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道一聲。
“久仰,你說這里是你的家?”
“是的,此城的城主,是在下的親侄子,瀑流暴?!?/p>
林豐心中感嘆,原來每個家族都有隱世門派作為靠山。
林豐點點頭:“好,你可給我尋一份地圖就行,不用張揚,最好別讓人知道。”
瀑流東衢一愣,然后會心一笑。
“既然如此,舒先生且請稍待片刻?!?/p>
說完,轉(zhuǎn)身突兀地消失在書房的角落里。
林豐壓住斷劍的扭動,還有自己體內(nèi)那股噬血的沖動,皺眉仔細(xì)看了看瀑流東衢站立的地方,隱約看到,墻角處有一個暗門。
怪不得進(jìn)來時沒感覺呢,原來是從暗門進(jìn)來的。
林豐轉(zhuǎn)身繼續(xù)看墻上掛的地圖,雖然文字看不明白,但是有些地方畫得還是有相通之處。
只是城池的模樣差不多,東南西北的方位應(yīng)該也相同。
長治府城緊挨著大海,這個應(yīng)該是錯不了的,然后沿海的幾個府城,地圖上都有標(biāo)注了出來。
時間不多,瀑流東衢從暗門中出現(xiàn),手里捧了一個卷軸。
“舒先生,此乃大宗東南區(qū)域,七府地圖,您請過目?!?/p>
林豐探手取過地圖,展開看了一眼。
果然,這幅地圖是用大宗文字標(biāo)注的,看上去簡單明了。
“呵呵,多謝多謝,日后若到昆崳山,必有厚待?!?/p>
“舒先生客氣,咱門派弟子,互幫互助可是分內(nèi)之事?!?/p>
“如此,告辭了?!?/p>
“舒先生慢走?!?/p>
林豐拱手后,轉(zhuǎn)身大步出了書房門口,過長廊,穿花園出了城主府,徑往段一味的住處走去。
此時的段一味,正在跟自己的兒子段興密談。
“興兒,爹尋了一個高手,可帶你出長治府,去鎮(zhèn)西軍控制下的鎮(zhèn)西八府生活,你去收拾一下行李。”
段興站著沒動,哭喪著臉。
“爹,孩兒跟著少城主,正要得勢,怎么能就走了呢?”
“放屁,得什么勢?人家根本沒拿咱當(dāng)人看,在他們眼里,咱大宗人的命,還不如一條狗。”
段一味怒道。
段興縮了縮脖子。
“爹,今日少城主就點了我的名,讓我上場廝殺,訓(xùn)練瀑流刀法?!?/p>
段一味擺擺手:“別說了,去收拾東西,待會人家就會來領(lǐng)你出城。”
段興撲通跪到地上。
“爹,少城主真的很看重我,瀑流刀法都讓孩兒修習(xí),還經(jīng)常找人與我切磋...”
段一味瞪著眼珠子。
“你...咱是大宗人,你看看,城內(nèi)的大宗人,活著的有幾個?凡是還活著的,都是怎么個活法?”
段興已經(jīng)入了魔,一心覺得他的少城主是英雄,拿他當(dāng)個親信。
“爹,那容孩兒去跟少城主道個別吧?”
“告你媽的別?!?/p>
段一味氣地罵起來。
一旦讓人家知道段興要走,哪里還讓你活著。
“老子只問你一句,你走還是不走?”
見老爹動了真怒,段興不敢違背,只得點頭道。
“好好好,爹,您別生氣,我走還不成嘛,孩兒這就去收拾東西。”
說完轉(zhuǎn)身溜了。
段一味這才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吩咐兩個伺候的婆娘,準(zhǔn)備材料,自己要親手做幾個菜。
一是拜托林豐照顧一下自己的兒子,二是跟兒子告別,這輩子能否再見,希望很是渺茫。
飯菜做好,林豐也回來了。
程悅很是興奮,林豐沒有拋棄自己。
段一味招呼他們兩人,與自己兒子坐了一桌。
親自給林豐倒了杯酒,然后捧在手里,看著林豐,長嘆一聲。
“唉,兄弟,我叫段一味,這是我的兒子段興,還不知兄弟的大名呢?!?/p>
林豐笑道:“在下舒風(fēng)亭。”
他不敢透露真名,或許能讓段一味多活些日子。
“好,舒兄弟,我兒子段興可就拜托給你了,你是高人,段某能看得出來,大恩不言謝,也許這輩子還有機(jī)會報答舒兄弟的恩情吧?!?/p>
他說的悲戚,段興忍不住了。
“爹,我在這里活得好好的,干嘛非要跟他走啊?”
“混賬東西,你想活活氣死你爹嗎?!?/p>
段興垂頭不說話。
林豐則夾了菜吃,只一口便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菜做得果然美味。
“段兄的手藝果然高明,這菜的味道,舒某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美味?!?/p>
段一味有些得意:“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可惜這小子不學(xué),估計到老夫這里,便斷了傳承?!?/p>
“嗯嗯,可惜,太可惜了?!?/p>
“多吃些,以后恐怕再也吃不到了。”
四個人坐了一桌,默默吃喝著,各自想著心事。
城主府。
瀑流東衢在城主瀑流暴的書房內(nèi),送走了林豐后,獨自沉思著。
他覺得林豐的年輕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年輕。
這就讓他開始懷疑林豐的身份。
據(jù)說,昆崳山的舒風(fēng)亭,可是中高層弟子,斷然不會如此年輕。
而且,舒風(fēng)亭的母親舒琴,都知道已經(jīng)八十歲了。
林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這根本搭不上茬。
瀑流東衢源于昆崳山的名氣,不敢造次,通過兩次交談,還有近距離觀察,他覺得林豐肯定不是舒風(fēng)亭。
正琢磨著,城主瀑流暴走了進(jìn)來。
“叔,您在想什么呢?”
他見瀑流東衢呆呆地坐著,誰也不理,不禁問道。
瀑流東衢緩過神來,把事情跟他侄子說了一遍。
瀑流暴一笑:“叔啊,這有何難,讓侄兒找?guī)讉€高手去試探一番就是?!?/p>
瀑流東衢搖搖頭:“隱世門派的弟子,豈是俗世高手能試探得出來?!?/p>
“叔,差距就那么大?”
“對,比那還大。”
“那您說怎么辦?”
瀑流東衢沉吟片刻:“這樣,我寫一封信,你派人加急送出去,我這邊跟著他,留下標(biāo)記,到時候...”
瀑流暴一拍手:“還是叔英明智慧,沒得讓咱上個當(dāng),吃個癟?!?/p>
“吃虧倒不至于,只是名聲不好聽,一個隱世門派的弟子,被一個騙子騙了,讓叔的臉皮往哪擱去。”
說著話,手里取了紙筆,開始寫信。
他要給門派送個信,派幾個弟子過來,試探一下林豐,若是真的,到時跪地道歉便是。
若是假的,直接拿下,讓自己好好出出氣。
敢騙他瀑流家族的靠山,豈不是讓整個家族蒙羞。
林豐吃飽喝足,跟段一味談好了,明日寅時出城,盡快離開長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