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我從這車尾吊著,將身子探到板車下面,然后你從前面扔一個布包下去,我直接從下面撈起來,然后就假裝是自己拆的炸藥包?!卑≤娛苛⒖探o出了自己的方案。
濃眉軍士眼睛一亮,“只要你我掌握好方向和時機,做到這點似乎不難,這樣就看上去像是真的從車底拆下來的一樣?!?/p>
矮小軍士點頭,補充道,“那布包里必須要包著手雷,到時候我把引信一拉,作出失誤將炸藥包引燃的樣子,然后把布包一扔,就足以以假亂真了?!?/p>
“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睗饷架娛咳滩蛔≠澋?。
“你也不賴,別墨跡了,你快去準(zhǔn)備布包,我得先下去了?!?/p>
說著,矮小軍士就掀開了馬車的后窗,整個人小心翼翼地鉆出。
他將兩只腳別在窗沿上,以一個極其靈巧的姿勢倒掛金鉤,將身子探了下去。
“呸呸呸!”
他把頭探到馬車下方,直接就吃了一嘴的土。
他假模假式地把手伸到板車底下,試著模擬了幾下從地上撈起布包的動作,以確保一會可以萬無一失。
古時候車輪直徑不大,以至于馬車車身離地距離不高,旁人也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幸虧他身材矮小,不然的話只怕還難以施展得開。
年輕軍士的動作立刻引起了身后追兵的注意。
“大哥,你看那車里掛下一個人來,他在那干啥呢?”一個看上去賊眉鼠眼的漢子問道。
“他娘的,這家伙好像是在車底扒拉啥呢,該不會真有炸藥吧?”那漢子的大哥嘀咕道。
“那陳長帆還真敢往自家車底下裝炸藥啊,他不要命啦?”賊眉鼠眼漢子覺得不可思議。
在他們看來,陳長帆剛才那句話就是純純的為了嚇唬人,所以他們這才一路跟了過來,可現(xiàn)在感覺,這家伙似乎是玩真的。
“慢著點,先看看那家伙在車底下?lián)v鼓啥呢,一會要是炸了,可別傷著咱們?!?/p>
與此同時,其余追兵也都選擇謹慎地拉開了一段距離,打算看看這家伙準(zhǔn)備干什么再說。
“魏大人有令,要求拆除車底的炸藥,趕車的都給我穩(wěn)當(dāng)點,若是不慎走了火,今晚莊子里就直接開席了!”
濃眉軍士吆喝一聲,更加使眾人確信了剛才的猜測,紛紛下意識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不一會,濃眉軍士盡量把身子放平,敲擊了幾下身下的木板,旋即將裝有手雷的布包,輕輕丟了下去。
布包穩(wěn)穩(wěn)落地,車輪繼續(xù)前行,將布包帶到矮小軍士跟前。
早已等候多時的他伸手一撈,便將那布包撿起,旋即作出努力拆卸炸藥包的動作,將手雷的引信拉響。
下一刻,他腳尖一勾,腰背發(fā)力,整個人翻身上車,手里多了一個布包,他嘴角露出笑意,表現(xiàn)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旋即在看到布包上冒出的青煙后,瞬間化為驚恐。
“娘的!要炸!”
他大吼一聲,旋即將胳膊掄圓了將布包拋出,自己則是順著車窗快速閃進車廂里面。
整個過程都沒有一絲的表揚痕跡,直接把后面的那些追兵們看傻眼了。
不是!
他真的把炸藥拆下來了?
還他娘的要炸?
那布包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一息之后,轟然炸開。
小風(fēng)莊制造的香瓜手雷威力巨大,看上去真的與炸藥包的效果差不多,直接把那些追兵們給鎮(zhèn)住了。
他們在謹慎保持距離的同時,心里也同時掠過一個想法。
這個陳長帆,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
“長帆兄,兄弟我勸你一句,能走的話就趕緊走吧?!?/p>
陸子軒見陳長帆還在那大咧咧地站著不走,頓時不免有些為兄弟擔(dān)心。
雖然他現(xiàn)在這點實力也幫不上啥忙了,可該勸的時候還是得勸。
這一戰(zhàn)下來,陳長帆的確是獲利最大的一方,可捅下的簍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大。
先不說他一個人把蛟龍給運走了,光是想想他殺的這幾個人,他陸子軒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火掌門的少門主,裴烈。
腦袋直接被砸了個稀巴爛。
陰虎和石金剛的尸體也浮出水面,一個比一個慘烈。
陰虎也是身首異處,就連本命蠱都被吸干了。
石金剛死得有些蹊蹺,身上一絲血跡沒有,看上去仿佛死了許久了一般。
相較之下,地肺山的李玄光只是挨了一頓胖揍,贈送一座洞府的代價,實在是微不足道。
而其他的宗門天驕,比如洛青蓮,比如岳鎮(zhèn)山,都是名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居然也淪為了陳長帆都跟班。
不敢想象,如果這些事情,如果讓這幾個宗門的掌教知曉,將會如何的震怒?
如果不上來找這陳長帆清算的話,都算是見了鬼了。
這也難免陸子軒會忍不住擔(dān)憂。
“雖然你跟我家門主打得火熱,可她也難以在這么多前輩面前偏向于你……哎呦!”
陸子軒忽然覺得腦殼一痛,正要轉(zhuǎn)身喝罵,卻是迎上了熊青那張?zhí)N含怒意的老臉,他頓時縮了縮脖子,將話都咽進了肚子里。
“你小子居然敢在背后嚼門主的舌根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趕緊滾回去把墨刀斬練上一百遍?!?/p>
陸子軒臉色立刻變得像是苦瓜,一臉哀怨地轉(zhuǎn)身離開。
“我那逆徒嘴上沒個把門的,長帆小友莫要介意,不過請你務(wù)必放心,我墨刀門與小風(fēng)莊是同一戰(zhàn)線上的,門主她定會力保你的?!?/p>
熊青說著,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陳長帆覺得這老家伙似乎話里有話,那表情就好像他跟岳靈霏之間真有什么事似的?
“長帆兄,我太虛閣也是小風(fēng)莊的堅定盟友?!币慌缘募疚目找矞惲诉^來,認真說道。
陳長帆有些無語,我還沒見過你們太虛閣掌門呢,你就給他老人家當(dāng)家做主了?
你咋不上天呢?
當(dāng)然,對于這些人表現(xiàn)出來的善意,他是切實感受到了。
陳長帆的目光移動,看向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洛青蓮、岳鎮(zhèn)山二人。
這二人見陳長帆的目光投來,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