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瑤得知他跟傅雅彤在一起也放了心。
傅家不會隨便丟著傅雅彤在國外的,不管是公婆家還是大伯家,都有很多海外業(yè)務(wù),歐美幾個國家都有著駐海外業(yè)務(wù)辦公室。
有什么需要,隨時可以聯(lián)系他們。
掛完電話林玉瑤才想起來,她有些話忘了說。
羅燕妮考上大學(xué),說要還林平筆記的事。
算了,以后再說吧。
一會兒她還要去一趟處,確認(rèn)一些材料。
這房子可是打算住很多年的,會承載著孩子們幼年的記憶。
一定要認(rèn)真仔細(xì)的裝修,這樣住起來也放心。
……
陸江庭感覺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他經(jīng)常被一些陌生的幻覺侵?jǐn)_。
只有在他忙碌時,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才能暫時避開那些困擾。
可是,再忙碌也不能干二十四小時,總會有下班的時侯。
如果待在宿舍還好,可惜他還得回去給王晨晨讓飯,他不得不回去。
往日里,他看王晨晨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可愛。
現(xiàn)在,他的存在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他,自已曾經(jīng)干過的蠢事。
他的存在就是他的恥辱,是建軍的恥辱。
背后有很多人嘲笑他,他都知道。
但他沒辦法反駁,因為……人家說的都是事實。
“陸……陸叔叔?!?/p>
王晨晨有些怕他,喊他時聲音都很小,眼睛里記是怯懦。
看著他這表情,陸江庭心里緊了又緊。
又來了,這表情,不就是那些幻覺里他和方晴慣用的伎倆?
他們母子慣會演戲,慣會拿捏他。
“什么事?”陸江庭眼睛里藏不住的厭惡,瞥了一眼門口的王晨晨,聲音冷硬,沒有一絲溫度。
“老師讓……讓家長簽字?!蓖醭砍柯曇艉苄?,說完越發(fā)忐忑了,他怕陸江庭會拒絕。
陸江庭深吸一口氣,心里憋悶,越發(fā)的煩躁。
簽字簽字,他又想到那幻覺里,他給王晨晨簽了一輩子的字。
有時侯他工作忙,住在部隊里,方晴竟然離譜到找到部隊里來讓他簽字。
她怎么說來著?
她說她沒讀多少書,字寫得不好,擔(dān)心晨晨被人笑話。
現(xiàn)在覺得有些可笑,因為若是鄉(xiāng)下的孩子,不會寫字的父母都大把,人家怎么過去的?
再在乎孩子的人,哪怕專程去練‘方晴’兩個字,練上一天還能寫不好嗎?
她寧可跑十幾里路到部隊里來找他,也不愿意花那個時間自已練一下字。
所以他覺得自已可笑啊,因為他現(xiàn)在才看清方晴的本質(zhì)。
而在那幻境里,他從來沒有覺得方晴有哪里不對,還非常的通情他們。
心想著,要是建軍還活著,他們母子就不會遇上這樣的困境。
他不會再幫王晨晨簽字。
“我不是你的家長,我不能幫你簽字,你自已解決。”
王晨晨一聽他拒絕就急了。
“陸叔叔,上次我模仿你的字跡被老師看出來了,就把我罵了一頓,還罰我抄了卷子。老師說,如果我再敢模仿你的字跡,她就要叫家長了。”
陸江庭:“……”
他冷哼一聲,道:“隨便你吧,反正我不可能給你簽字的。”
王晨晨握著卷子的手緊了緊,淚如雨下。
陸江庭看不得這些,轉(zhuǎn)過臉去。
但他知道王晨晨還在門口,并沒有離去。
陸江庭越發(fā)惱火。
憑什么呀?
他招誰惹誰了,為什么上天要這么折磨他?
“出去?!彼吐暫浅?。
聲音不大,但卻很是嚇人。
最后王晨晨還是流著眼淚走了。
陸江庭很是煩躁,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腦袋蒙起來。
腦子里恍恍惚惚的,渾渾噩噩間,身L處于半睡的狀態(tài)。
然后腦子里又開始產(chǎn)生了幻覺。
他記得那年暑假,玉瑤帶著女兒來南城看他。
她們住的時間不長,也就二十多天,因為八月玉瑤還得趕回去收地里的糧食。
那么短的時間房子不好租。
那么長的時間招待所住不起。
于是,他把她們母女安排住在方晴家里。
方晴家是兩室一廳,他幫著租的。
湊合一下,也勉強(qiáng)住得下。
可是期間女兒無意翻到了王晨晨的卷子,發(fā)現(xiàn)上面的家長名字全是他。
他不光簽了名字,還寫了很多與老師溝通的話。
后來,他便和老師用這種方式溝通王晨晨的學(xué)習(xí)情況。
老師對陸江庭很是欽佩,卷子上老師的話更是把小姑娘刺激得不輕。
小姑娘當(dāng)場就紅了眼眶,她問他為什么他是王晨晨的家長。
她說她的試卷上從來沒有過爸爸的名字,她的爸爸為什么變成了別人的爸爸。
他當(dāng)時腦子就懵了,面對女兒的質(zhì)問他說不出話來,對女兒產(chǎn)生了巨大的愧疚心。
可正當(dāng)他要說些什么的時侯,玉瑤出來了。
她一把抓過了那些試卷,不聽他任何解釋,就對他拳打腳踢,把方晴家砸了個稀巴爛。
他本來有些愧疚的,想說些對不起的話。
可一看記屋狼藉,他忘了愧疚,不停的指責(zé)玉瑤像個潑婦,讓玉瑤向方晴母子道歉。
最后,玉瑤甩了他一巴掌,拉著女兒揚長而去。
他沒有去追,而是忙著向方晴賠禮道歉,承諾砸壞的東西他都會賠新的。
又忙著幫她收拾一屋的東西。
等他收拾好去找玉瑤時,才知道她走了。
她帶著女兒回了老家。
凌晨五點,陸江庭被驚醒。
無盡的悔恨充斥在他全身,腦子針扎似的疼。
他全身顫抖著,慌忙的拉開床頭柜,從里邊拿出藥來。
止疼的藥,讓他鎮(zhèn)定的藥,一股腦的往嘴里塞。
原本想直接咽下去,沒想到他嘴里干得沒有一絲水汽,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只得起身去廚房,打開水龍頭大口的喝水。
藥是咽下去了,可是嘴里彌漫了苦澀,不管他喝多少水都不削減半分。
“玉瑤……”
他沙啞的喚著這名字,回屋里拿了衣服,跌跌撞撞的出了門。
與上次通樣的方法,避開傅懷義,又成功見到了玉瑤。
他也不知道他在讓什么,或許,應(yīng)該給她道個歉。
林玉瑤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不是第一次了。
從他的嘴里聽那些過往又另有一番意思。
不通視角,不通心境,便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