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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不讓江山小說吧 > 第九百四十三章 奔著錢來的

第九百四十三章 奔著錢來的

    
    李公子看到這韓畫眉韓大家臉上的表情如此迷茫,也如此驚愕,他可開心了。
    
    但是他卻看起來有些小心的問了一句:“韓大家,可是字有什么不對勁?”
    
    韓畫眉看了看李公子,又看了看那字。
    
    他再看了看也在看著他的鄭松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件事。
    
    字,應(yīng)該就是他自己寫的,但是他印象之中自己絕對不曾寫過這句話,如果說是詩詞的話,也略微顯得不通順,若說是什么特定時候的感悟,又毫無印象。
    
    他自己的字,他自然有判斷的方法。
    
    每一個寫字的大家,其實(shí)都會在字體上有些細(xì)微之處與眾不同,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自己看的時候第一眼就會看向這些獨(dú)特的地方。
    
    比如某個字的某個筆畫,又比如某個字的一點(diǎn)一勾。
    
    從這句詩詞來看,這字一定是假的,可是韓畫眉又有些不死心。
    
    他看向李公子問道:“請問李公子,這幅字你是在什么時候得到的,又是如何得到的?”
    
    李公子很認(rèn)真的解釋道:“是一位長輩所贈送,他說,很多年前,他去大興城的時候有幸結(jié)識了韓大家,與韓大家在酒樓中暢飲,韓大家喝的大醉之下,按照我那位長輩的請求,寫下了這句詞?!?br />    
    韓畫眉的眉都皺了起來,比高希寧給李叱畫著玩的眉還難看呢。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但是在大興城的時候,喝多了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所以他自己也吃不準(zhǔn)。
    
    但可疑的是,他很少會在酒樓喝多啊。
    
    于是他看向李公子,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可知是哪家酒樓?”
    
    李公子回答:“這......”
    
    他往前湊了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醉紅眉?!?br />    
    那可是大興城里最有名的一家青樓,因?yàn)槊掷镆灿袀€眉字,因?yàn)槟菢亲永锏墓媚镏鴮?shí)溫婉如水,所以確實(shí)是韓畫眉的最愛之處。
    
    此時此刻,連韓畫眉都有了些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心里居然還想著,那就怪不得了。
    
    他這大半生以來,對紅顏知己慷慨之極。
    
    當(dāng)初在大興城的時候,那些文人墨客,甚至那些達(dá)官貴人,想要求他一幅字都不是什么容易事。
    
    可是他若喝多了酒,在醉紅眉里,隨手送給那些女孩子的字至少也要有幾十幅。
    
    韓畫眉把字放在一邊,既然無法確定自己寫的字是真還是假,那就看看他老師的字。
    
    韓畫眉很自信,他老師的字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連他老師的孩子都比他差的遠(yuǎn)了。
    
    如果說他鑒定嵩明先生的真跡有八成把握的話,那么鑒定他老師的字,至少有九成半的把握。
    
    畢竟他從師十八年,每天都是照著老師的字去臨摹。
    
    于是他打開了另外一個畫筒,更為小心翼翼的把那幅字展開。
    
    然后,他的表情就驚訝了一下,而后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這幅字是......王旁青頭兼五一,土石二干十寸雨。
    
    這......這他媽的又是什么意思?
    
    是咒語嗎?
    
    李大公子其實(shí)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山巔一寺一壺酒還是王旁青頭兼五一,這些話都是李叱在李先生的書冊中看到的。
    
    李先生給李叱的書冊可謂五花八門,其中一不小心還給了他自己練字的一本冊子。
    
    這冊子上的話,李叱就沒有一句懂的。
    
    這王旁青頭兼五一到底是什么含義,李叱懷疑要么是一種暗語,其中可能藏著這天下間極大的秘密,要么就是一種咒語,咒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這本冊子本來就是李先生無意之中送給李叱的,李先生都想不到這會給李叱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惑。
    
    他更不可能想到,這些話會給韓畫眉帶來更大的困惑。
    
    韓畫眉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那么了解自己,也可能不是真的那么了解先生。
    
    他跟隨先生練字十八年,在看到這幅字之前,他有自信先生寫過的每一個字他都見過。
    
    可就是沒有絲毫的印象見過這些字,說實(shí)話,字都認(rèn)識,每個都認(rèn)識,但是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知道。
    
    韓畫眉看向李公子。
    
    李公子又是那副一臉好奇一臉求教的表情問道:“韓大家,這幅字也有什么問題嗎?”
    
    韓畫眉想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字肯定是真的,他師父寫字的那些特征都在,而且這些特征都在細(xì)微處,不熟悉他師父的人不熟悉這些字的人,一定看不出來,也不可能做的了假。
    
    他對李叱笑了笑,一種略微有些苦澀,但還想掩飾住這種苦澀的尷尬的笑。
    
    “我......再看看其他的?!?br />    
    于是,韓畫眉被第三個畫筒打開,這是他師父的師父留下的遺作,是不是真跡需要看過再說。
    
    當(dāng)然,此時此刻的韓畫眉對自己也已經(jīng)沒有十成十的自信。
    
    人生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懷疑過自己。
    
    打開了第三個畫筒,同樣是無比小心翼翼的把字取出來,凡是有名的文人,有造詣的書法大家,都很清楚一件事......在嵩明先生的歷代弟子傳人之中,第四代傳人汪瀟湖最得嵩明先生的神韻風(fēng)采。
    
    說韓畫眉寫的最像的人,都是拍馬屁,因?yàn)轫n畫眉還活著啊。
    
    如果說韓畫眉已經(jīng)有嵩明先生八分神韻,那么汪瀟湖汪先生的字,就有嵩明先生九分神韻。
    
    在打開這幅字,看清楚了那幾個字是什么之后,韓畫眉猛的又把字卷了起來,動作奇快無比。
    
    一瞬間,連鄭松仁都看到了韓畫眉的臉紅了,眼神里甚至有幾分驚恐慌張。
    
    這表情,足以說明韓畫眉此時已經(jīng)不僅僅是從來都沒有如此懷疑過自己了,他都開始懷疑他師父的師父了。
    
    當(dāng)然,鄭松仁也看到了那幅字上寫的是什么。
    
    那幾個字是:在你的身上,自由的飛翔。
    
    別說韓畫眉這種直系傳人 了,連鄭松仁看到后都老臉一紅,這十個字,真的是......太有顏色了。
    
    其實(shí)也不能怪他們?nèi)绱朔磻?yīng),李叱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是這樣的......
    
    先是愣住,然后眼睛逐漸睜大,再然后眼睛又逐漸瞇了起來,看著這十個字忍不住呦呵了一聲。
    
    他當(dāng)時還自言自語了一句......李先生,嘖嘖......颯!
    
    然而這句話的原話是,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當(dāng)時李先生寫這句話的時候,絕非不是故意寫錯的,他就是哼著歌兒故意把心上寫成身上的。
    
    他什么干不出來啊。
    
    李大公子看到韓大家那臉上精彩的反應(yīng),他確實(shí)有那么一丟丟的沒忍住,嘴角都咧開了,發(fā)出了極輕微的噗的一聲。
    
    而在他身邊也好奇看著那些字的小書童,當(dāng)然也看清楚了那十個字是什么。
    
    于是她的臉更紅,比韓大家那張老臉紅的可厲害多了。
    
    李叱來的時候還易容過,在本來臉型的基礎(chǔ)上稍稍做了些調(diào)整。
    
    所以那個假扮的小伙計(jì)劉仰公才會覺得他有一點(diǎn)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但是扮作小書童的夏侯玉立卻根本就沒有易容,只是換了一身書童的衣服而已。
    
    帶夏侯玉立來,是因?yàn)槔钸持浪@邊的人,一定都被人盯了很久。
    
    但是夏侯玉立基本上不出門,而且從沒有參加過李叱他們的行動。
    
    所以李叱確定,就算是不易容,夏侯玉立扮作男裝也不會被人認(rèn)出來。
    
    站在李叱身邊,夏侯玉立抬起手在李叱的后腰上擰了一下。
    
    還挺疼。
    
    李叱忍著沒有叫出來,側(cè)頭一臉無辜的看了夏侯玉立一眼,夏侯玉立的臉就更紅了。
    
    而李叱則想著,這么流氓的話又不是我想出來的,你擰我做什么......
    
    韓畫眉已經(jīng)沉默了,有些呆滯的沉默。
    
    雖然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就立刻把字卷了起來,但他還是能有七八分的把握確定,那是他師爺?shù)淖帧?br />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師爺是一個刻板的老學(xué)究啊。
    
    他師父還偷偷的去青樓呢,他師爺是斷然沒有去過的。
    
    想不到,那個老家伙,把他師父管的那么嚴(yán),自己竟是如此的......肆意。
    
    “那個......”
    
    良久之后,韓畫眉看向李叱說道:“李公子,能不能暫時把這些字都放在我這里,我仔細(xì)鑒定過之后再給你一個答復(fù)?”
    
    李叱搖了搖頭道:“這些字過于名貴,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我怎么能......”
    
    韓畫眉連忙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就這樣把東西都留下,如此要求確實(shí)有些唐突,可我也著實(shí)是在片刻之間看不準(zhǔn)確,所以......”
    
    李叱就等著這句呢。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派人來把這運(yùn)寶齋給抄了,主要就是想搞錢。
    
    沒有什么比搞錢更讓他快樂,如果有,那就是親手搞錢。
    
    如果直接派兵過來,未必能查抄到所有的銀兩,這里可是緝事司的地方,而且極為重要,所以這里藏著多少財(cái)富可想而知。
    
    其次,李叱是貪玩。
    
    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之后,李叱也想放松一下,逗誰不是逗啊。
    
    當(dāng)然,這騙錢的手藝也不能落下了,畢竟那是親師父手把手教他的。
    
    所以李叱用一種試探的語氣,但毋庸置疑的表情說道:“除非韓大家先給我一些定金,我就住在茂云客棧,韓大家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跟著我,你給我定金我又出不去城,我們彼此也都放心一些。”
    
    韓畫眉連忙道:“該給的,確實(shí)該給的?!?br />    
    他不敢再看下去,是怕當(dāng)著外人的面,暴露出來他這師門太多不為人知的......咳咳,不為人知的喜好。
    
    他師爺能寫出在你的身上自由的飛翔這句話,萬一是他師爺?shù)膸煾附痰哪亍?br />    
    李公子當(dāng)然是知道寫了些什么的,可是在場的鄭松仁和劉仰公不知道,作為嵩明先生的傳人,韓畫眉斷然不能讓這兩個人嘲笑嵩明先生。
    
    他問李叱:“需要......多少定金?”
    
    李叱道:“這些字,我覺得都是真跡,每一幅字其實(shí)都價值連城,但是韓大家既然覺得還不能確定,我自然也不好按照價值連城的分量收定金,這樣吧,一共七幅字,嵩明先生的字,我收五萬兩定金,另外六幅字我一幅字收兩萬兩?!?br />    
    鄭松仁聽完后都懵了:“不可能,哪里能給這么多定金。”
    
    李叱道:“你可以還價試試。”
    
    鄭松仁立刻道:“你少一些。”
    
    李叱:“不行。”
    
    鄭松仁:“......”
    
    “給了!”
    
    韓畫眉猛的抬起頭:“按照李公子說的給!”
    
    李叱心里就笑了,想著要不是嵩明先生的真?zhèn)鞯茏釉谶@,這還真不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