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始作俑者”的慕澄突然敲門進來,方雯清竟然一時三刻說不出話來,她轉(zhuǎn)身氣悶地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
顧慎之插著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小慕,你先去吃飯,我們一會兒再談?!?/p>
“我不餓,現(xiàn)在談吧!”
慕澄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她走到書房中央,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方雯清和顧慎之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顧叔叔,方阿姨,我與顧昀掣談戀愛沒有經(jīng)過你們的允許也沒有告訴你們,是我們不對,對不起!”
慕澄的話落在顧慎之和方雯清的耳中,俱是一震,他們沒想到慕澄竟然這么快就知道了。
方雯清捋了捋耳邊的頭發(fā),“你坐下說吧!”
慕澄坐在三人沙發(fā)上,將上午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話音落,她看向方雯清,“方阿姨,上次我跟你說葉幼晴的姐姐葉幼寧有喜歡的男同學(xué)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葉幼寧喜歡的是顧大哥。我沒有說假話騙你的意思!”
方雯清扶著額,擺了擺手。
“這都不重要了,慕澄,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最嚴(yán)重的問題是什么?”
方雯清坐直了身子,“我承認(rèn)我確實不同意你跟昀掣好,因為你父母在海外的身份會耽誤他的前途,他現(xiàn)在是最年輕的團長,他前途無量。你覺得我會認(rèn)可你,讓他就止步于此嗎?”
慕澄搖頭,“不會?!?/p>
方雯清看著慕澄緊緊絞著兩只手。
她長舒了一口氣,“我也不怪你倆背著父母談戀愛。畢竟,我們也是過來人,男女之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理解了,但現(xiàn)在是別人拿著顧昀掣和顧叔叔的身份做要挾,你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怎么辦?”
方雯清一如既往的理智,如慕澄預(yù)想的一樣——
方雯清將不同意她和顧昀掣在一起的理由和原因拔升到了另一個高度,而她父母在海外的身份已然給她和顧昀掣的愛情婚姻判了死刑。
她沒辦法改變這個身份就永遠得到不方雯清的認(rèn)可。
之前,慕澄想得太簡單了,她以為顧昀掣說的做好放棄一切的準(zhǔn)備是和顧氏夫婦鬧,短時放棄父母親情,可打斷骨頭連著筋,怎么可能是放棄一切呢?
他所說的放棄一切是放棄他本應(yīng)光明璀璨的前程,止步于此!
可顧昀掣熱愛他的團,熱愛他的兵,熱愛他的熱愛,這也是他報考軍校最初的原因,她怎么舍得因為跟她在一起就讓他放棄熱愛,背負(fù)惡名呢?
慕澄又想到了原書的劇情,顧昀掣與慕貴英離婚后才順風(fēng)順?biāo)?/p>
或許,兩人從一開始就是宿命安排好的。
慕澄以為她改變了劇情走向,其實沒有,她只是以另一種方式結(jié)束兩人的關(guān)系。
只不過,不是離婚,不是死亡,而是她必須放手一段感情。
慕澄攥緊了手,聲音沙啞的說,“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會跟他...說分手,我也會搬出顧家?!?/p>
方雯清聽到慕澄這么說,她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偏頭看向別處。
她嘆了口氣,“慕澄,你別怪我心狠。你顧叔叔和我之前被人搞過,昀掣、昀然、昀霆還有我們不能再經(jīng)歷一次,我們承受不起。你懂嗎?”
慕澄木訥地點點頭,“我懂!”
顧慎之抽著煙,心里異常憋悶。
他覺得把所有的問題和指責(zé)都給了慕澄實在是有失公允,她只是與顧昀掣相愛而已,她做錯了什么?
可方雯清卻堅持慕澄愛上顧昀掣本身就是錯,是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錯!
慕澄起身要走,就聽方雯清又說,“昀掣馬上要大比武了,你也要參加預(yù)考,等你考完試再搬走吧,你不要影響昀掣的工作,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們是偷偷的開始,那就悄悄結(jié)束,不要讓外界任何人知道!”
方雯清語氣不善,嘴角勾出絲絲涼薄,透著冰冷,“搬出去后,你若是去住宿舍,我就讓李秘書去給你繳費協(xié)調(diào);你要是想住外邊,離那白琳遠遠的,我就讓芳姐去給你找房子。租金,我來出?!?/p>
顧慎之將煙按死在煙缸里,“方雯清,你夠了,你這是要做什么?”
方雯清滕然起身,“我做什么?我是在保護你們顧家一家老小,顧慎之你能不能別這么心軟?!?/p>
“你們別吵了,我同意方阿姨的提議!”
慕澄眼中有淚卻目光澄明,“我自己有地方住,就不麻煩方阿姨了。您和顧叔叔的恩情和對我的好,我會回報給你們的。”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方阿姨,我同意你所有的要求不為別的,只為顧昀掣,我希望他好好的。”
慕澄露出一抹牽強的笑。
“或許,我們的感情在您的眼中很脆弱,很卑微,很不值得一提,但我在我看來我不后悔愛上他,我想他也不會后悔喜歡過我?!?/p>
話音落,慕澄拉門走了出去,她忽而覺得今晚的空氣好苦,讓她體會到了失去的痛苦。
芳姐站在樓下,慕澄只淡淡的笑著,“芳姨,我不餓,晚上的飯就不吃了?!?/p>
她回到了房間,坐在床上將思緒與她一同陷進了黑暗里。
另一邊,書房里的方雯清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
她眸光露出怨懟,“都怪你,知道他倆的事情還一直瞞著我。這下好了,被別人利用去了?!?/p>
“那你有想過為什么瞞著你嗎?”
顧慎之又點了一支煙,他沉聲道,“那天我看到昀掣和慕澄在一起的時候,他笑得那么開心,我從未見過?!?/p>
他微微闔眼,“雯清,你兒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當(dāng)初被自己弄丟的小姑娘,你真忍心讓他再弄丟一次嗎?”
方雯清沒想到顧慎之竟然也知道了當(dāng)年顧昀掣弄丟的三歲小姑娘就是慕澄。
他覺得心口不舒服,“老顧啊,不要再吵,再糾結(jié)了?!?/p>
方雯清起身,步履踉蹌地往外走。
她拉開門的時候,就聽顧慎之又問她,“雯清,當(dāng)年舉報慕家的到底是不是你?”
方雯清捂著胸口,她回身瞪了顧慎之一眼,“不是我!”
話音落,她摔門走了。
吞云吐霧間,顧慎之陷進了沉思與回憶之中。
慕澄房間內(nèi),她開始一點一點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打開大衣柜,最下面一格還碼放著顧昀掣給她的教材,從小學(xué)一年級到高三的,上面還有他畫的各種水果。
慕澄拿起水果標(biāo)簽看看,將其夾進了書里,準(zhǔn)備帶走。
夜里,慕澄睡不著了,她將自己陷在被子里,哭出了聲,嗚嗚咽咽的特別像夜鶯的哀鳴。
翌日,慕澄吃了早餐,禮貌地與方雯清、顧慎之道別后才去上學(xué)。
可芳姐覺得家里的氣氛怪怪的。
顧慎之臉色陰沉,方雯清病懨懨的,即便是吃飯,兩人也是默不作聲。
芳姐覺得這一定與白琳要回家住這幾天有關(guān)。
課堂上,慕澄一如既往,可葉幼晴卻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