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虛弱到眼睛都睜不開,卻被溫姒這些話刺激得青筋暴起。
他啞聲怒斥,“你把蕭氏集團改頭換面,現(xiàn)在又丟給我?你鬧著玩呢!”
一吼,機器就滴滴滴警報。
蕭徹怕死。
馬上安靜下來。
溫姒冷靜得不像話,“這不是你自找的嗎?你是有多缺錢,非要去做那些惡心下作的勾當(dāng)?”
蕭徹冷嗤,“你在我面前裝什么圣母,給福利院捐過錢就是好人了嗎?”
“評不上,但如果不是我們這種人給福利院捐錢,你跟你妹妹早就被野狗咬死了?!?/p>
蕭徹臉色陰翳地看著她。
他不甘心,“你利用我兩年說走就走,你休想!”
溫姒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憐憫。
現(xiàn)如今這樣的局勢,蕭徹有什么資格做決定。
蕭徹對這種表情厭惡至極,惡意揣測,“厲斯年叫你來跟我攤牌的?”
溫姒扯唇,“他要是參與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出面?!?/p>
“那你為什么要走,當(dāng)領(lǐng)頭羊不好嗎?你非要回去給那個傻逼做保姆?”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么自以為是?”溫姒好笑,“我剛才表達得不夠清楚嗎?你在T國有犯罪記錄,一旦暴露就是死刑,我不及時跟你終止合作,要我跟著你一起蹲大牢?”
“這種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
她不只是怕坐牢,更是怕伴君如伴虎,有一天自己的器官恐怕也會被他收入囊中。
溫姒將真實想法都掩蓋在心底,沒讓他窺見。
“我言盡于此,你保重?!彼Z氣平淡。
蕭徹突然慌亂。
他沒了剛才的戾氣,“溫姒,你還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能不能留下來,安安很喜歡你?!?/p>
溫姒不否認蕭安安是個好女孩。
但她自己的前途和幸福更重要。
“那臺機器是厲斯年的人研究出來的,后續(xù)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回淮市找我,我都會替你解決。”
蕭徹,“不是機器的事,是安安對你的感情?!?/p>
“她不是還有你嗎?”
蕭安安沒有缺過愛。
某種意義上,她比溫姒要幸運很多。
溫姒也很清楚,蕭徹要自己留下來,是無法完全相信機器。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人類的新鮮血液。
溫姒離開了ICU。
蕭徹眼睜睜看著她頭也不回,一點感情都沒有。
他嘲諷一笑。
是他太荒謬了,溫姒當(dāng)初都狠得下心離開厲斯年,哪里還會對蕭安安有感情。
這兩年,她對他們只有利用。
如今名利雙收,錢賺夠了,對厲斯年的恨也沒了。
她當(dāng)然要為自己打算,舍棄過去開啟新征途。
倒是自己。
蕭徹問自己,半個月前為什么要去淮市。
他被那個巨大的壞消息壓得喘不過氣時,為什么要去找溫姒求安慰。
有現(xiàn)成的器官不用,為什么非要花那么多錢去T國鋌而走險?
他到底在心軟什么。
蕭徹越想越覺得自己丑陋。
有些感情寄托給不該寄托的人,比人體販賣更惡心下作。
……
溫姒在門口靜坐了一會。
本來是無意之舉,卻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那人身形寬大,一看就是彪悍打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粗獷的眉眼。
發(fā)現(xiàn)溫姒看他,他推著藥瓶轉(zhuǎn)身離開。
明顯心虛。
溫姒看向ICU的大門。
想起剛才突然發(fā)現(xiàn)他時,他就一直盯著那個方向,眼里帶著很復(fù)雜的感情。
夜深人靜,溫姒不想待在森冷的醫(yī)院,換下無菌服就走了。
離開醫(yī)院要走一條長長走廊。
四周無人,靜得出奇,溫姒雙手插兜,腳步時快時慢。
她突然停下假裝系鞋帶。
果然,有另一道輕微腳步聲。
也隨著她的動作停下了。
溫姒心里警鈴大作,卻不敢拔腿就跑,好在隨身攜帶防狼產(chǎn)品,她緊緊握著,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企圖。
她剛才還以為那個喬裝成醫(yī)生的男人是奔著蕭徹去的。
沒想到目標竟然是自己。
難道是剛才跟蕭徹鬧崩了,他找的殺手?
溫姒咽了口唾沫,心生恐懼,不由得腳步加快。
前方的聲控?zé)敉蝗话迪聛怼?/p>
溫姒心下一沉,下意識回頭,掏出辣椒水。
結(jié)果卻是背后一緊,一只手從黑暗中伸出,摟著她肩膀猛地往房間里拽去。
這完全在溫姒的意料之外,她心跳停止一瞬,腦子發(fā)白。
那人捂住她口鼻,胸膛貼著她后背,重重撞上墻壁。
溫姒馬上回過神,一口咬在那男人虎口上,跟狗似的一甩腦袋,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男人悶哼一聲,松了手。
溫姒一愣。
“厲斯年?”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仍舊捏著辣椒水不敢松懈,另一只手迅速開了燈。
燈光下,男人眉目英挺,五官清雋,不是厲斯年還有誰!
溫姒瞬間松口氣,氣得狠狠踹他一腳,“你來就來,裝神弄鬼干什么!還叫人搞前后夾擊,我還以為撞鬼了!”
厲斯年本來還沒有緩過疼勁兒,一聽這話眉頭皺起,“什么前后夾擊?我一個人來的?!?/p>
溫姒表情一變。
“你一個人?那跟蹤我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