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上的三根釣竿都彎成一道緊繃的弧線,金屬輪軸發(fā)出細密的“吱吱”聲。
船尾的三個鐵桶里,有數(shù)量不等的魚正用尾巴拍打著桶壁,發(fā)出悶悶的“咚咚”聲,像是為這場狩獵打著節(jié)拍。
咸腥的海風突然轉(zhuǎn)向,鼻尖加重了這股魚餌的腥氣,纏繞在他們?nèi)齻€發(fā)燙的耳后。
此時,坐在中間位置的歐向北打了個哈欠,昨晚上他們仨夜釣來著,這會兒倒是有些困了。
看他在打哈欠,戰(zhàn)司宸也收起了魚竿,過去分別看了看這三個桶,看到歐向北桶里的魚最少,忍不住嘲諷地笑:“歐向北,你個臭手,你這次可要請客了?!?p>他們仨來之前就說好了,誰釣的最少回去后誰就請客,看到歐向北這戰(zhàn)績,戰(zhàn)司宸覺得穩(wěn)了。
“還沒到約定時間呢,到最后誰輸了還不一定,你看容徹也釣的不多?!睔W向北聽到他的嘲諷立馬精神了,不困了。
“歐大哥,你就準備請客吧,追上我應該是不大可能了?!?p>聽容徹也這么說,戰(zhàn)司宸笑的更放肆了。
“歐向北,釣魚這事你最沉迷,總拉著我們來,結果你技術最菜,這么多年了愣是沒練出來?!?p>歐向北好生氣啊,徹底精神了,繼續(xù)釣:“你們就等著我逆襲?!?p>戰(zhàn)司宸感覺自己遙遙領先,提前收桿了,很優(yōu)雅地端了一杯咖啡出來,就坐在自己的戰(zhàn)利品前,看著他們兩個釣。
歐向北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跟容徹吐槽道:“你看這個人裝的,在魚桶跟前喝咖啡,也不知道喝進嘴里是什么味?!?p>“你管我!”
戰(zhàn)司宸傲嬌的懟了一句,他現(xiàn)在就喜歡坐在他的魚桶旁邊喝咖啡。
吹著海風,欣賞著海景,看著他們釣著魚,碧海藍天、更最要的是自由,好生愜意!
“承認了,歐大哥,時間到了,你輸了。”到了時間后,容徹也收了桿,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微笑。
歐向北最后看了看的確是自己的最少,忍不住感嘆:“哎,今天手感不行?!?p>戰(zhàn)司宸和容徹一個對視,然后默契的笑。
都在嘲笑他,這話說的,他哪天手感行?
釣完魚了,游艇也該返航了。
“你可以啊,容徹,現(xiàn)在你地位可是越來越高了,跟我們出來一天一夜你老婆都同意?”
對此,歐向北還真是挺意外的,赫可媛不是恨不得把容徹掛身上嗎?
他出來海釣一天一夜,居然也同意。
“有了小容凌,可媛的心思都不在我身上了,說起來我也覺得好神奇,之前她自己當母親,帶元齊和蓉蓉的時候,一點也不上心,各種喊累,基本上都是我?guī)У摹?p>現(xiàn)在小容凌出生了,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勤快,自己養(yǎng)了兩個孩子都沒學會的事現(xiàn)在都會了,而且脾氣也變好了。
你們喊我出來海釣,還要在海上過夜,我以為她會數(shù)落我一頓,不在家陪著她好好看孩子出去瞎跑什么?結果她一口就答應了。
還說讓我玩的開心一點,以后你們兩個再有出來海釣的事,我也跟著來,出去透透氣,不要讓我總悶在家里,也是因為跟你們兩個在一起,她是放心的?!?p>聽容徹這么說,戰(zhàn)司宸和歐向北都是為他開心地笑。
“你這是徹底翻身了,兩個孩子沒一個跟你姓的,生了個小孫子倒是跟你姓了,你可以啊,容徹,你這就叫先苦后甜,你的晚年只會越來越幸福的。”
聽歐向北這么說,容徹也是忍不住地笑。
“是啊,幸福,特別幸福?!?p>現(xiàn)在的生活,容徹還有哪里不滿意呢?簡直是拿了爽文劇本。
此刻,戰(zhàn)司宸站在甲板上看著大海,倒是忍不住感慨。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剛才說到容徹當了爺爺,一下子讓我想起剛見他的時候,我們一家去機場接他,真像是昨天的事。”
說到過去,容徹都不禁臉紅。
“說起來實在是慚愧,我在華宸的那段時間讓你很不愉快,后來也是你以德報怨,才有了我的今天?!?p>“還有我還有我,你不能光感謝他啊,在你被抓,你老婆獨自在病房的時候,可是我陪她深夜密聊,給她精神力量的。”
聽歐向北這么說,戰(zhàn)司宸真想一腳把他踹到海里去。
還有臉說!不是赫可媛問起,立馬把他賣了的時候了!
“那些不愉快的、痛苦的、不想回憶的過去是真的都過去了,如今我們早已經(jīng)年過半百,回看過去經(jīng)歷的每一件都是有意義的,也都是值得的。”
說到這里,三個人的心里其實都是五味雜陳,戰(zhàn)司宸也是年輕的時候死里逃生好幾次。
歐向北也經(jīng)歷過家破人亡的低谷,還有容徹也是黑暗的過去,還有三年的牢獄。
過去了,那些苦難的日子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剛才你說到年齡,讓我想起現(xiàn)在網(wǎng)上很流行的一句話,叫法拉利老了也還是法拉利,就說得我們仨,你就看咱這氣質(zhì),咱這精氣神,現(xiàn)在那些小鮮肉也比不過,所以不要談年齡,咱們最美好的時候還沒開始呢?!?p>歐向北這句話讓戰(zhàn)司宸和容徹狠狠地認同了。
“沒錯,我們最好的時候還沒開始,明天永遠比今天精彩。”容徹說道。
“對!”
現(xiàn)在游艇已經(jīng)滿滿靠岸了,每個人都收起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上車,回家前也得讓歐向北先請了客。
還是不變的那個老地方——凌云酒莊。
“你選來這里是不是耍賴?說請我們兩個,結果就請我自己,容徹這一杯倒的酒量,哪里能喝?”
“這里酒種類很多,容徹稍微喝點葡萄酒沒事?!?p>“是,稍微喝點還是沒問題的?!?p>看歐向北這么闊綽的樣子,戰(zhàn)司宸蹙眉:“你這是掌權了?”
秦慕煙和白言心是閨蜜,為防止他們兩個偷著出來喝酒,管的可嚴。
“嘿嘿,算是!”歐向北老驕傲的樣子,“我老婆管我管的嚴,但我有小棉襖,我小棉襖可疼我,說我一個大老板身上沒錢不合適的,直接給了我一張黑卡,讓我隨便花,然后她來報銷?!?p>他說的小棉襖不就是他親閨女秦雨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