖都有點(diǎn)害怕。

“冰哥，你說今天我們能走得成不？”

“誰說得準(zhǔn)呢？昨晚半夜都上班了，又突然趕下來。”

“聽說最近風(fēng)聲緊了，不好搞?！?/p>

“那我們什么時候走得成？”

“不知道?！?/p>

趙巖聽著這出國好像還真是不容易。

“大叔，你們也是出去掙錢嗎？”

“誰出國不是為了掙錢？”旁邊的漢子笑道：“就你天真，出國是為了讀書？你也不想想，你能讀上書嗎？”

“啊，為什么我不能讀上書？”趙巖不解的問：“我還沒滿十八歲呢，我也做不了工作??？魏叔叔說了，幫我聯(lián)系那邊最好的學(xué)校。”

“笑死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睗h子道：“你聽過哪一個偷渡的人能上學(xué)的？”

偷渡過去做黑工是很掙錢的，但是也得夾著尾巴做人，偷渡過去還說想上學(xué)的，他是第一個。

“偷渡，什么是偷渡？”趙巖有點(diǎn)傻眼了：“魏叔叔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我是留學(xué)?。俊?/p>

“對呀，大哥，這個偷渡是怎么回事兒？”

王小鳳也不懂。

總之，這次出國與她想的出國大不相同。

別說出國了，就是出個省打個工，那些人回來都一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樣子，而自己這次卻像足了逃難的。

一路上魏淮都是那句話：外面人多嘴雜，要多一個心眼，不要問什么也不要說什么，跟著走就行了。

突然間聽到旁邊的人說偷渡，是真的不懂，但是有一個“偷”字怕也不是什么好勾當(dāng)。

“你不知道自己是偷渡的？”漢子驚訝了：“我們都是偷渡去國外打黑工的，雖然有風(fēng)險(xiǎn)，但是能發(fā)財(cái)。”

“?。俊?/p>

偷渡又有什么風(fēng)險(xiǎn)？

王小鳳簡直聽不明白了。

“你們母子倆一個女的一個小的，出去還真是不好搞，誰讓你們?nèi)サ陌?？你們交了多少錢？”

“我……”王小鳳反問道：“那你們交了多少錢啊？”

“我們一個人一萬塊，那頭兒可黑了，少一分都不干，說我們到了國外，掙一萬塊錢也就是一個月的事兒，咬咬牙，找親戚朋友湊湊就來了?！?/p>

“就是，但凡國內(nèi)能好掙，我也不用冒這個風(fēng)險(xiǎn)?！?/p>

一萬塊一個人？

偷渡？

魏淮給她說的是：“我們這兒出國都是五萬一個人，咱倆是什么關(guān)系？放心好了，我給老板說了，你母子倆出去就收你五萬塊錢就行了，就當(dāng)只收了趙巖的錢，你那一份，免了?！?/p>

于是，她給了魏淮五萬塊錢。

余下的四萬多出國租房子給趙巖當(dāng)學(xué)費(fèi) 也能湊合。

魏淮還說出國就算是洗碗，一個月也能掙幾大千上一萬，那她一年也就能掙上幾萬上十萬塊錢了，不比在縣城里起早貪黑賣衣服強(qiáng)？

再說了，孩子就是應(yīng)該出國見見世面，國外那么好就應(yīng)該給他提供好的成長環(huán)境，讓他在國外上學(xué)。

“大哥，你說的這個偷渡有什么風(fēng)險(xiǎn)？”

王小鳳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還不死心的問。

“偷渡，就是不合法的，首先一個，咱們要出去就有難度?！睗h子顯然是有經(jīng)驗(yàn)的：“順利出去了皆大歡喜，出不去被抓住了就要送局子里去呢?！?/p>

“??？”

“送局子都還算是輕的，我給你們說，在船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上了第一件事就是保命，可千萬要注意別掉下船了，大海茫茫，掉海里去了只有死路一條，不是被淹死就是喂鯊魚。”

“怎么會這樣？”

王小鳳的天已經(jīng)塌了！

原來，她認(rèn)為出國不一樣的真相是這樣。

“為什么我們不能走正規(guī)渠道出國？”

不坐飛機(jī)也就算了，還是偷渡的，這些魏淮都沒告訴她呀？

“正規(guī)渠道？你是走旅游簽證還是勞務(wù)合同啊？旅游簽證是不能在國外打工的；勞務(wù) 合同得申請辦證，還得有人擔(dān)保，交保證金，七七八八下來，沒個一二十萬能搞得成？而且，還可能會被拒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出門打工掙錢的。”

“若不然，外面的錢也不是那么容易掙了?！?/p>

王小鳳張大了嘴巴。

魏淮也沒有騙她：坐飛機(jī)走那就得一年半載后了。

想著肚子里的那塊肉，她是一點(diǎn)兒也不敢耽擱的。

但是魏淮也沒告訴她：這是在偷渡。

早知道偷渡有危險(xiǎn)，她就……她還是要試一試的，至于兒子，則是真的不應(yīng)該賭氣帶他走了。

“媽，我們真的會沒事嗎？你問問魏叔叔，我們可不可以不去國外了？”

趙巖聽了解釋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只是想出國留學(xué)想去國外掙大錢，而不是把命丟在海里面或者送到局子里去坐牢啊。

“問不了?！蓖跣▲P滿心的酸澀，盡管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卻不敢告訴兒子，不明說就當(dāng)這事兒不存在吧。

“為什么？”

“你魏叔叔說有事兒先走了，他會在國外與我們會合?！?/p>

說這話時王小鳳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騙騙小孩子還是有用的。

“可是，我們……”

“小孩，來了這里了就走不掉了，他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迸赃叺臐h子道：“看得出來，你們是被人騙了。”

啥？

“媽？”

媽不是和那個魏淮關(guān)系好嗎？

“沒有的事兒，小巖，你別聽他瞎說?！蓖跣▲P心里慌得一逼，卻是堅(jiān)決不承認(rèn)：“記住你魏叔叔的話，在外面少說話跟著做就行了，別輕易相信別人，這世道，壞人額頭上也沒有寫字?！?/p>

“呵呵，我是壞人了？”漢子都?xì)庑α耍骸靶?，你那什么魏叔叔是吧，回頭你看到了他再說他是好人吧。”

王小鳳……越聽越心慌啊，怎么辦？魏淮難道真的會騙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