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鄰居們訴苦,說自已這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
有時候接到秘密任務,進入基地工作,幾年都聯(lián)系不上。
她生氣可以理解,可這不是他的錯。
他打開箱子,向大伙兒展示了他這些年獲得的榮譽。
各種證書,獎杯,裝了滿滿的一箱子,而衣裳只有一套。
他承認自已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中,而忽略了妻女的感受,是他的不對。
可是他現(xiàn)在退休了,她不能不讓他回家。
鄰居們才知道,原來這不是孤兒寡母,原來她是有男人的。
男人的工作好像還挺厲害,在什么國家保密局工作。
聽那意思,有時候忙起來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太陽。
大伙兒覺得這樣的人是英雄,頓時對他欽佩不已。
玉瑤嚷嚷著她恨他,不是因為他因為工作不回家的事,而是他對方晴母子的特殊照顧。
好好,這么玩是吧?
他現(xiàn)在退休了,他什么也不怕。
他大喊冤枉,指責玉瑤刻薄。
他說照顧方晴母子是因為他們是自已戰(zhàn)友的妻兒。
他把他與建軍的那場任務細節(jié)說出來,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訴苦。
“你們說說,這樣的情況,我要是對他的妻兒置之不顧,我還是人嗎?”
“我雖然照顧了他們,可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妻女的事,這些年里我給他們寄了很多錢,孩子開公司的錢,也都是我多年積蓄加同事借來的錢?!?/p>
厚厚的一沓寄款單成了最有力的證據(jù)。
那一戰(zhàn),他大獲全勝。
他把玉瑤釘在恥辱架上,讓她有口難辯。
因為那些榮譽證書加上厚厚的匯款單,方晴母子的英雄遺孤身份,讓她說什么都沒有人相信。
從此玉瑤不敢出門了,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女兒對她的態(tài)度也變了,原本女兒就怪玉瑤管她管得嚴,不怎么和她親厚。
從他拿出那些證據(jù)后,女兒對她的態(tài)度更差,指責她撒謊。
“明明爸爸一直有給我們寄錢,寄了這么多錢,你卻還總是裝窮。騙我這么多年,害得我恨了爸爸這么多年,你滿意了?!?/p>
他看著玉瑤紅著雙眼,眼淚流個不停的樣子,他心里滿意極了。
“這么多年了,你在女兒跟前說了多少壞話,讓女兒恨我。現(xiàn)在你嘗到這種滋味兒了,不好受吧?”
為了彌補父女感情,他利用自已的人脈幫助女兒拓展公司。
女兒嘗到了甜頭,對他越發(fā)的貼心。
而玉瑤……早在兩年前她就退了休。
現(xiàn)在閑在家里打掃衛(wèi)生,做做飯啥的。
他對她不滿,她恨他,但他們到底都沒說什么。
是了,她變得安靜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他破口大罵,甚至是又抓又撓。
她安靜得不像她。
可陸江庭很得意,他得意的想,一定是因為她知道自已錯了。
不然為什么左鄰右舍,包括女兒都幫自已呢?
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日子就這么劍拔弩張的過著,直到方晴找了過來……
巨大的恐懼襲來,陸江庭直接被嚇醒。
夢里的那個他對她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他像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的看著她眼中的光熄滅。
變得不吵不鬧,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即便如此,可他們終歸在一個屋檐下。就算是互相憎惡,好歹能白頭到老。
可是直到方晴再次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才驚覺自已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他有種直覺,后面發(fā)生的事,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所以……所以他不敢看,不敢去想,強迫自已醒過來。
他每次做夢結(jié)束,都會去醫(yī)院看一看,把自已的經(jīng)歷告訴醫(yī)生,記在病歷里。
但過年假期好幾天,他的主治醫(yī)生放假了。
他擔心自已忘了,于是拿了紙筆把它記下來。
這是一個痛不欲生的過程,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自已把玉瑤逼得丟了魂,如一具行尸走肉。
那個他,怎么會那么對她?
淚水都滴落到了紙上,他還是一筆一畫的把它們記下來。
正記著,響起來敲門聲。
還以為是鄰居,他也沒多想。
要拉開門,卻看到方晴和王晨晨。
他滿臉驚恐,用力的把門關(guān)上。
“江庭,江庭我們沒有地方可去……我們昨晚就到了,怕打擾你,在你家門口待了一夜,你……你讓我們進去吧?!?/p>
“我們又餓又冷?!?/p>
呵,方晴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撒謊裝可憐。
要不是他昨晚沒在家,要不是他凌晨三點才回來,他幾乎就要信了她的鬼話。
他們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
陸江庭沒開門,無論他們說什么他都沒開。
大概是大清早的太吵了,沒多久就有被驚動的鄰居在外說話,說了很久,終于外面安靜了。
陸江庭猜他們應該是走了吧,隨便吧。
方晴母子確實是走了,她沒想到陸江庭那么絕情,還真的不管他們了。
王晨晨滿心不安,“媽媽,怎么辦?我們沒地方住了?!?/p>
“我們?nèi)フ覀€房子,先安定下來。”
“上哪里找房子?大年初一,賣東西的都不賣了,上哪里能租到房子?”
“這……”她也不知道。
“我好餓,飯店都不開門了?!?/p>
是啊,大年初一人家都不開門。
無奈之下方晴帶著兒子去了以前租房的地方,那貧民窟的房子很多都沒人管,她去的還是上次的房子。
那房子她退租后,還沒有新的租客來,房子還空著。
她有一把自已配的鑰匙,成功開了門,住了進去。
也算有個落腳地了。
看著這臟兮兮空蕩蕩的房子方晴哭了。
她總覺得自已不該過成這樣,應該有個更好的人生才是。
畢竟,連唐小芬那樣的女人都能過好,她為什么不能?
方晴又回來的事,很快被旁邊姓張的老頭打電話告訴了陳秉之。
原本陳秉之花了點兒小錢,讓他幫忙盯著楊光宗的。
楊光宗回老家后,交易就算結(jié)束了,沒想到交易結(jié)束后還有新消息傳來。
“方晴又回來了啊?她回來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現(xiàn)在還住她以前住的地方,帶著她兒子。老板,這消息能換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