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看錯吧,二弟居然在打人!
以前二弟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冰冷安靜的模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二弟這樣……
景哥兒想起之前李元做的那些事,腳下的動作越來越恨。
往日一向平靜的眸子里彌漫著嗜血的冷光。
最后春哥兒都停下了,景哥兒仍在用力踹著,動作迅速利落。
春哥兒在一旁看呆了。
沒想到二弟他,還蠻有習(xí)武天賦的……
秦九微的馬車在梧桐書院外。
等了好一會不見他們回來,正準(zhǔn)備掀開簾子往外瞧。
就在此時,馬車突然微微晃動,兩個小身影騰地鉆了進(jìn)來。
秦九微定睛一看,果然是春哥兒和景哥兒。
景哥兒一上馬車,秦九微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開始檢查。
見他身上沒有血跡和傷口,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沒有任何臟污。
秦九微這才安下心,景哥兒這次沒有被欺負(fù)。
緊接著,秦九微目光落到景哥兒濕汗的額頭上,眉頭微皺。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景哥兒沒有說話,一旁的春哥兒倒興奮不已。
“母親不知,剛才二弟也跟著我們一起打了李元?!?/p>
景哥兒注意到秦九微的目光,淡聲道:“嗯,踹了幾腳?!?/p>
秦九微抿了抿唇。
額頭都汗?jié)癯蛇@樣了,這不是只踹了幾腳吧……
秦九微心中不由泛起幾分酸澀。
景哥兒之前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今日才會這般發(fā)泄。
她從袖中拿出手帕,靠近景哥兒,輕輕擦拭著他額頭上的汗珠。
景哥兒在她靠近的那一刻,渾身立刻僵直,滿滿的不適應(yīng)。
但隨著她輕柔的動作,不知為何自己竟然慢慢放松了下來。
他抬眼,看向秦九微溫婉的面龐。
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讓人感覺無比的安心。
動作也實(shí)在是太輕柔了,輕柔到景哥兒一時間都覺得恍惚。
如果他的母親還活著,應(yīng)該就是這樣溫柔的樣子吧。
他忍不住地輕喚了一聲,“母親,謝謝……”
秦九微彎唇,輕輕應(yīng)了聲。
這不是景哥兒第一次叫她母親。
但她知道,景哥兒直到此時,才真正接受她。
同時,秦九微想到剛才景哥兒的作為,心中對他的認(rèn)識也多了一層。
能忍的時候則忍,一旦找到機(jī)會便立刻反殺毫不留情。
怪不得景哥兒長大后,會成為自謝硯禮之后的第二個權(quán)臣。
另一邊。
春哥兒和景哥兒帶著人走后。
李元和他的跟班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麻袋被打得破破爛爛,李元艱難地從里面爬出來,他的臉上滿是塵土,頭發(fā)凌亂不堪,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幾處。
李元緊咬著牙,眼中滿是怒意。
這個賤種居然還敢反抗!居然敢找人打他!
小跟班也從麻袋里爬了出來,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元。
“少爺,這是怎么回事???是誰這么大膽敢打我們?”
李元一巴掌拍到小跟班頭上,“笨死你算了!“除了謝景還能是誰!”
“小少爺!小少爺!”臨安侯府的人此時也趕到了。
他們剛才在書院外遲遲等不到李元,不由有幾分擔(dān)心。
以往小少爺欺負(fù)完人,很快就出來了。
他們生怕出什么事,便直接趕到書院里了。
小少爺可是侯爺?shù)牡兆樱瑢櫟萌缰槿鐚氁粯印?/p>
要是小少爺出什么事,他們也不用活了。
李元看到匆匆趕來的下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剛才他被打的時候見不到一個人,現(xiàn)在他都被打完了,一個個跑不過了。
李元出聲怒斥,臉上的肥肉也跟著抖了三抖,“廢物!一群廢物!”
下人們立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求饒。
“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
李元喘著粗氣,瞪向他們,“剛才在門口可見到什么人了?”
為首的張三想了想,“現(xiàn)在距下學(xué)有一段時間了,門口都不見什么人。”
“哦對,還有一輛平陽侯的馬車,里面還傳出來幾道女聲,里面應(yīng)該是謝世子的夫人,來接謝景下學(xué)的?!?/p>
李元眉頭立刻皺起。
謝少夫人不是謝景的后母嗎?居然會對謝景這么好?
李元眼睛危險(xiǎn)地瞇起。
好啊,他說謝景怎么突然來的膽子敢跟他作對!
原來是背后有靠山了?。?/p>
李元?dú)獾仳v地從地上站起來,但剛起身,肩膀便猛地傳來一陣刺痛。
“嘶——”
張三立刻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是脫臼了。
李元緊咬牙關(guān),腮邊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陰沉著臉,眼神中滿是暴怒,指著張三道:“你去,拿錢找?guī)讉€的最好弓箭手來!”
要不是這個女人給謝景撐腰,謝景哪來的膽子跟反擊?
她害得我肩膀受傷,他就要讓人用弓箭把她的胳膊射穿!
張三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弓箭手可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小少爺經(jīng)常拿弓箭射府中的下人玩。
但那些不過是奴才,死了就死了。
可謝景不是啊……
“小少爺,謝景可是平陽侯府的人,要是被發(fā)現(xiàn)……”張三試圖勸道。
李元不屑冷哼一聲,“你找?guī)讉€武功高強(qiáng)的,不被人發(fā)現(xiàn)不就行了?怎么那么笨!”
張三不敢再說話,連忙躬身去辦事了。
李元見狀滿意地?fù)P起下巴,這個是父親教給他的。
前日一個下人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瓷盞,父親直接命人把他的手給毀了。
父親說得對,無毒不丈夫!
做男人,就是要夠狠才能成大事!
那個女人和謝景敢踩在他頭上,就要付出代價(jià)!
——
臨安侯府,晚膳。
謝硯禮今日回府較早,過問了玨哥兒和景哥兒的功課后,五人一齊去了主院用晚膳。
“景哥兒,嘗嘗這個菜,你今日上學(xué)辛苦,多吃一點(diǎn)。”
秦九微夾起一道干筍肉片放到景哥兒的盤中。
謝硯禮握筷的手一頓,抬眼看去。
景哥兒性子孤冷,一向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
謝硯禮擔(dān)心景哥兒會給秦九微難堪,正想開口說話。
卻見景哥兒輕聲道:“多謝母親。”
說完便夾起那肉片送入嘴中。
謝硯禮頓時怔住。
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