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味早就托人在海邊雇好了船只,要從海上奔渠州府,在渠州府轉(zhuǎn)陸路,再趕往甘慶府。
段一味在大宗內(nèi)地沒有親戚,他只能暫時跟著林豐去甘慶府,然后再想辦法去鎮(zhèn)西八府落戶。
林豐在路上也答應(yīng)過他,到時可以托人,送他們父子坐船去三江或者上林府。
總之,安排他們幾個人到鎮(zhèn)西八府落戶,是個很簡單的事,尤其是段一味,有上佳手藝在身的人,更是府州各地亟需的人才。
從長治府城到海邊碼頭,一路很順利,碼頭上正有一條木船等在那里。
段一味是付了船錢的,不用廢話,直接上船走人。
到此時,幾個人才真正放心,看著漸漸遠去的海岸,陸地上一望無際,并無任何追兵。
心情放松下,人人臉上出現(xiàn)了笑容。
??艿臍埲虄春?,在他們心里留下陰影,就算是身為海寇家族的女子,其地位低下,整日受到虐待。
林豐深知這些??艿钠⑿?,若不是有規(guī)則在,很想遵從自己身體,在長治府城內(nèi)殺個痛快。
不過,身體受到斷劍的影響,在這一陣子時間里,被林豐壓制消磨了不少,不會再輕易沖動。
這讓林豐也心下稍安,至少覺得,此大兇大邪之物,并非不可控制。
只要自己能控制得住,以林豐的心性,自然不會捅出大簍子。
木船挺大,中間還有艙。
船上有四個漢子,一個掌舵,兩個搖獎,還有一個坐在船頭。
林豐找了個角落,獨自盤坐,閉目養(yǎng)神。
今日風(fēng)平浪靜,木船在吱嘎吱嘎地搖動,緩緩駛?cè)氡毯K{天之中。
海路雖然比陸路近了一半,但是,木船的速度慢,跟趕路的時間差不多,只是省腳力,也不累人。
據(jù)船家所說,從長治府到渠州府,需要在海上走三天兩夜的時間。
船上的四個漢子,常年在海水跑船,很少見到女子。
精壯的身體,無處發(fā)泄,別說見到女子,就是見到母豬,也感覺是天仙一般。
程悅身上穿了男子的衣服,加上身材瘦削,并不引人注目。
可兩個婆娘三十歲左右,長相普通,可身材豐滿,正符合這些水手的審美點。
幾個水手經(jīng)常換手搖漿,從船艙處路過,目光灼熱,燙得兩個婆娘瑟瑟發(fā)抖。
段一味還沒從突然離開這件事上緩過神來,心里還在琢磨藏在屋子里的幾百兩銀子沒帶在身上,可算是瞎了。
段興一門心思都在林豐身上,可林豐不想理他,這個小子不知好歹。
林豐受段一味托付,想帶段興離開狼窩,誰知這個小子故意露了信,讓瀑流勇攔截自己。
所以,林豐一直沒有給段興個好臉色。
木船一直行駛到夜幕降臨,這才下錨停船,就在海面上過夜。
船家開始生火做飯。
段一味包下的木船,所付的銀兩,是包括三餐在內(nèi)的。
而且是單獨包船,沒有其他船客,也是單獨航行的船。
所花費的銀子也多。
可當(dāng)時說好的是三個人,現(xiàn)在卻來了六個人,船家自然要提價。
為首的船家拽了段一味來到船尾,兩個開始討論價格問題。
段一味會說海寇的言語,兩人交流并無障礙。
那船家是一個年近四十的精壯漢子,全身上下沒有贅肉,顯得十分孔武有力,常年在海面漂泊,皮膚黝黑發(fā)亮。
“老板,你們現(xiàn)在多了三個人,這個價格怎么說?”
段一味陪著笑臉:“船老大莫急,我補銀子給你便是,按照之前的價格,我增加一倍如何?”
船老大搖搖頭:“老板,不是錢的問題,本來沒準備那么多伙食,你這多出來的三個人,沒有飯吃。”
段一味苦笑道:“老大,三天兩夜不吃飯,人就沒了,不給飯吃怎么行?!?/p>
船老大堅決地:“沒辦法,你們失約,不關(guān)我們的事。”
段一味皺眉道:“這樣,再加一倍的銀子如何?”
他很無奈,誰知道自己也被迫離開,若是強行留下,城主的兒子死了那么多手下,哪里會讓自己好過,不死也得脫層皮。
船老大一攤手:“你就是給我再多的銀子,也沒那么多飯嘛?!?/p>
段一味有點惱:“當(dāng)時在碼頭時,你怎么不說?”
“你一直在催著快開船,我哪里有時間說。”
“給你銀子不行,你說如何辦吧?!?/p>
船老大見段一味沒了辦法,嘿嘿一笑,眼睛往船艙里瞥了一眼。
“老板,你那兩個女侍,可否讓我們玩一玩,這就當(dāng)折了飯錢,你看好不好?”
段一味一愣,原來這些??芸瓷狭俗约旱膬蓚€女侍。
“這可不行,她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子,如何能做出此等傷風(fēng)敗俗的事?!?/p>
船老大冷笑:“那就沒飯吃,此事須怪不得我?!?/p>
段一味懵了,人家不要銀子,就是沖著女人來的,不答應(yīng)他們,在這茫茫大海上,去哪弄吃的?
三個人沒飯吃,誰可以不吃飯?
肯定是他段一味和兩個婆娘沒飯吃,因為他們?nèi)齻€是臨時加入的。
段一味轉(zhuǎn)身來到船艙內(nèi),掃一眼兩個婆娘,然后湊到林豐跟前,蹲下身子,壓低聲音說道。
“舒兄弟,有這么個事,想跟您商量商量?!?/p>
他們在船尾說話,林豐早就聽在耳朵里,知道段一味找他是為了什么。
“什么事?”
林豐沒睜眼,淡淡地問了一句。
“舒兄弟,船家圖謀不軌,老夫許了他三倍的船資,他們都不同意,只說沒準備六個人的飯食?!?/p>
“他們圖啥?”
“他們圖...圖女色?!?/p>
林豐想笑卻忍住:“我們有嗎?”
段一味苦笑道:“這不是有老夫的兩個女侍嘛,是城主派給我當(dāng)助手的,一直給老夫打下手,此事怎么好讓她們承擔(dān)呢?!?/p>
林豐睜開眼睛,瞥了段一味一眼。
“船家圖謀女色,你不讓她們承擔(dān),難道讓你兒子承擔(dān)?”
“舒兄弟說笑了,我是想讓您出來說句公道話?!?/p>
林豐點頭道:“嗯,若是說公道話,我覺得,她們兩個用身體換飯吃,沒啥毛病?!?/p>
“啊?”
段一味一時呆滯,無言以對。
林豐又閉上了眼睛。
他本來就覺得,船家和那兩個婆娘都是海寇家族的,他們自己家的人,誰玩誰跟老子有毛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