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收拾好藥膏。
跟阮清歡簡單說了兩句,直接去開門。
開門那一瞬,阮清歡看見蘇雯月?lián)Q了一套衣服,穿的是池墨的黑色襯衫。
她痛苦地閉上眼,躺下蒙上被子。
池墨看見蘇雯月這一身也很不悅,但不想在阮清歡面前說什么,帶上門。
蘇雯月笑道,“你果然在里面,打擾到你了嗎?”
池墨不悅,“穿我衣服做什么,去換了?!?/p>
“這里沒我的衣服啊,我洗完澡穿什么,光著出來?”
“我叫人送?!?/p>
池墨立即拿出手機。
蘇雯月蓋住他的屏幕,斂了笑,“池墨,你要想你妹妹死心,就不能優(yōu)柔寡斷,我剛才故意敲門就是做給她看的,放心吧,這衣服你就當(dāng)送我了,明天我就拿去丟掉?!?/p>
池墨臉色冰冷,甩開她的手。
“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插手?!?/p>
蘇雯月不惱,嘲諷道,“那你就拖吧,遲早把自己拖死?!?/p>
……
池墨最清楚怎么對付阮清歡。
她喜歡他三年,黏了三年,說了無數(shù)次狠話,她從未放在心上。
可溫柔的刀子,一割就是要害。
他的示弱和請求,精準(zhǔn)打中阮清歡的七寸。
她最見不得他為難。
所以從那之后,阮清歡不賭氣不胡鬧,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強迫自己回到正軌。
強迫自己把池墨當(dāng)個親哥哥。
還好馬上要演出了。
阮清歡可以花很多時間在排練上,揮發(fā)的汗水和酸痛的肌肉,可以讓她短暫忘記那個薄情的男人。
可這些發(fā)泄落在蘇雯星的眼里,就是故意針對。
今天大家練完都走了,只有阮清歡還留在舞臺上獨自轉(zhuǎn)圈,完美的舞姿,柔軟的身體,在燈光下璀璨得刺眼。
蘇雯星看得嫉妒,上前打斷她。
阮清歡堪堪站穩(wěn)。
喘著粗氣看向她。
蘇雯星不滿道,“你不知道這次演出我才是主角嗎?你這么練是什么意思,到時候搶我風(fēng)頭?”
阮清歡別開視線,去拿毛巾擦拭汗水。
“我不練你也不會多出彩?!?/p>
蘇雯星馬上應(yīng)激,上前攥住她的手。
“你胡說什么,再說一遍!”
阮清歡一動不動,眼睛抬了抬,“頭頂有監(jiān)控,要動手嗎?”
蘇雯星氣得不行。
惡狠狠甩開手,“沒有C位所以想盡辦法喧賓奪主,這樣的行為只會讓你更像個小丑。”
阮清歡無所謂道,“你隨便怎么講。”
蘇雯星知道她在乎什么,故意刺她痛處,“今年我姐就要嫁入池家了,到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讓你搬出去,少在池家蹭吃蹭喝。”
“隨便。”
阮清歡的態(tài)度讓人窩火。
蘇雯星的話就更過分,“第二件事就是讓你在所有劇院都待不下去,以后你只能接一下不起眼的小演出,跳給那些猥瑣的男人看?!?/p>
“是嗎,你姐還挺厲害的,結(jié)個婚就可以安排我的人生。”
蘇雯星得意洋洋,“厲害的是我姐夫,他管你這個不安分的表妹綽綽有余。”
她靠近,壓低聲音嘲弄道,“阮清歡,連自己的表哥都喜歡,你真是個變態(tài)?!?/p>
阮清歡瞳孔一縮。
瞬間啞言。
她知道?她怎么會知道。
見阮清歡變臉,蘇雯星總算爽到了,變本加厲,“我姐夫怕是討厭死你了吧,被你這種陰暗的人喜歡,吃飯都倒胃口?!?/p>
阮清歡心口刺痛,明明怒火中燒,竟然沒力氣反抗。
她或許說得沒錯。
池墨真的對她的喜歡倒胃口。
恍惚間,阮清歡沒聽到自己的手機一遍遍響起。
她回過神之后去拿手機,手軟得拿不穩(wěn),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屏幕朝上。
蘇雯星看見壁紙是池墨的半邊臉。
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阮清歡就迅速撿起,見是池墨打來的,選擇了掛斷。
蘇雯星突然想起來一回事,“哎呀,我得趕緊走了,今天我姐要去選訂婚禮服,叫我去幫忙看看呢?!?/p>
阮清歡捏緊手機,在原地怔忪很久。
關(guān)于訂婚的任何細(xì)節(jié),阮清歡都不知道。
池墨做得很低調(diào)。
但是珠寶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宣傳的機會。
當(dāng)天晚上各個熱搜頭條都是池墨跟蘇雯月訂婚的消息。
阮清歡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陽臺,看向江對面的高樓大廈,廣告屏上換上了池墨和蘇雯月佩戴珠寶的精修照。
他好耀眼。
天之驕子,氣質(zhì)矜貴,注視鏡頭的眉眼鋒利冷峻,似從不會愛人的上位者。
曾經(jīng)夜夜想著入眠的愛人,如今成了別人的未婚夫。
手機再次嗚嗚震動。
阮清歡垂眼去看,才發(fā)現(xiàn)眼眶早就浸滿淚水,模糊的視線里依舊能看見池墨的名字。
她顫巍巍接通。
池墨問她,“今天怎么這么忙,打電話都不接?”
阮清歡答不上來話。
她始終看著對面的高樓,好像看一眼少一眼。
等不到回答的池墨又喊了一聲,“清歡,聽不見?”
阮清歡輕輕開口,“大哥?!?/p>
池墨一頓。
“嗯?!?/p>
“祝你訂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