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江庭真的怕了。
方晴說謊的樣子跟平時沒差,他自認(rèn)自已眼神不行,他確實(shí)分不出來。
那么他只能選擇,她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滾開?!?/p>
方晴被推得跌坐在地上,又迅速的爬起來攔住他。
“江庭,我又被人占了便宜,我知道你不高興。一個男人沒人受得了。你說我該怎么辦?我聽你的好不好?你別生氣啊?!?/p>
陸江庭冷笑一聲,“隨便你吧,你是真被人強(qiáng)了,還是自愿的,都跟我沒關(guān)系?!?/p>
方晴一個踉蹌。
一個男人,他連這個都不在乎了,那他還在乎自已嗎?
“江庭,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是嗎?”
陸江庭只覺得好笑,壓抑著笑出了聲,“方晴,你跟我有什么過去???”
“我跟你沒過去?我們以前那么好……”
“我們那么好?呵呵呵呵,哈哈……你是指的是建軍去世后,我?guī)退疹櫮銈兡缸幽切┤兆訂???/p>
方晴:“難道不是嗎?”
“那算哪門子我們的過去?要不是看在建軍的面上,你這種女人我看一眼都嫌臟?,F(xiàn)在……現(xiàn)在要不是看在晨晨的面上,我早像扔垃圾一樣把你扔出去了?!?/p>
方晴不能接受,“不,你對我肯定是有感情的,不然你怎么會在林玉瑤與我之間,每次都選擇了我?!?/p>
陸江庭搖頭,“你錯了,我不是在你與玉瑤之間,選擇了你,而是在建軍與玉瑤之間選擇了建軍?!?/p>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猛然間想起了之前林玉瑤說的話。
“不,不對,我不是在建軍與玉瑤之間選擇了建軍,我是在我自已與玉瑤之間,選擇了我自已?!闭f到這兒,他雙眼赤紅,淚流滿面,又哭又笑,“我是個自私的人,我是個自私的人。我選擇了讓我自已心里舒坦,讓她受了多少委屈……所以我現(xiàn)在遭罪,是我的報(bào)應(yīng),我應(yīng)得的報(bào)應(yīng)……”
他又哭又笑的推著車離開,而這一次,方晴沒敢再跟,而是被他癲狂的樣子嚇在原地。
……
劉安國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睜開眼一看,就見到陸江庭從屋外進(jìn)來。
“江庭?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陸江庭沒吭聲。
他自已看了看時間,又驚訝的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回來了呢?”
陸江庭依舊沒說話。
劉安國察覺到他不對勁兒,把燈打開,就見到陸江庭眼角一片擦傷,還在流血。
胳膊上,手掌上,都有擦傷。
“你摔著了?”
陸江庭點(diǎn)點(diǎn)頭。
“哎呀,我說你真是的,這么晚了你還回來干啥?你看這下好了,摔成這樣。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摔在臉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會留疤?!?/p>
他一邊嘮叨著一邊翻箱倒柜。
糟糕,藥好像用完了。
“沒藥了,我去隔壁借?!?/p>
陸江庭拉著他,“安國,你別忙活了,我沒事?!?/p>
“你臉上還在流血呢,這怎么能叫沒事?咱們糙漢子臉上摔一下就罷了,反正都難看。你這臉要是留條疤可就太可惜了,多少人里才能長出一張的臉?!?/p>
陸江庭苦笑一聲,然后用力的在自已臉上扇了一巴掌。
“有什么用?我要它何用?”
劉安國:“……”這下流得更兇了。
“江庭你別沖動,咱有話好好說,先把血止住再說。你等會兒,等會兒啊,我去借藥?!?/p>
他敲響了隔壁的門,隔壁傅懷義結(jié)婚后,住在這房間里的就易云碩一個人了。
年輕輕的小伙子又沒什么煩惱,他的睡眠質(zhì)量一向很好。
又是在部隊(duì)的宿舍里,絕對的安全,睡著跟睡死了差不多,劉安國拍了好一會兒才把易云碩叫醒。
他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眼睛去開門。
“這大半夜的,你干啥呢?”
劉安國說:“江庭回來了,不知道摔哪里去了,一臉的血?!?/p>
一聽他就興奮了,“他做賊去了?”
劉安國:“……”
“哎呀,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別貧了。我們的藥用完了,你這里有沒有?”
“有?!?/p>
“有就給拿點(diǎn)唄?!?/p>
“你等一下。”
易云碩拿了藥,跟劉安國一起去了隔壁。
陸江庭已經(jīng)用清水為自已清洗了傷口,但是血還在流。
劉安國見狀,拿了藥過去,“你這傷口得消毒,你坐下來吧,我?guī)湍闩??!?/p>
陸江庭輕輕點(diǎn)頭,坐在凳子上,任由劉安國折騰。
易云碩見他雙眼無聲,便問他,“江庭,你這是咋的了?”
陸江庭不想跟他說話。
易云碩又道:“有什么不開心的就要說出來啊,沒準(zhǔn)兒咱能幫你呢?小心憋得多了,憋出什么心病來?!?/p>
旁邊劉安國也道:“這心病可不像這傷,好治。心病是特別難治的,一個弄不好能把人逼瘋?!?/p>
能不能瘋他不知道,但他確實(shí)能意識到自已的思想壓力很大,經(jīng)常難過得想哭。
要不是父母需要他,晨晨需要他,他都不知道自已該怎么活下去。
“沒什么事,就是家里地方小,睡不下,我就回來了。有一段路沒有路燈,看不見,摔了一跤。”他的情緒已經(jīng)逐漸穩(wěn)定下來,思來想去還是沒把家里那些破事說出來。
主要是這里有易云碩,這個大嘴巴,讓他知道了,等于是拿著大喇叭去院子里喊。
要是只有劉安國,沒準(zhǔn)兒他就說了。
“唉!”劉安國嘆氣道:“你說你這日子過得……爹娘妻兒都來了,還不如你前兩年一個人在的時候呢?!?/p>
他跟陸江庭也算是認(rèn)識很多年了,雖然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不跟他們一個宿舍,但跟陸江庭也是很熟的。
他依稀記得曾經(jīng)的陸江庭很陽光開朗,萬沒想到短短幾年過去,他的面相都變了,變得一臉陰郁。
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王建軍犧牲起。
劉安國幫他處理了身上多處傷口,易云碩也就打著哈欠離開了。
“沒啥事我就走了啊,明天還得上班呢?!?/p>
他看了看那傷,還真是摔出來的,沒啥好玩的事。
等易云碩一走,劉安國就低聲道:“他走了,江庭,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