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勝利受邀參加國企董事長沙龍聚會,帶著秘書劉東河準備回去。
正穿行在游廊上,忽然聽到后面有人叫他。
李衛(wèi)兵身穿會所的高檔西裝制服,樂呵呵跑過來遞煙。
自從辛勝利半個月前就搬回市委家屬院居住,李衛(wèi)兵有段日子沒見到他,突然看到辛勝利,李衛(wèi)兵倍感親切。
“老李,你抖起來了啊,留背頭穿西裝抽華子,還真像個大老板啊。”
辛勝利接過煙,上下打量李衛(wèi)兵,忍不住打趣他。
“嘿嘿,衛(wèi)老板覺得我工作態(tài)度好,技術也不錯,剛給我升職到后勤部經理,月薪六千呢?!?p>李衛(wèi)兵拿出火機給辛勝利點煙,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錯哦,我就說你是有本事的人,只要有機會,你就會出人頭地。但我聽說項東方自從重掌軸承集團大權后,親自邀請你回去工作,卻被你拒絕了,這是為啥?”
辛勝利歪頭看著李衛(wèi)兵,心里卻想著馬素莉風韻猶存的俏臉。
“我在會所拿的工資比廠里給的高兩倍,老板又欣賞我,同事們也尊敬我,我干著舒心,干嘛要回去。就算我對軸承廠再有感情,我也要養(yǎng)家糊口啊?!?p>李衛(wèi)兵對辛勝利不藏著掖著,說的都是心里話。
“老李,我理解你。只要踏實干活,到哪里都是為咱市做貢獻。家里怎么樣,嫂子和孩子還好嗎?”
辛勝利裝作隨意的關心的詢問。
“感謝辛市長關心,我現在工資高,不用老婆上班,她只要照顧好家庭就行了。您還別說,我現在一順百順,和老婆也不再吵架了,孩子的學習也進步很大,這都要感謝您啊,您真算得上是我的命中貴人。”
李衛(wèi)兵開心地抱拳拱手,并提出想請辛勝利到家里坐坐。
辛勝利聽說他們兩口子變得恩愛,心里不是滋味。
他本意想拒絕,卻又忍不住想看看馬素莉現在是什么樣子,于是很痛快地答應下來,并讓李衛(wèi)兵坐他的車一起回家。
李衛(wèi)兵開心的要命,當即就給馬素莉打電話,要她準備好接待市長大駕光臨。
在回去的路上,辛勝利問軸承廠的工友們現在過得怎么樣,對國企改革有什么意見。
李衛(wèi)兵立刻匯報:“自從邵耕辭職,項東方重新主持工作后,工人們都覺得看到希望,大家的干勁都很足,家屬區(qū)里喝悶酒的少了,吵架的也少了,氣氛好很多。”
但他同時也很不理解,邵耕明顯是嚴重的違紀違法,為什么只是調離崗位,什么處罰也沒有,這也太不公平了。
辛勝利笑了笑含糊其辭地說,處理干部要全面考慮,不能意氣用事,凡事還是要向前看,糾纏過去會拖慢改革進程。
李衛(wèi)兵卻表示不理解:“我不懂大道理,但邵耕貪污軸承廠那么多錢,不能就這么算了。等我以后見到秦書記,一定請他做主?;笔a市的干部都怕他,只要秦書記答應,肯定能還我們一個公道?!?p>他接著向辛勝利介紹,前些時封氏家族有個叫封畏的少爺,在槐蔭市公然調戲良家婦女,人家丈夫出來阻攔卻被活活打死,后來封畏卻保外就醫(yī)繼續(xù)逍遙法外。
死者的母親氣不過,找到秦云東哭訴,請他主持公道。
秦云東沒有遲疑就答應調查,沒用多久,封畏被重新抓捕并宣判死刑,為死者報了仇。
“辛市長,您應該知道,封氏家族在咱們省向來橫沖直撞無人敢管,但秦書記就敢不畏權貴,為民做主,咱市的老百姓都感念秦書記,把秦書記當作保護神看哩?!?p>李衛(wèi)兵只顧著眉飛色舞叨念秦云東為民除害的事跡,卻沒有留意到辛勝利臉色變得難看。
如果李衛(wèi)兵真要找秦云東投訴,按秦云東的脾氣肯定要過問,那辛勝利和季仙洲達成的交易肯定瞞不過去。
秦云東向來眼里不揉沙子,如果對辛勝利翻臉,那辛勝利辛辛苦苦向上爬的計劃也就無疾而終。
辛勝利心中暗罵,李衛(wèi)兵你這個蠢貨,簡直是恩將仇報。
他表面上卻發(fā)作不得,只能好好給李衛(wèi)兵洗洗腦,讓他不要沒事找事。
“老李,你聽我一句勸,邵耕的事非常復雜,你不要再舉報了,那會毀了軸承廠的未來。”
“為什么會……”
嘭!
李衛(wèi)兵一句話沒問完,轎車突然遭到猛烈撞擊。
轎車瞬間撞斷護欄,翻滾著從石橋墜落下去。
幸虧橋下的小河不深,既減緩了沖擊力,又沒能把轎車淹沒,而是穩(wěn)穩(wěn)停在河中央。
辛勝利在轎車受沖撞的一剎那就暈了過去,等他緩緩睜開眼的時候,才發(fā)現滿臉是血的李衛(wèi)兵正不斷大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逐漸地,辛勝利的聽覺慢慢恢復,但仍感覺天旋地轉,動彈不得。
“怎么回事……”
辛勝利有氣無力地問。
“辛市長……我救你出去……”
李衛(wèi)兵明顯頭部受傷很重,他顧不上疼痛,拼命地想推開車門,怎奈河水包裹著車門,怎么也打不開。
正在他絕望的時候,忽然看到河岸兩邊有不少人正在聚攏,有人已經開始脫衣服準備下河救人。
“辛市長……我們有救了……您要撐住……”
李衛(wèi)兵掙扎著側過身想向岸邊的人群揮手示意,卻被一把拽倒,躺在辛勝利身上。
“對不起,老李,你別怪我,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p>辛勝利在李衛(wèi)兵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同時他一只胳膊卡住李衛(wèi)兵的脖子,另一只手繞到他的后腦勺。
“你想干啥……”
李衛(wèi)兵感覺不妙,就想掙扎脫身。
辛勝利一咬牙,雙臂同時用力收緊。
李衛(wèi)兵頓時感到窒息,他雙手下意識想掰開辛勝利的手,兩只腳拼命蹬車門,但為時已晚。
這種南美裸絞的手法只需幾秒鐘的功夫,就可以讓人失去意識窒息而亡。
辛勝利不敢給李衛(wèi)兵死里逃生的機會,用盡全身力力持續(xù)了半分鐘才終于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