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接觸下來，雖然紅毛鬼懂得東西極多，但卻從未主動(dòng)傳授給他什么。

    如今突然提起此事，蘇子墨還真有些好奇。

    從始至終，紅毛鬼都絕口不提他的來歷，蘇子墨倒真想看看紅毛鬼能有什么本事。

    蘇子墨輕咳一聲，道：“先說好，你們鬼魂的那些小手段，小伎倆，我是不學(xué)的?！?br />
    聽到‘鬼魂’二字，紅毛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要?jiǎng)优?，但轉(zhuǎn)念一想，又笑出了聲，有些幸災(zāi)樂禍。

    此時(shí)，朝陽初升。

    一縷霞光散落在這片陵園之中，驅(qū)散了些許灰暗和陰森。

    紅毛鬼瞇眼望著剛剛露出半邊的朝陽，右眼中，跳躍著詭異的白光。

    隨著時(shí)間的推移，這光芒越來越盛，無盡的霞光涌入其中，他的右眼全部變成了白色，迸發(fā)出熾盛的光芒！

    紅毛鬼的右眼，好似與天邊的烈日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聯(lián)系在一起！

    蘇子墨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便覺得雙眼刺痛，剎那間，淌下兩行淚水。

    蘇子墨大驚失色，連忙閉上雙眼，不敢去看。

    “好可怕！”

    要知道，他常年修煉大荒妖王秘典，雙眼神竅打通，目力極強(qiáng)。

    當(dāng)初在上古戰(zhàn)場中，就算金剛寺的天驕，爆發(fā)出宗門秘術(shù)《金剛怒目》，依然無法撼動(dòng)他的心神。

    沒想到，他只是側(cè)面看了一眼，雙眼就受到這樣的沖擊！

    若真與之對視，他這雙眼睛，怕是要直接瞎掉！

    最可怕的是，縱然閉上雙眼，蘇子墨依然能感受到，紅毛鬼右眼散發(fā)出的力量！

    至剛至強(qiáng)，熾盛奪目。

    他的右眼，好似成為了一輪烈日！

    在紅毛鬼身邊，蘇子墨感覺自己隨時(shí)都可能被融化，灰飛煙滅！

    “怎么會(huì)這樣？”

    蘇子墨的心中產(chǎn)生一個(gè)迷惑。

    如此陽剛炙熱的力量，對鬼魂最為克制，陰魂鬼怪唯恐避之不及，紅毛鬼怎么會(huì)掌控這樣的手段？

    難道他不是鬼魂？

    就在此時(shí)，蘇子墨突然覺得自己右眼傳來一陣陣劇痛！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眼眶中掉出來。

    縱然閉上雙眼，也難以阻止！

    “啊！”

    蘇子墨痛呼一聲，只覺得右眼腫脹的難受，幾乎要炸裂！

    蘇子墨渾身顫抖，再也支撐不住，只能再度睜開雙眼。

    他的右眼，竟然也詭異的變成了白色。

    全部都是眼白！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懸浮著，與他的右眼融為一體。

    紅毛鬼右眼的光芒斂去，卻盯著蘇子墨右眼看個(gè)不停，暗暗點(diǎn)頭道：“果然！”

    紅毛鬼勾勾手指。

    只見蘇子墨的右眼，竟緩緩掉出來一顆鵝卵石，潔白如玉，閃爍著晶瑩的光華，懸浮在半空中。

    眼中的腫脹之感，消失不見。

    蘇子墨如釋重負(f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顆石頭……”

    蘇子墨皺了皺眉，回想起一件事。

    當(dāng)初在蒼狼山脈那處寒潭之下，他見到了奄奄一息的極火道君。

    當(dāng)時(shí)，在極火道君的身旁，就擺放著這顆石頭。

    據(jù)極火道君所言，這顆白色的石頭是從那一 是從那一處遺跡中帶出來的，無法裝入儲(chǔ)物袋中，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當(dāng)蘇子墨拿起來的時(shí)候，這顆石頭卻詭異的消失不見！

    緊接著，他的腦海一陣刺痛，差點(diǎn)暈厥過去，隨后腦海中便多了一篇秘術(shù)——燭照劍陣。

    當(dāng)時(shí)，他就有一種感覺。

    這顆石頭，似乎鉆到了他的身體里。

    沒想到，如今竟然從他的右眼中掉了出來！

    紅毛鬼將這顆白石捏在指尖，輕輕摩挲，神色有些留戀，像是拿著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這是什么東西？”

    蘇子墨忍不住問道。

    “故老相傳，在宇宙洪荒深處，還沒有生命誕生之時(shí)，是一片混沌。隨著時(shí)間衍變，混沌之中產(chǎn)生了陰陽?！?br />
    “陽之極，為太陽；陰之極，為太陰。太陽之力、太陰之力各自不斷凝聚，形成了兩個(gè)巨大而恐怖的存在，名為燭照和幽熒！”

    紅毛鬼的聲音響起，好似從太古洪荒穿越而來，訴說著古老秘辛。

    “燭照、幽熒的力量太過恐怖，籠罩宇宙諸天，蔓延三千世界，天荒大陸上的日月，就分別是燭照和幽熒的一絲力量所凝聚而成?！?br />
    “一絲力量？”

    蘇子墨嚇了一跳。

    無論是太陽，還是月亮，其中蘊(yùn)含的力量，都是蘇子墨如今的修為境界無法觸碰的。

    只有修煉出元神，成為妖魔之后，他才能吞服日月精華修行。

    日月之力，浩瀚龐大，無窮無盡。

    而如今，紅毛鬼竟然說，他們頭頂?shù)娜赵?，也不過是兩個(gè)恐怖存在一絲力量所凝聚！

    紅毛鬼笑了笑，道：“宇宙洪荒太大了，大到你無法想象。像是天荒大陸這樣的存在，有億萬個(gè)。也就是說，像你看到的日月，也有億萬個(gè)！”

    蘇子墨目瞪口呆。

    紅毛鬼如今說的這番話，完全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紅毛鬼想了想，又道：“當(dāng)然，這些只是虛無縹緲的傳說，沒有人能證實(shí)?；蛘哒f，真正能證實(shí)的人，根本就不在天荒，早就飛升到了上界?！?br />
    頓了一下，紅毛鬼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子墨，道：“那個(gè)紅袍女子，肯定知曉這些事?！?br />
    蘇子墨沉默不語。

    紅毛鬼盯著蘇子墨看了半天，突然湊過來，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好奇的問道：“小和尚，那個(gè)女人跟你是啥關(guān)系？為啥這么幫你？”

    這個(gè)問題，紅毛鬼憋了整整五年，如今終于問了出來。

    蘇子墨愣住。

    師徒？

    表面上看，兩人像是師徒，但蘇子墨卻從未拜過師。

    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不想承認(rèn)兩人是師徒。

    朋友？

    倒也談不上。

    恩人？

    算是吧。

    這個(gè)問題，一時(shí)間倒把蘇子墨問住了。

    “快說啊，你可憋死老子了！”

    紅毛鬼在旁邊急得抓耳撓腮，渾身難受。

    蘇子墨思忖許久，才緩緩說道：“她……今后應(yīng)該是我的道侶。”

    紅毛鬼渾身一激靈，張著大嘴，眼珠子瞪得溜圓。

    啪嗒！

    手里的鵝卵石和紅毛鬼的下巴同時(shí)掉在了地上……

    半響之后，紅毛鬼咽了下口水，看著蘇子墨的眼神漸漸變了，贊嘆道：“小和尚，你真是好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