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的丹藥和兵器都沒讓這些剛才趾高氣昂的龍類看上眼,但那張畫紙不同,那張畫紙絕對是讓這些龍崽子們都驚為天人!
顧衡自認為有些遲鈍,但也不至于遲鈍到連這么明顯的情緒變化都看不出來。
那造命秘圖的紙,肯定是超乎他們想象的牛逼!
直到那個穿著銀裙,頭上頂著一對月白色龍角的龍女把“造命秘圖”的牛逼之處講出來以后,他才算是明白,原來這本畫冊有著這么高深的名字,也完全配得上這個名字!
他一直以為那就是個普通的、能吸墨水的畫冊!
這玩意兒來頭好大!
“你在生氣?”
旁邊的顧夕瞳歪著腦袋,面無表情。
雖然被吼了,她看起來是有那么一點點的情緒波動的,只是壓根看不出來。
“我當然生氣!”
“這造命秘圖上面畫的東西都能變成真的,我還以為這玩意沒啥用,你要是早告訴我這點,我至于以前過得那種苦日子嗎?”
顧衡現在也算是“尊者”身份入腦,裝也得裝得夠像,不能突然失態(tài)。
難得這些個桀驁不馴的龍類這么拜服自己呢。
但是。
該生氣就得生氣,臉上不表現出來也無所謂,反正系統(tǒng)跟他能內心交流,在心里罵個爽也是可以。
系統(tǒng)就是喜歡什么都瞞著他!
造命秘圖在他把畫術技能刷滿熟練度的時候就得到了,那可是很久以前,“馬良的神筆”就在他手里,結果倒好,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成天窩在那個破爛的小醫(yī)館里頭,過著沉悶無聊的日子。
顧衡敢說,自己的想象力也不是蓋的。
若真能畫什么有什么,他以前的日子絕對不會像那樣!
慘??!
自己被瞞得好苦??!
顧衡再一想到,自己以前在這造命秘圖上畫過火柴人,畫過某些不太能夠明說的隱私部位,而這造命秘圖又能夠將畫上的東西“無中生有”出來……
完了。
“……”
面對顧衡如此哭天喊地的心情,顧夕瞳一言不發(fā)。
為什么要生氣呢?
明明這些東西都是他給自己的,并且也早已預設好在滿足了某個條件之后,東西就會重新回到他手里。
反正,東西自己也給回去了,不是么?
顧夕瞳的“大腦”能夠思考許多事物和疑問,但唯有這個,她是不打算繼續(xù)去想。
總感覺,沒有意義。
反正他也就是無意義地散發(fā)一些負面情緒而已,很快他就能自行調整好心態(tài)。
“尊者?”
旁邊的聲音讓顧衡回過神來。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旁邊的葬土意志。
葬土意志那模糊不清的無臉面容似乎也微微波動了一下,那空洞的眼窩中,兩點幽芒劇烈地閃爍了片刻,似乎也被“造命秘圖”這個名頭以及那張紙實際展現出的,無聲無息滋養(yǎng)龍族血脈的力量所震撼!
它顯然也沒想到,顧衡隨手拿出的東西,會是那種層次的頂尖至寶!
不過呢,倒也沒有超出它所理解的“人族尊者”該有的手筆……
葬土意志看向顧衡的目光,那原本帶著一絲交易和利用意味的“恭敬”,此刻也悄然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凝重與忌憚。
它開始重新評估這個被它臨時拉來“撐場子”的人類的真實底細了。
顧衡感受到葬土意志的目光,心里更虛了。
他強作鎮(zhèn)定,努力模仿著想象中絕世高人的風范,清了清嗓子,用盡量平淡的語氣開口:“咳,些許薄禮,不足掛齒。你們既已知曉其之珍貴,便好生收著,莫要辜負了這份機緣。”
他的聲音不高,但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清晰可聞。
聽到“薄禮”、“不足掛齒”這幾個字,跪在地上的龍族天驕們身體又是一顫,頭埋得更低了。
隨手撕下無上至寶的殘頁是“薄禮”?
這位人族尊者的層次,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只怕是沒得多想了,肯定看不透。
“等等,關于造命秘圖,好像還有別的什么?!?/p>
星霞低著頭,腦海里的驚懼不僅沒有停歇,反而是在愈演愈烈。
“對了!此物本來是魔法文明的寶器,但卻在上次紀元大戰(zhàn)之時遺失,好像是被……”
“那位‘紀元大敵’給奪走了的!”
當“紀元大敵”這個詞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星霞渾身一顫,原本灼熱激動的心情突然間就被寒冰覆蓋!
“等等,難道說,這位尊者,他就是——”
星霞嚇得渾身都在抖。
“紀元大敵”這個名號本身,就代表著強大,不祥與恐怖!
哪怕是在龍族文明的眾口之中,這四個字說出來都是帶著一種忌憚和崇拜!
對力量的崇敬,讓龍族哪怕是對紀元大敵這樣的存在來說,也并非全都是負面看法,哪怕他敢于跟龍神為敵也是如此。
畢竟。
以一人之力,同七位紀元神明交鋒,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他都已經是證明了自己。
可如果紀元大敵就在眼前呢?
他們這些年輕小輩,自然是沒有見過紀元大敵的真容,那些見過還能活著的,如今多少也算是老前輩了……
星霞咬著下嘴唇,不敢抬頭。
她已經可以想象,如果她把這件事情當眾講出來,那結果會如何?
恐怕她當場就得死在這里!
誰都護不住她!
星霞感覺紀元大敵似乎也沒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打算,就是見著他們這些小輩年輕不識貨。
她覺得自己最好是把嘴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