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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劍道第一仙頂點 > 第2910章 應(yīng)劫刑者

第2910章 應(yīng)劫刑者

    霧靄彌漫,那嘈雜的聲音不斷響起。

    這讓血衣男子一陣皺眉,冷冷道:“何方鼠輩,有種站出來一見!”

    “喲喲喲,咱們這位新任命官生氣了。”

    “就這心性,活該被坑!”

    “少說點風(fēng)涼話,都是天涯淪落人。”

    冷不丁地,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行了,讓我來問他一些問題!”

    頓時,那嘈雜的聲音沉寂下去。

    因為開口的,是陌寒衣。

    “這位朋友,你來自萬劫之淵,的確有自負(fù)的本錢,但在我們這些老家伙眼中,可真沒什么值得重視的?!?br />
    陌寒衣的聲音很隨意自然,“我呢,之所以愿意和你聊兩句,并非你面子有多大,而是給小命官面子,給他說點他想知道的?!?br />
    手握命書的蘇奕眉頭微挑,這陌寒衣竟早知道自己在關(guān)注這一切!

    “可我沒興趣和你聊?!?br />
    血衣男子冷冷開口。

    “那是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br />
    陌寒衣笑起來,“這命書上一任主人的印記,至今猶在,這意味著什么,你難道不清楚?”

    血衣男子皺眉道,“印記雖在,他人若不在,又奈我何?”

    陌寒衣聲音中帶著一絲憐憫,“小命官既然能執(zhí)掌命書,自然是得到了上一任命官的認(rèn)可,這等情況下,小命官要收拾你,可不要太容易?!?br />
    血衣男子頓時沉默了。

    而陌寒衣則朗聲道,“小命官,此人來自萬劫之淵,是一位‘應(yīng)劫刑者’,天生可掌控命運劫力,在命運長河中,這種家伙足以讓妖祖應(yīng)劫而亡。”

    “雖然,在我們這些老家伙眼中,應(yīng)劫刑者算不上什么,可不得不說,這種家伙極其罕見!”

    “命運長河上,遇到妖祖的機(jī)會都已很渺茫,可相比起來,見到一個應(yīng)劫刑者的機(jī)會要渺小十倍百倍不止!”

    “因為這種家伙,幾乎很難從萬劫之淵離開,能遇到一個,就堪比天上掉餡餅。”

    “洪荒時代,萬劫之淵是一切劫難的起源之地,也被視作命運洪流中的劫數(shù)之源?!?br />
    “命運長河中一切生靈畢生遇到的所有劫數(shù),幾乎都源自萬劫之淵。”

    “而應(yīng)劫刑者,就好比一切劫難的執(zhí)刑者?!?br />
    “不過,應(yīng)劫刑者和劫靈不同,后者誕生于命運劫力之中,而前者則是修道者的命魂所化。”“當(dāng)然,能成為應(yīng)劫刑者的命魂,都極為特殊,像這家伙在成為應(yīng)劫刑者前,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妖祖,在進(jìn)入萬劫之淵后,被萬劫所困,最終不得不以祭命之術(shù)換取一個

    成為應(yīng)劫刑者的機(jī)會。”

    ……陌寒衣侃侃而談,把應(yīng)劫刑者的根腳都說出來。

    自始至終,血衣男子在沉默,神色明滅不定。

    有震驚、有恍惚、也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感傷。

    而蘇奕則漸漸明白過來。

    陌寒衣感慨道:“不出意外,小命官之所以會在這里碰到應(yīng)劫刑者,必然是被命書影響了,但還好,小命官很聰明,抓住了一個化解大道命劫的機(jī)會。”

    蘇奕清楚陌寒衣說的那個機(jī)會是什么。

    之前,血衣男子在搶奪命書時,之所以那般有恃無恐,關(guān)鍵就在于,對方根本不清楚,命書雖然未曾被自己真正掌控,但卻留有屬于蕭戩的印記!

    而蘇奕則利用這一點,直接把血衣男子坑了。

    “說起來,小命官應(yīng)該感謝我們這些老東西才對?!?br />
    忽地,陌寒衣道,“若不是我們在抱怨的時候,多次談起蕭戩所留的印記,小命官大概也不會知道,蕭戩的印記猶在命書中,不曾消散?!?br />
    這一點,蘇奕并未否認(rèn)。

    “或許,這就是命數(shù),風(fēng)起青萍之末,浪成微瀾之間,誰能想象,這樣一個微小不起眼的變數(shù),卻成了小命官對付應(yīng)劫刑者的一個勝負(fù)手?”

    陌寒衣輕嘆。

    蘇奕眉頭微挑,眼見自己把那血衣男子鎮(zhèn)壓,陌寒衣似乎有一點點不甘?

    不過,他并未說什么。

    自始至終,他就在冷眼旁觀,未曾說一個字,都是陌寒衣在念念叨叨。

    “可笑,本座未曾落敗,何談勝負(fù)已分?”

    冷不丁地,血衣男子冷冷開口。

    陌寒衣道,“看得出來,你不是不甘,也不是裝腔作勢,而是另有底氣。這就奇怪了,你一個應(yīng)劫刑者,被困天譴命墟,還有掙脫的辦法不成?”

    血衣男子冷笑,“你不是很聰明,不妨猜一猜?”

    陌寒衣嘆道:“一葉障目,不見神山,若讓我看你一眼,大概就能知道真相了。”

    血衣男子一怔,看一眼就能知道真相?

    這家伙是誰?

    哪來的底氣敢說如此大話?

    蘇奕眼神微微有些異樣。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

    他怎會不明白,陌寒衣這句話的意思?

    陌寒衣分明是想借此機(jī)會, 機(jī)會,跟自己做個交換。

    自己給他這樣一個機(jī)會,他則幫自己一探那血衣男子的虛實。

    對此,蘇奕直接無視了。

    權(quán)當(dāng)沒聽出話中的意思。

    陌寒衣則主動點破了這件事,笑道:“小命官,既然你對我有提防之心,那此事就作罷,我唯一敢肯定的是,這家伙的確有底氣,你可得當(dāng)心一點。”

    血衣男子冷哼,“再小心,他也保不住命書,這是他命中無法逃避的一劫!”陌寒衣不予理會,自顧自道,“小命官,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一個應(yīng)劫刑者,此生幾乎很難從萬劫之淵中離開,可他卻出現(xiàn)在你面前,不管他什么來歷,起碼這

    一點,就很反常?!?br />
    “言盡于此,聽與不聽,小命官自便?!?br />
    說罷,陌寒衣不再多言。

    蘇奕想了想,終于開口了,一縷心神秘力擴(kuò)散,讓他的聲音在天譴命墟中響起:

    “你可以試試,能否從命書中逃走。”

    聲音還在回蕩,蘇奕已經(jīng)運轉(zhuǎn)靈臺感應(yīng)篇,全力動用心境秘力。

    轟!

    天譴命墟內(nèi),混沌翻涌,無數(shù)規(guī)則鎖鏈般的天譴命力驟然間浮現(xiàn)而出,密密麻麻。

    血衣男子仰頭,看著那橫空出現(xiàn)的天譴命力,眼神復(fù)雜。

    有深深的忌憚,也有毫不掩飾的渴望和熾熱。

    轟!

    一條天譴命力像鞭子般抽打而下。

    血衣男子身影挪移,有驚無險地避開。

    可下一刻,四面八方都是天譴命力,像一條條秩序長鏈,帶著刺目的光,一股腦轟殺而來。

    一瞬,血衣男子就遭受千百次劈打,軀體出現(xiàn)觸目驚心的傷痕。

    詭異的是,從他身上那些破損的傷口中流淌出的,并非鮮血,而是一縷縷幽暗的灰色劫光!

    “可惜了?!?br />
    血衣男子長嘆。

    他立在那,不在躲避,任憑一條條天譴長鞭抽打在身,神色間沒有痛苦,反倒盡是悵然和失落。

    “要不要聊一聊?”

    冷不丁地,蘇奕的聲音在天譴命墟中開口。

    血衣男子搖頭,“我知道你想從我這里得知一些事情,但勸你就此死心?!?br />
    蘇奕眉頭微皺,道,“那就只問你一個問題,之前搶奪命書時,你為何不曾先對我下殺手?”

    血衣男子一怔,旋即笑起來,“在你心中,是不是把我視作最邪惡的大魔頭了?”

    “差不多?!?br />
    蘇奕坦然道。

    血衣男子道:“沖著你這份坦誠,我可以告訴你一些可以說的事情?!?br />
    說著,他眉梢流露出一抹復(fù)雜感傷之色,“在成為應(yīng)劫刑者之前,我道號‘鹿蜀’?!?br />
    鹿蜀妖祖???

    蘇奕一怔。

    腦海中一下子想起很多事情。

    那一具托起靈寶天城的白骨遺骸、惡源穢土中的大祭命碑、之前斬殺的那三個鹿蜀妖祖模樣的心魔……

    想起曾看到的那一幕景象——

    鹿蜀妖祖一手虛托大祭命碑,毅然沖向萬劫之淵。

    想起神梟妖祖的評價——

    洪荒時代的鹿蜀妖祖,性情磊落,行事光明,威望極高,可配得上‘深孚眾望’的崇高聲譽(yù)!

    眼前的血衣男子,的確是鹿蜀妖祖的模樣,可自始至終,誰也沒把對方當(dāng)做鹿蜀妖祖,而是當(dāng)做了一個比劫靈更恐怖邪惡的存在。

    以至于當(dāng)蘇奕得知血衣男子身份,都不禁意外,為之驚詫。

    “但,那終究只是以前的我?!?br />
    血衣男子聲音變得低沉,自語般喃喃道,“如今的我,早和以前不一樣了?!?br />
    蘇奕嘗試又問了一些問題。

    可血衣男子卻一言不發(fā),再不說一個字。

    他立在那,任憑天塹命力不斷劈打,身上傷痕密密麻麻,軀體都變得模糊起來,一副坐以待斃的決然姿態(tài)。

    蘇奕思忖半晌,最終收起神通,沒有再對血衣男子下死手。

    反正對方被困命書,一時半刻也逃不出。

    再加上有一批以陌寒衣為首的老怪物在,無形中也起到了一個震懾。

    當(dāng)即,蘇奕合上命書。

    放眼四顧,他才發(fā)現(xiàn)天地已煥然一變。

    那血色虛幻般的世界,不知何時早已消散,又回到了那一座噬心嶺之前。

    “賢弟,結(jié)果如何?”

    神梟妖祖第一時間問詢。

    他和王執(zhí)無、綠娉、應(yīng)龍一直在緊張等待。

    蘇奕把血衣男子被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并未遮掩什么。

    頓時,眾人無不長松一口氣。沒人清楚,血衣男子帶給他們的壓力有多嚴(yán)重,哪怕對方?jīng)]死,僅僅只是被困在命書中,對他們而言,已感到輕松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