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你們送到最近的仙域,之后的路就得你們自己走了?!?/p>
蒲云鳶告退離開。
顧衡這才放松下來,給自己斟了杯靈氣四溢的香茗,輕輕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直沖靈臺。
他對茶其實不太懂,只覺得這玩意兒聞著就舒服,試著啜飲一小口,溫熱的靈液滑入喉中,瞬間化作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連帶著識海中那枚冰冷的光腦刻印都似乎微微活躍了一絲。
“你還別說,這仙道文明的人挺熱情的哈。”
顧衡放下茶杯,咂咂嘴,回味著那奇異的茶香。
他連喝了幾杯靈茶,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精神也好了許多,連帶著對秦伊瑤沒有回音的擔憂都暫時壓了下去。
真難得啊。
他剛來到仙道文明,就能優(yōu)哉游哉地享受著仙家靈茶,這算是賓至如歸的體驗吧?
顧衡對蒲云鳶的印象也還不錯,看起來年輕嚴肅也不失雅度,自己要守規(guī)矩,人家也是真招待,挺知書達禮的。
小白則是說道:“主人,她看起來有些來頭。”
“我也覺得?!?/p>
僅從直覺上來說,顧衡覺得她不像是那種末官小吏。
但小白的理由則更加有理有據(jù)一些。
他在紫霄天待了也差不多一年,對這片天外天的勢力不算特別了解,但至少也知道那幾個牢牢把持天外天大勢的頂尖勢力。
玉皇宮自不必說,位列第一,連宮主本人都兼任紫霄天天主。
而位列第二的,則是玉靈圣山。
玉靈圣山有三位“鎮(zhèn)山圣祖”,其中一位便是姓蒲……
是巧合嗎?
小白也想不到那么多,玉靈圣山的蒲氏后人想來是不會來做巡查使這等活計的,可她身邊那幾尊修士,實力各個都比她厲害得多!
恐怕是蒲云鳶的護道人。
這上頭的行事風格和規(guī)矩,那都是從下位面源界傳上來的,出身顯赫,天賦異稟的后輩,有族中前輩做護道人也是慣例。
只能說明蒲云鳶的確是來頭值得深究。
“主人怎么看?”
小白向來謹慎,他也不太喜歡上別人的船,因為可能有下不去的理由。
“我怎么看?”
顧衡完全沒想太多,選了個舒服的位置美美躺下。
“我躺著看唄,能蹭船就行了,別的我可不想多管,人家也有人家的秘密,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到時候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事。”
這廂艙里的味道真好聞。
他突然想到,蒲云鳶是不是把她的休息室讓給他了?
要真是這樣,那她可就不是一般的好客了。
……
顧衡這邊優(yōu)哉游哉,整艘樓船則穿梭在紫霄天濃郁的靈霧中,朝著距離最近的仙域疾馳而去。
蒲云鳶走進位于樓船核心的操控靜室。
靜室內,有修士盤膝坐在中央陣眼處,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輝,與整艘樓船的氣息隱隱相連。
“七爺爺?!?/p>
她的注意力放在一旁神色凝重,閉目沉思的蒲敖身上。
“您剛才是看出什么了嗎?”
蒲云鳶眼神不差,剛才顧衡將那艘戰(zhàn)艦收起來的時候,蒲敖明顯是表情不對,只不過蒲云鳶當時沒想太多,心里也只記得顧衡有些強勢背景,所以打算讓他們先行歇息下來的。
現(xiàn)在,她才有機會問問蒲敖又有啥新的看法。
蒲敖緩緩睜開眼,眼中精光內斂,只剩下深深的凝重。
“剛才那艘戰(zhàn)艦,你看到他是如何收起來的嗎?”
他問道,蒲云鳶回想一番,只搖搖頭。
自己壓根就沒往那方面下注意。
蒲敖見狀,也是把自己的看法跟蒲云鳶細說了一遍,她自己出門在外,是特別在意這位七爺爺?shù)囊庖姷?,此刻聽他說得如此玄乎……
她也有些拿不定了。
“七爺爺?shù)囊馑际?,那艘?zhàn)艦根本不可能被收納起來的,可他卻做到了?”
“嗯,照我看只有兩種可能?!?/p>
蒲敖捋著胡須,細細分析:“要么科技文明的水平又有了長進,整出了某種新科技來,畢竟那顧衡背后的人能給他調用一艘主力戰(zhàn)艦,那是否還借了他一些別的東西,我們不得而知?!?/p>
“第二種情況,就是他有著概念境的實力!”
“概念境?”
蒲云鳶的眉宇瞬間緊蹙。
概念境對她而言實在太過遙遠,他們蒲家那位坐鎮(zhèn)玉靈圣山的老祖,便是一尊真正的概念境巨頭!
可她從未見過蒲氏老祖出手,也沒見過概念境大能出手的威勢究竟如何。
說白了,能看到強者大能運使力量,任何低階修士若能親眼目睹,配上自身的領悟能力,那都算是一種別樣的收獲。
蒲云鳶還沒有這種好運,得以親眼所見呢。
“唯有概念境方能對‘空間’施加此等偉力,可我實力不足,見識似乎也有些匱乏了……”
蒲敖不敢妄下結論。
“他應該沒那么厲害吧?!?/p>
不過蒲云鳶仔細思索了一番,覺得顧衡怎么著都不可能有概念境的本事。
若真的有,那何必借條科技巨艦代步用?
只需一個念頭,“概念”之力便可玩弄于鼓掌間,念動即道生,道生即界變!
一念橫跨仙道文明都不是難事誒。
那何必沒苦硬吃,浪費時間?
“有點意思了啊……”
其實,蒲云鳶剛才對顧衡的來歷不怎么有興趣。
無非就是哪個文明里的大人物看重的好苗子,這種人她又不是沒見過,而且大多數(shù)她也不怎么看得起。
可現(xiàn)在聽蒲敖這么一說,蒲云鳶心里突然就癢癢的。
復雜神秘到連七爺爺都不敢妄下結論,這位顧衡身上肯定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秘密呀!
“他或許是概念境,或許不是,這些就不由我們去多想了。”
蒲敖沉聲道,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無論他是誰,有何目的,既已登船便不可輕慢,反正盡快將其送下船便是了?!?/p>
“你此番出來當巡查使,雖說是愿賭服輸,但有損身份,已經(jīng)惹得族內不太高興了,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p>
“明白嗎?”
聽蒲敖提及世族,蒲云鳶是很想頂嘴,可她也沒有那個底氣,只得應道:“我明白了?!?/p>
這么誘人的秘密就在那,卻沒法探。
當巡查使快要閑出病來的蒲云鳶,此刻只覺得失去了一個絕佳的解悶機會。
真是抓耳撓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