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義看了看她的小破車。
雖然他是這么想的,可是這也太破舊了些。
不會壓壞吧?
壓壞了她不會哭吧?
他不想把她惹哭。
“要不我……”他其實還可以打個電話回去,讓易云碩來接他。
可他這么猶豫,林玉瑤還以為他要固執(zhí)的繼續(xù)等。
林玉瑤說:“傅大哥,這會兒真沒車了,你等到天亮也沒用?!?/p>
她已經(jīng)坐上去了,說:“你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這……
“好吧,麻煩你了?!?/p>
林玉瑤其實騎車技術(shù)挺好的,但是傅懷義太重了。
剛開始還好,騎出去二三里后,她就有點兒力不從心了。
可路還遠著呢,又大晚上的,總不能半路把人家丟下來。
傅懷義幫她那么多,一直沒機會報答人家。
現(xiàn)在人家生病了,她說什么也不能把人家扔在半路。
她咬緊了牙,也要把他送回去。
坐在后面的傅懷義也挺難受,他腿長,這么憋屈的坐著,腿都麻了,屁股被一顛一顛的抖得生疼。
他也在咬牙忍著。
突然騎進一個坑里,車身猛的一抖,險些給他顛到地上。
傅懷義下意識的就抱住林玉瑤的腰。
嗯?
林玉瑤刷的臉紅。
身后也響起傅懷義尷尬的聲音,“不好意思啊,剛才路有點兒抖?!?/p>
“沒,沒事,怪我沒看清路?!?/p>
傅懷義松開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已胳膊上全是汗水。
他是她身上的汗水。
傅懷義才猛然想起,她一個小姑娘,在這六月天里載著他騎了這么遠,她得多累。
她可真能吃苦,這么累愣是沒吭一聲。
他認識的那些女孩子,她們吃不了一點兒苦。
要是遇到這種事,怕是早就撂車不干了。
而林玉瑤,再累也忍著。
“你停下來,我走一段。”
“沒事。”林玉瑤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繼續(xù)使勁兒的蹬,“馬上要到了?!?/p>
從辰山鎮(zhèn)的圖書館外,到他們部隊山下,十幾里路。
林玉瑤咬緊了牙關(guān)一直騎,又熱又累,都快虛脫了,終于到了。
“傅大哥,你看停在這里行嗎?”
傅懷義說:“行的,你停在路邊吧。”
“好。”
她松了口氣,把自行車停在路燈下。
一下來,她就大口的喘著氣,感覺雙腿打顫,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
怕傅懷義看出來,她還極力的忍耐著。
傅懷義也是,屁股疼,腿麻,擔(dān)心被她看出來一直忍著,也沒敢動。
他怕一動摔一跤可就丟人了。
站在原地就這么看著她。
汗水打濕了她全身,漆黑的頭發(fā)貼在臉上,睫毛上都掛著汗珠。
路燈下,她臉上的汗珠閃著橘黃色的光,晶瑩剔透。
她整張臉都晶瑩剔透。
傅懷義感覺自已又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
林玉瑤渾然不覺,只覺得自已的樣子很狼狽。
她怕傅懷義笑話,還很尷尬的拿了張帕子出來擦汗。
“不好意思呀,我就是愛出汗?!?/p>
“嗯。”傅懷義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
因為順著她的汗珠往下,看到了不該看的。
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重重的呼吸下,胸脯一下一下的上下起伏。
他實在不該看。
兩人都因為腿麻站在原地休息。
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
林玉瑤說:“傅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歇會兒?!?/p>
她笑笑說:“還是有點兒累。”
傅懷義咳嗽兩聲道:“我也歇會兒?!?/p>
林玉瑤以為他是生病了沒什么力氣,也沒多想。
這么站著不說話也不是事兒,片刻后,傅懷義開了口。
“這幾天陸江庭不在本市,你可以放心?!?/p>
林玉瑤一怔。
傅懷義解釋說:“他接了任務(wù)去了隔壁市,估計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p>
林玉瑤頓時松了一口氣,“謝謝你帶給我這個消息。等他回來,那位周同志也該休假結(jié)束了吧?”
“是的,到時候我介紹你去找他。”
“好的,多謝了?!?/p>
休息得差不多了,一看時間不早,林玉瑤對傅懷義道:“我得走了,你……”
“我一會兒就進去了?!?/p>
“行,那我走了。”
她剛騎上車,傅懷義就叫住她,“等會兒。”
林玉瑤停下來,“傅大哥,還有事嗎?”
傅懷義從褲兜里掏出一塊黑黑的東西,遞到她面前,她才看清,是一把小型的手槍。
她嚇一跳,“傅大哥,你這是……”
“拿著,防身。”
林玉瑤嚇得忙不迭的搖頭。
這時候國內(nèi)還沒有禁槍,她家里就有,她哥哥每年都拿獵槍去打鳥,打野兔。
但軍方的槍她是萬萬不敢拿的。
“我不能拿?!?/p>
傅懷義堅持塞到她手里,“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打不死人,子彈是塑料的?!?/p>
塑料的?
“玩具槍???”
傅懷義:“……”
“也不是小孩子的玩具槍,比玩具槍勁兒大些?!?/p>
這……一定要拿么?
“你一個姑娘家,輪到你值班的時候就到晚上了。這里治安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你拿著,沒準兒能唬人,不定用得上。”
聽他這么說,林玉瑤才收了。
“謝謝你啊?!?/p>
“沒事,快走吧,一會兒更晚了?!?/p>
林玉瑤收了唬人的玩具槍就騎車走了。
傅懷義一直站在路燈下看著,等她遠得看不見才放心往回走。
這一晚,傅懷義失眠了,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她全身被汗水浸濕的樣子。
夏天的衣服薄,緊緊的貼在身上,白皙的肉若隱若現(xiàn)。
好不容易睡著,他還做夢了。
夢到她全身濕透在自已身下壓抑的哭,哭得婉轉(zhuǎn)動聽。
更刺激的是,他還夢到陸江庭就在隔壁床睡著。
一邊害怕陸江庭聽到她壓抑的哭聲,又一邊希望他聽到,故意弄得她出聲。
那種刺激感,罪惡感,刺激著他全身的神經(jīng)。
終于,那種刺激感達到了巔峰,大壩決堤,洪水傾瀉而下。
這時,隔壁的人在拍他的頭。
“喂,哎……”
在夢里,是陸江庭在拍他,陸江庭好像終于發(fā)現(xiàn)他被子里還有其他人。
傅懷義一個激靈,直接嚇得醒過來。
熟悉的宿舍,熟悉的人。
傅懷義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隔壁,易云碩趴在床頭,“阿義,你沒事吧?”
“沒事?!彼曇艉軉?。
“那你怎么一直在哼哼?”
傅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