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陸驍?shù)膵寢寧兔o黎錚找房子,結(jié)果就找到了云秀家四合院的旁邊。
以前這住著對兒年輕的小夫妻,后來二人工作調(diào)動外派去了外地,這套房子就空置出租了。
黎錚一看就在云秀和慕澄的店旁邊,以后他上班也方便就定下了這套房子。
顧昀掣這段時間也在托陸驍媽媽幫慕澄尋找合適的院子做廠房,而這四合院,黎錚和丫丫住一間屋子,剩下的完全可以做廠房和庫房、辦公室。
顧昀掣和黎錚兩人一拍即合,共同租下了這套四合院。
講述完經(jīng)過,顧昀掣拉著慕澄的手將人帶到了西廂房的大屋子,規(guī)整的布局,只要將之前的床挪出去就可以當(dāng)“車間”。
慕澄撫摸著縫紉機(jī),她不解,“你在哪收得這些啊?”
“我之前帶的一個老兵就是做電器回收的,臨縣有一家國營廠被末位淘汰,資源整合,出售二十臺縫紉機(jī)還有熨燙機(jī),他知道我要這些,連夜去那邊收回來的?!?/p>
顧昀掣邀功似的將慕澄攬進(jìn)懷里,“快夸我!”
慕澄何止想夸他,她簡直想抱著他將他狠狠地親上一頓以示嘉獎。
顧昀掣做事太靠譜了,靠譜到不需要慕澄操心。
那老兵連夜去臨縣收得縫紉機(jī),自然收的是二手縫紉機(jī)和熨燙機(jī)里最好的。而且,慕澄看那縫紉機(jī)的履帶都換了新的,有的還上了機(jī)油。
她抱著顧昀掣的脖頸,“你還讓人把這機(jī)器都修了?”
“嗯,我?guī)У谋加胸?zé)任心,他也會修理,就手都給整修了一遍,”顧昀掣下巴搭在慕澄肩頸窩處,“你看,你公司的廠房,注冊地址還有機(jī)器都解決了,就差招工了?!?/p>
慕澄拍著顧昀掣的脊背,“招工的事兒,我覺得團(tuán)結(jié)廠一定有人出來。”
“這事兒,我跟陸伯母說了,她會幫忙的,你別再去團(tuán)結(jié)廠附近貼公告了。”
顧昀掣聲音軟了幾分,“膝蓋那還疼嗎?”
慕澄這幾天都是穿闊腿褲,因為膝蓋處青腫,傷口結(jié)了一層薄痂。
“不疼了!”
兩人抱在一起,像兩只企鵝來回晃,互相取暖的樣子。
陸驍搬著凳子進(jìn)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咦”了一聲,“顧昀掣,你能干完活再膩歪嗎?”
慕澄和顧昀掣趕緊分開,兩人同時看向陸驍。
陸驍確實(shí)像個貓頭鷹一樣盯著他倆,這讓慕澄深刻領(lǐng)會了之前顧昀掣說陸驍像個貓頭鷹一樣盯著他給她打電話的事兒。
慕澄面上緋紅,羞澀又尷尬。
她推開顧昀掣往外走,路過陸驍?shù)臅r候,她似笑非笑地說,“陸政委,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貓頭鷹?”
話音落,她嬌俏地跑了。
陸驍津了津鼻子,“顧昀掣,你也不管管小慕,她說話沒大沒小的,說我像貓頭鷹?!?/p>
顧昀掣右手捏了捏脖頸,嗤笑,“她說得不對,你怎么能像貓頭鷹呢?人家貓頭鷹長得挺好看的,要我說你長得像烏鴉,還帶著晦氣!”
說完,顧昀掣闊步出去干活了。
陸驍撂下凳子,“這兩人剛哪到哪啊,就跟我面前表演‘夫妻一心’???丟不丟人!”
他訕訕地收回話頭,他心里明白這有什么丟人的呢?他想丟人都沒這個機(jī)會。
整理好一切已經(jīng)到中午了。
云秀給大家做了手搟面,打了青椒肉鹵、切了黃瓜絲。
一群人圍在圓桌子吃面條,顧昀掣和陸驍都吃過云秀的手搟面,勁道得恰到好處,口感很好。
黎錚正看著青椒肉鹵,打算挑些肉出來拌給丫丫吃,就見云秀端著一碗湯面過來。
“黎大哥,我給丫丫做了細(xì)湯面?!?/p>
眾人目光落在云秀那碗面上,上面一個分割開的荷包蛋,紅紅的西紅柿、油亮的湯汁,那面條細(xì)細(xì)的、白白的,一看就很綿軟可口。
云秀以為大家覺得這是現(xiàn)成的掛面,她忙解釋,“我和了兩種面,一軟一硬。軟面切得細(xì)細(xì)的,短短的,就少放了一點(diǎn)豬油,很適合丫丫吃?!?/p>
慕澄向來知道云秀的體貼和賢惠,“云秀特別會體貼人,但凡我不服輸,云秀給我熬的山藥紅棗小米粥,既養(yǎng)胃又提氣,可好吃了?!?/p>
黎錚笑著道謝,“謝謝你,云秀?!?/p>
他伸手要接過湯碗,云秀卻一躲,“手搟面要趕緊吃,不然一會兒就軟了,你先吃,我喂丫丫。你吃完了,你再喂,我再吃?!?/p>
顧昀掣聽此看了看云秀,又覷了眼怔然的黎錚,他腦中閃過一個荒誕的想法——若是黎錚娶的是云秀而不是林婉華,云秀嫁的是黎錚而不是洪勤,那該多好,一定是段幸福美滿的婚姻。
黎錚怔然地看著云秀眉眼柔和,嘴角噙笑地逗弄著丫丫,丫丫似乎也很喜歡云秀,她乖乖地張嘴,吃面條。
陸驍咽了口面出聲道,“黎錚你快吃呀,看什么呢?”
他拿著碗又挑了一筷子面條放在碗里,抬眸就看到顧昀掣和慕澄都沒拿好眼神看他,他一副懂了的表情。
陸驍放下碗對云秀說,“云秀,你先吃,我吃差不對了,一會兒剩的我溜溜縫,我來喂丫丫?!?/p>
慕澄和顧昀掣兩人對視一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兩人憋笑都憋得難受。
黎錚吃了一口面條,只一口,他就想起了遠(yuǎn)在鄉(xiāng)下的母親。
云秀這面條做的味道像極了他每月底從縣城學(xué)校放假回家,他母親給他做的那碗精面粉的手搟面。
陸驍喂著丫丫,“黎錚,丫丫很好帶呀,你看她多喜歡我?!?/p>
抬眸間,他發(fā)現(xiàn)黎錚低垂的眼睛含著淚,他頓了頓,想到這么多年許是林婉華連一碗熱面都不曾給他好兄弟黎錚做過。
一餐飯吃完,各懷心事。
顧昀掣則笑著說,“大家中午都睡一會兒,下午再收拾下,準(zhǔn)備刮涂料了?!?/p>
丫丫被云秀抱進(jìn)她屋里哄睡去了,黎錚和陸驍在他的房間睡一會兒。
顧昀掣就纏著慕澄,“澄澄,你也不好意思讓我在院子里坐一中午吧?我下午還有艱巨的工作呢!”
慕澄臉燒得通紅,她推著顧昀掣去榆樹下坐著,“死相,你不會與黎錚、陸驍他倆擠擠???”
“兩個臭男人,我不要!我晚上再跟陸驍擠也不遲?!?/p>
顧昀掣捏著慕澄的手腕將人抱了起來,“我要跟香香的澄澄睡午覺。”
小雙人床上,顧昀掣那么大一只圈著慕澄躺在那,他呼吸日漸均勻,聽得慕澄心里起毛毛。
慕澄在想若是兩人結(jié)婚后,她這小身板招架得住顧昀掣這好模樣和好身材嗎?
下午,顧昀掣領(lǐng)著陸驍開始調(diào)色刷墻。
而黎錚則幫忙攪拌涂料,他沒坐輪椅,只拄著單拐卻站得筆直。
顧昀掣盯著黎錚繃得筆直的左腿,眼中難掩喜色。
他驚喜道,“黎錚,你左腿站得那么直,你有沒有試試脫拐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