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沒有回應,只是讓開了門口讓他進來。
“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件事,我哥在A國還有點生意沒忙完,所以我暫時不回C國,一直住酒店也不方便,前兩天去看房子,相中了一套,但身份證件不在我身上,還是得先用一下你的身份證件去簽一下租房合同?!?/p>
“租房子?”
一聽到這個梁元齊就特開心,“這么說短時間內你不會走了?”
“不清楚,要看我哥的情況?!?/p>
“那你在外面看什么房子?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之前我爸媽為了給我未來妹夫養(yǎng)傷,買的那套房子就特別好。
地理位置也好,周圍環(huán)境也好,一切都好,你就住那里啊,我剛送我爸媽去了機場,這會兒他們兩個已經在飛機上了,我媽又陪著我爸到國外去療養(yǎng)了?!?/p>
“所以呢?老虎不在家,猴子當霸王?梁元齊,你還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兒子,父母不讓你干的事,你就背著他們瘋狂干?!?/p>
“沒有,你不是要租房子嗎?在哪里不是租呢,那套房子也空著啊?!?/p>
“那套房子是你爸媽的房子,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背著你爸媽偷著出租他們的房子,還要賺我的租金,你可真是要臉?!?/p>
“我沒說要你租金?!?/p>
“那我就更不能去住了,房子我已經找到了,價格也都談妥了,租房合同也都擬好了,我就用一下你的證件,你去幫我簽個字就好?!?/p>
小九的主意正的很,梁元齊說再多也沒有用:“那行吧。”
梁元齊也不得不照做,小九在酒店也沒多少行李,一個行李箱就夠了,梁元齊拖著行李箱陪同小九一起走出去,退了房之后離開了酒店。
之后兩個人到了小九中意的那套房子那里,梁元齊就用他的身份證件簽好了租房協(xié)議。
“這就是你中意的房子???比我們家空置的那套房子差太多了,還是六樓樓頂,又沒有電梯?!?/p>
“是我要住,我喜歡就好了,你喜不喜歡不重要?!?/p>
小九相中這套房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六樓樓頂,樓頂上有個空中小花園,可以坐在上面吹吹風想想事,而且樓間距大,樓間都種著樹,私密性好。
也是有種做賊的心態(tài),不利于別人窺視她,萬一有什么事,從樓梯上可以離開,也可以從后窗離開。
“對,你住你喜歡就好?!闭f完梁元齊就要幫她收拾,畢竟是空置已久的房子,主要就要打掃一下衛(wèi)生。
“一會兒我自己會收拾,就不麻煩大少爺了,你先給我講完你爸爸的故事?!?/p>
“你這么著急???”
“對,你趕緊講,你爸爸和他養(yǎng)父之后怎么了?結局是怎樣的?”
梁元齊也沒想到她對他爸爸的故事感興趣到這個地步,也就只好跟她講完,講完了之后小九皺眉:“這就是結局?你爸爸的養(yǎng)父被判死刑了?然后你爸爸因為包庇罪去坐了牢,坐完牢出來才結婚生子?”
“對啊?!笨吹剿孟窈芤馔?,不,應該說是對這個結局很失望的表情,梁元齊反問,“不然呢?你以為還能有什么結局?。?/p>
都說了,我爸爸的養(yǎng)父是個特大的罪犯,他除了被判死刑還能有什么結局?又怎么可能我爸爸包庇成功,然后我爸爸還能結婚生子,婚姻美滿?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敢把這個故事拿出來跟你說啊。”
除了這個結局,沒有別的結局了?也不能有別的結局了?
聽完后,小九的眸子徹底黯淡了下來,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你怎么了?怎么感覺你聽完我爸的故事這么難過的樣子?”
“想保護的人最終也沒有保住,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判了死刑,自己也不得不去坐牢,不該難過嗎?”
“嗯?”對于她這么說,梁元齊特別意外,“你為什么會這么想?雖然那是我爸爸的養(yǎng)父,但他就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啊,被判死刑這是必然的結果,可惜我爸是身在局中,他看不透,所以才做這些無謂的掙扎。”
無畏的掙扎?
“你覺得你爸爸是在做無謂的掙扎?”
“對啊?!?/p>
“那你覺得你爸爸做錯了?”
“當然,要不然他就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了?!?/p>
“那如果是你呢?如果你是你爸爸,你的養(yǎng)父對你恩重如山,但他犯了死罪,只要被抓就是死,你會怎么做?你覺得怎么做才是對的?”
“我……我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不能犯糊涂啊,雖然割舍很痛,但罪是他犯的,是他主動犯的錯誤。
本身你無罪,但明知道他犯了死罪你還要包庇,那你也就有罪了,大是大非方面要拎得清啊,縱然再痛也要做正確的選擇?!?/p>
“你所謂的正確的選擇是什么?”
“大義滅親啊。”
“大義滅親?”小九不由得一個譏笑,“說的好輕巧,人又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又沒有被注入判斷是非的程序,如何能在生死的選擇上那么輕易的給出所謂的正確的選擇?”
就像葉鶴,在旁人看來他就是罪大惡極,可只有她知道,他最開始做這些事情就是替她做的。
要不是他這些年都偷著替她在做,都這么護著她,她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在他的庇護下,至今她在法律那里才能一身干凈。
如今,他犯了死刑,她就能以干凈之身大義滅親的將他送上斷頭臺上嗎?
“而且你為什么認定罪犯就一定是主動犯罪呢?如果不是他主動的呢?如果他從小就生長在狼窩里,他壓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呢?”
就像他們,從記事起就跟著那個惡魔到處逃亡,所有人跟他們說的都是警察是壞人,是我們一生的敵人。
在他們自我價值觀形成之前就已經被注入了錯的價值觀,就像葉鶴說的,小時候不懂,但懂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她懂之后還在法律那里干凈,也是因為那些事葉鶴在替她做啊。
如果那個惡魔也會像對葉鶴那樣對她好,她說不定到現(xiàn)在也不會覺醒,到現(xiàn)在也還會覺得所有警察都是壞人,只有他們是好人。
那就因為出身,所以從一出生就被命運認定了是個罪犯嗎?
“你為什么非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梁元齊反駁道,“所有罪犯都有他們犯罪的理由和苦衷,那就因為他們有苦衷,他們犯的錯就可以被原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