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春杏,這時候卻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幾分詭異和得逞的笑容:“皇上,毒是奴婢下的,怪只怪太后不相信芳若,讓奴婢有了機(jī)會?!?/p>
南宮擎看春杏這得意的模樣:“你個賤婢,就不怕朕把你千刀萬剮了!”
“哈哈哈,奴婢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便是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皇上何必說這樣的話嚇唬奴婢,早在進(jìn)宮的那一天,奴婢就早把性命置之度外了?!?/p>
春杏的囂張讓人氣憤,看她這樣,顯然是已經(jīng)豁出去了。
蕭翎看著春杏這般,桀桀一笑,看著春杏:“你很得意嘛?!?/p>
春杏脊背挺的筆直:“奴婢雖然出身微賤,你們這樣的貴人高高在上,是看不到奴婢的存在的。尤其是太后,即便把奴婢調(diào)到身邊伺候,可從來沒把奴婢放在眼里過,可她萬萬想不到,有一天會死在奴婢的手里,諷刺吧?!?/p>
春杏不再掩藏,臉上帶著暢快和報復(fù)的快感。
南宮擎氣的想要神色都有些猙獰,恨不能把春杏殺之而后快,但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后:“朕給你一次機(jī)會,只要你把解藥交出來,朕就饒你一命。”
“皇上,你不會以為奴婢這么天真吧?奴婢做下這樣的事情有自知之明,便是奴婢說了,與不說沒什么區(qū)別,皇上您是不會饒了奴婢的性命的?!?/p>
“還是有區(qū)別的,世上有的是比死更凄慘百倍的下場,做了這樣的事情,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嗯?”
蕭翎這么說著,走過去捏著春杏的下巴:“是你們皇帝太仁慈了,才讓你這么做了這樣的事情被抓了現(xiàn)行還這么得意,既然如此,讓本王來!”
這話說完,咔嚓一聲,春杏的下巴被蕭翎卸了,誰也沒看清蕭翎是用了什么手法,一顆毒丸從春杏口中掉落出來。
蕭翎又是一個動作,春杏忽然發(fā)出慘叫,顯然是痛到了極點,額頭上冷汗不停地冒出。
“這就是你的倚仗吧,以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很痛是嗎,這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太天真了,這只是剛開始,接下來本王陪你慢慢玩兒!”
蕭翎嗤笑,看著春杏的目光充滿不屑,像是看到了什么惡心至極的東西,朝朔風(fēng)伸出手。
朔風(fēng)自然知道主上是個什么德行,連忙把帕子恭敬遞上。
蕭翎仔細(xì)的擦了手,扔了帕子:“真臟,若不是為了她,憑你這種東西還不配讓本王上手,真臟!”
春杏這時候才有了害怕,對于蕭翎,春杏早就聽過的,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但那些手段光是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剛剛這一下,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刻的宣泄,沒有立刻自盡,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看到春杏臉上有了懼色,蕭翎目露不屑:“說吧,到底是誰的人,為什么要毒害太后,解藥在哪兒?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但凡說錯了半句,本王便叫你知道這世上極致的痛苦是什么。”
蕭翎甚至不需要描繪什么,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春杏感覺到了恐懼。
“快說!”
魏丞相對著春杏冷斥一聲,惡人自有惡人磨,攝政王蕭翎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好處。
“奴婢是燕國皇后派來的,早在當(dāng)年進(jìn)宮的時候,奴婢的家人就被皇后給收買了,后來被安排進(jìn)宮,聽從平太妃的指派,后來進(jìn)了慈寧宮……,前些時候,奴婢得到主子的指令,讓奴婢給太后下毒?!?/p>
春杏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哪怕知道先皇做的那些事情,再次聽到,還是十分的心寒。
“解藥呢,快交出來!”
“解藥不在奴婢身上,奴婢也只是聽從燕國皇后傳來的指令,將毒粉伺機(jī)讓太后服下?!?/p>
春杏這樣的回答并不讓人意外,畢竟春杏只是一個棋子而已,幕后之人又怎么會把解藥交給她,但若是如此,太后要怎么辦。
“還有呢,和你接洽的是誰?你們在宮中又有哪些同黨,統(tǒng)統(tǒng)都說出來!”
徐尚辰目光冰寒的看著春杏,總覺得春杏的話有些不盡不實。
“奴婢都說!”
春杏將后宮埋的釘子都一一吐露。
南宮擎越聽,臉色十分難看,哪怕清理了一片,居然還留下這么多釘子,當(dāng)初先皇腦子犯渾,帶來的是后患無窮。
“至于解藥,奴婢覺得以燕后的脾氣,怕是不會將解藥給任何人,很可能拿在自己的手中。奴婢也不知為何,燕后對太后仇恨如此之深,恨不能殺了太后而后快?!?/p>
這是真的,南宮擎聽姜明珠提起過,即便是平太妃,也是燕后的安排,這是什么仇什么恨。
“皇上,若是解藥當(dāng)真在燕后手中,按著時間算怕是來不及?!?/p>
“太后只有十日時間,已經(jīng)一天過去了,祁國到燕國哪怕快馬加鞭,單程也要十天的時間,更別說一個來回,時間上根本來不及。不說燕后既然處心積慮設(shè)計太后,不可能把解藥拿出來,便是燕后肯拿出解藥,時間上也來不及?!?/p>
南宮擎心猛的一沉:“神醫(yī)到哪兒了,去催!”
對蕭翎,南宮擎的信任有限,哪怕蕭翎說的跟真的似的,南宮擎也不能全然相信,再者蕭翎的醫(yī)術(shù)未必就比得上神醫(yī),說不得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救太后。
“別說是神醫(yī),便是藥王谷谷主在世,也沒辦法在短時間研究出解藥?!?/p>
蕭翎看出來南宮擎的不信任,換了任何時候,他不會多管閑事,若是有人敢這般質(zhì)疑,立馬拔腿離開,但這次是姜明珠,蕭翎哪怕很不爽,倒也忍了下來。
“凡事不要說的這么絕對,朕無論如何也要把太后救回來。”
“這賤婢說的也未必都是實話,讓人立刻去將牽涉此事的人都抓來送進(jìn)宮中,本王有些事情要確定?!笔掫崮﹃种?,臉上帶著一些沉思和不確定,目光落在春杏身上,瞇了瞇眼睛。
春杏身子一顫:“奴婢知道的都說了?!?/p>
南宮擎確定這個時候蕭翎救太后的心思和他一樣,聞言沒有多問什么,立刻吩咐下去:“按著攝政王說的去做,任何和此事相關(guān)的人都不要遺漏,全都押到這兒來,讓攝政王審問?!?/p>
南宮擎深知,蕭翎知道許多他不知道的內(nèi)幕,這個時候除了相信蕭翎,他沒有別的辦法。
“林顯、易青,你們倆親自去,用最短的時間把人帶進(jìn)宮,不許有任何人逃脫!”
慈寧宮的事情很快就會有風(fēng)聲傳出去,這個時候要的就是速度。
“是,臣領(lǐng)命!”
林顯和易青雙雙出手,不多久第一批人就被押進(jìn)宮中,不到半天的時間,和這件事情關(guān)聯(lián)的所有人,春杏吐露出來消息順藤摸瓜查下去,所有人都帶到了慈寧宮。
南宮擎看向蕭翎:“攝政王,人都帶來了?!?/p>
蕭翎點頭:“本王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審問這些奴才?!?/p>
南宮擎也應(yīng)允了。
“林顯,你去安排,攝政王有任何要求照辦!”
蕭翎審問帶回來的人,這邊南宮擎看著昏迷不醒的太后,走近前,握住太后的手:“母后放心,朕一定會找到解藥,您一定會醒來的,大祁不能沒有您?!?/p>
南宮擎這么說著,掃了一眼一直在一旁默默守著,眼眶泛紅的太子,又輕聲道:“朕和太子都不能沒有您?!?/p>
南宮熠也上前,小手同樣抓住姜明珠的手:“父皇,皇祖母真的能醒來嗎?熠兒害怕。”
“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
太子自打被太后調(diào)教,再不是從前懦弱的模樣,這么長時間來,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脆弱的模樣,看向南宮擎,小臉上都是彷徨和害怕,眼眶泛紅,氤氳著一層水光。
“你皇祖母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險,大風(fēng)大浪都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會逢兇化吉,我們要相信你皇祖母?!?/p>
南宮擎這話說的十分堅定,似乎在給自己打氣一般。
“一定可以的,皇祖母不會丟下熠兒,也不會丟下父皇的。”
南宮擎摸了摸太子的腦袋,定定地看著姜明珠,掩下眼底和太子同款的彷徨無措。
太后說過,身為天子,任何心思都不能掛在臉上,要沉得住氣。
李貴妃帶著二皇子過來,想要進(jìn)來,被攔在了宮門口。
南宮擎臉上都是不耐,這個時候,他沒有半點耐心去應(yīng)付其他,只想安安靜靜的陪著太后:“她來做什么,讓貴妃好好帶著二皇子,這個時候不是她添亂的時候,不然別怪朕不顧情面!”
南宮熠聞言:“父皇,貴母妃素來敬仰皇祖母,怕是知道皇祖母出了事情擔(dān)心。皇祖母曾對兒臣說過,貴母妃是宮中難得的性情中人,兒臣想,皇祖母是樂意貴母妃來陪她的。”
南宮擎聞言神色松了松,想到太后平時確實對貴妃頗為喜愛。
“既如此,便讓他們母子進(jìn)來吧?!?/p>
李貴妃帶著二皇子進(jìn)來,看到床上面色蒼白的太后,心就是一滯,眼眶泛紅。
二皇子年紀(jì)小小,卻十分懂事,這個時候不吵不鬧的,小手攥著李貴妃的衣裳,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床上的姜明珠。
“太后怎么會這樣?皇上,您一定要想辦法救醒太后!”
李貴妃不是會哭哭啼啼的人,雖然心里很擔(dān)心,卻沒有故作姿態(tài),這讓南宮擎還算滿意,這個時候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惺惺作態(tài),不然他會忍不住殺人。
“這話不用你說,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太后醒過來!”
幾人默默地守著姜明珠,忽然康福一臉喜色的進(jìn)來,慈寧宮中,就只有他和芳若沒被拘起來。
“皇上,好消息,神醫(yī)提前趕回來了?!?/p>
薛紹知道出事的是太后,抄了近路,甚至為了節(jié)省時間,從一處極其危險的懸崖峭壁翻過,才能節(jié)省出時間,提早趕回來。
南宮擎聽得大喜:“快宣神醫(yī)進(jìn)來!”
薛紹替姜明珠把了脈,這個過程同樣十分的慢,甚至比蕭翎把脈的時間還要長些。
南宮擎等人站在一旁,誰也不敢打擾,屏住呼吸,等著神醫(yī)的診斷
“皇上,攝政王診斷的沒有錯,太后中的確實是奇毒之一的‘睡美人’?!?/p>
神醫(yī)的診斷結(jié)果,南宮擎聽得心底一沉:“既如此,可有辦法替太后解毒?”
薛紹神情很凝重,帶著無奈的搖了搖頭:“‘睡美人’不是一般的毒,是藥王谷谷主叛出弟子繆靈研制出來的,繆靈此人天分極高,只可惜才智沒有用在正途上。臣自認(rèn)天賦不如繆靈,曾經(jīng)也試著研制過解藥,始終不得其法。”
這番話,讓南宮擎的心徹底沉了下來,想到蕭翎之前的話。
“你可聽說過藥王谷谷主曾收秦國攝政王蕭翎為弟子?”
薛紹聞言仍是搖頭:“藥王谷行事頗為神秘,許多年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變故,竟一夕之間所有人消失無蹤,至今仍舊無人知曉當(dāng)初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至于藥王谷谷主收弟子一事,臣依稀聽說過這樣的傳聞,但卻不知藥王谷谷主的弟子是為何人?”
“你好好想想辦法,無論如何,太后都不能出事?!?/p>
“皇上,現(xiàn)在這般情形,臣也不愿意見到太后出事,但卻不得不做打算。”
荊默心里十分擔(dān)心和感慨,但他是大祁的國師,卻不能陷在自己的情緒當(dāng)中,眼下的情況,必須早做打算。
吩咐了人好好照顧太后,南宮擎帶著人到前頭商議。
“皇上,不止是太后的毒難解,臣更擔(dān)心秦王那邊,若是知道太后的消息,邊關(guān)有事?!?/p>
魏丞相一張老臉上都是擔(dān)心。
“但這時候派人去也來不及,何況除了秦王,還有誰能與鄭國抗衡,一旦秦王失利,哪怕派了人去,也同樣無補(bǔ)于事。畢竟鄭國國力和兵力本來就比我們祁國強(qiáng)太多,有秦王在,才有打贏的希望?!?/p>
“可秦王對太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即便咱們隱瞞太后的情況,也未必不會有有心人把這件事情告訴秦王,屆時秦王忽然知道這個消息,若是在 戰(zhàn)場上一旦分神,臣不敢想會是什么后果。”
“國師,你怎么看?”
荊默反倒十分淡定
“臣相信秦王,正是因為秦王對太后的忠心,太后為了祁國付出如此之多,想來秦王一定知道太后的心意,即便是為了太后,也會守住邊城,不會讓他國踏入我祁國一步?!?/p>
邊城
“王爺,這是京城傳來的信件?”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