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爺!”宋晚晴和陳婷婷同時驚呼出聲,淚水奪眶而出。
醫(yī)生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林少華的脈搏和呼吸。
隨后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林爺……已經(jīng)走了?!?/p>
我站在原地,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林少華的手依舊冰涼,可他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再也沒有睜開。
我低下頭,看著林少華平靜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
那些曾經(jīng)的怨恨、憤怒、失望,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悲傷和無力感。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儀器的滴答聲在空氣中回蕩。
我站在原地,握著林少華的手,久久沒有松開。
他的手掌依舊冰涼,但那種觸感卻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宋晚晴和陳婷婷跪在床邊,低聲啜泣著。
她們與林少華的關(guān)系比我更為親密,此刻的悲痛也更為深切。
我看了看她們,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
葉佳怡也在這時快步?jīng)_進(jìn)房間,見到這一幕時,她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
她的表情無比復(fù)雜,我知道她對林少華的感情,可不是徒弟那么簡單的。
她是悲傷的,即便沒有像陳婷婷和宋晚晴那樣撕心裂肺,但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我用力嘆了口氣,將林少華的手掌放下后,起身走到葉佳怡面前。
我想和她說點(diǎn)什么,最后也只是喊了陳婷婷和宋晚晴一聲,把時間單獨(dú)留給她吧。
我們一起離開了房間,陳婷婷和宋晚晴兩人依然面露痛苦之色。
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站在一邊抽著煙,看著眼前彌漫的煙霧,心里也已經(jīng)被一團(tuán)愁云慘霧籠罩著。
“林少爺,請節(jié)哀!”一道聲音傳進(jìn)我耳朵里。
我回頭看去,正是林少華身邊那個律師,我之前見過他,還記得他的名字,叫王鴻。
“王律師,有事嗎?”
他手里拿著兩份文件,遞給我并說道:“這是林爺留下的遺囑,以及一些重要的資產(chǎn)轉(zhuǎn)讓文件,您看一下?!?/p>
雖然現(xiàn)在我沒什么心情看這些東西,但這也是林少華的囑托。
我伸手接了過來,把煙滅掉后,翻開文件看了起來。
遺囑很簡單,沒有想象中那么復(fù)雜,只有幾句話。
“江河,我的兒子:
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復(fù)雜,甚至有些疏離。
但請你相信,我始終是愛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驕傲。
我的一生充滿了遺憾和錯誤,但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你。
你母親的離去讓我痛苦了多年,而你的存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雖然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留下的所有資產(chǎn)和資源,都將由你繼承。這些不僅僅是財富,更是我對你的期望。
至于基金會這邊,我知道你也不想再去和這些人斗爭,我已經(jīng)和葉佳怡商量好了,你不用操心,她會處理好基金會的后事。
王鴻律師會協(xié)助你處理一切。另外,宋晚晴、陳婷婷、葉佳怡和何雅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你有任何需求可以直接找她們。
最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不要被仇恨和痛苦所束縛。你的人生還很長,未來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保重,兒子?!?/p>
看著這封遺囑,我心里依舊是五味雜陳。
我這個人愿望很小,在我小的時候我得愿望就是有父母陪在身邊,長大一些后就期待自己能有一個好的家庭。
我還真沒有期望自己能有多富有,也許有過這種想法,也是在和江悅那段婚姻中。
她對我的不屑和冷落,讓我想成為比江家更有錢的人,那么她們家人,是否會高看我一眼?
也許會,但我我自己不可能。
我只是一個畫畫的,沒有背景,沒有過硬的本事,怎么可能去超越江家?
可是現(xiàn)在,我手握這上萬億美刀的家產(chǎn),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yàn)?,我失去了一切?/p>
戴寧的離開,柳青的離開,現(xiàn)在就連我的親生父親也離去了。
我還剩什么?就這一堆冷冰冰的數(shù)字?
可我知道,該走的流程還是得繼續(xù)完成。
我拿起筆就在遺囑上簽了字,包括剩下那幾份資產(chǎn)轉(zhuǎn)移的文件,也分別簽字按手印。
簽完這些東西后,我就迷茫了。
看著遠(yuǎn)處灰蒙蒙的天空,卻不知道下一步何去何從……
我想找到戴寧,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所求。
……
莊園上下得知林少華的死訊后,整個莊園都陷入了悲傷中。
從這些傭人的反應(yīng)就能看出來,林少華平時對他們真的很不錯。
葉佳怡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林少華的后事,她告訴我葬禮定在兩天后。
按照林少華生前的意愿,一切從簡。
他沒有選擇葬在北歐的家族墓地,而是要求將骨灰?guī)Щ厝A國,安葬在我母親的墓旁。
我和葉佳怡站在狀態(tài)的露臺上,她低聲對我說道:“師父一直很愧疚,他希望能和夫人團(tuán)聚,哪怕是在另一個世界?!?/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少華的一生充滿了矛盾和遺憾,但他最后的愿望卻如此簡單。
或許,這就是他對自己一生的救贖。
望著遠(yuǎn)處灰蒙蒙的天空,我長長嘆了口氣:“你呢?繼續(xù)留在這邊?”
“嗯,基金會的事情還需要處理?!?/p>
“董事局的那幾個老東西會怎么對你?”
葉佳怡搖了搖頭,取掉了墨鏡,我看見她的眼睛有些紅腫。
她失神了片刻,說道:“沒所謂了,我們也準(zhǔn)備從基金會脫離出來,師父早已經(jīng)在北美發(fā)展了新的渠道?!?/p>
“佳怡姐,你對我父親的感情不止是他徒弟那么簡單吧?”
葉佳怡突然看了我一眼,恍惚般的說道:“對,我從小就跟在師父身邊,是他教會我一切,我喜歡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p>
“可是你到最后也沒能告訴他,遺憾嗎?”
葉佳怡深吸一口氣,從容的笑了笑:“就像師父說的那樣,人生哪能沒有遺憾啊!沒有遺憾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