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綿綿聽著聲音不對勁,趕緊讓人把門給踹開,蘇不言上去一腳,就把鐵門給踹出來個大坑。
第二腳,鐵門就飛出去了,而后好幾個人跑進(jìn)去,把伍大刀給拉開。
別看他就一條腿了,一身腱子肉,七八個人好歹把他拽開,饒是如此,都挨了好幾拳。
而汪思思更是就差一口氣,已經(jīng)翻著白眼不動彈了。
陳綿綿靠在禁閉室的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伍大刀。
“伍叔叔,何必這么生氣啊,雖然兒子不是你的,但你用二十多年撫養(yǎng)長大,和你的有什么區(qū)別啊。
再說了,這些年你不是挺開心的么,那廢物把人打重傷了,你就跟著擦屁股,后面還有你好幾十年的造化呢!”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可見陳綿綿對這種溺愛孩子的家長有多厭惡。
民族大戰(zhàn),死傷人數(shù)數(shù)以千萬記,有的村子十室九空,一家人都打沒了也不是沒有。
可就因?yàn)檫@是伍家的獨(dú)苗,伍大刀就能無底線地縱容溺愛,真的就很過分了。
今天能把人打到重傷,下次就能殺人放火,他有幾個腦袋能包庇?
“伍大刀,別以為你那些軍功就是免死金牌,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你有沒有想過受傷家屬的痛苦?
怎么樣,呵護(hù)了二十幾年的孩子是野種,是不是很開心?”
伍大刀被陳綿綿的話刺激得痛苦嘶吼著,就像是一只絕望的孤狼。
陳綿綿看著他,就想到死去的薛永勝。
明明一身傷痛換來的功勛,只要好好茍著,就能成為人們贊揚(yáng)的英雄。
結(jié)果呢,被血脈蒙住了是非分明的眼睛,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是的,我怎么能是野種呢,媽,你快和我說說啊,我怎么能是野種呢!”
伍安寧剛才被發(fā)生的事情干懵逼,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扭著肥碩的身體就沖到汪思思的面前,扯著她搖晃。
好不容易緩過氣的汪思思,差點(diǎn)被自己的好大兒給送西天上去。
再想到還要面對盛怒的伍大刀,干脆直接兩眼一翻,裝暈過去。
陳綿綿怎么可能讓她好過,娘的,要不是她生出來這樣的東西,覺夏怎么可能被調(diào)戲。
他們一家三口都別想好!
“呦,這就嚇?biāo)懒税。瑖K嘖嘖,真是廢物,不過也別浪費(fèi)了,拖回去剁碎了喂狗?!?/p>
陳綿綿話音落下,就有人朝汪思思那走去,主打一個雖然不理解,但聽話。
“不要,我沒死,我好好的呢!”
王思思嚇得趕緊睜開眼睛,看著周圍人鄙夷的視線,只覺得天都塌了。
她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說著自己多不容易。
當(dāng)初自家催婚,要是不趕緊找個人嫁了,她就得嫁給家里的傻子堂哥。
可是她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家里太窮,自家人看不上,沒辦法,只能去醫(yī)院碰碰運(yùn)氣。
結(jié)果還真的就碰見伍大刀這個大冤種,雖然他殘疾了,但身上帶著功勛,往后的日子肯定不會吃苦。
一開始她也想和伍大刀好好過日子,可他根本就不行。
自己大好年華,怎么也不能守活寡。
這才又和竹馬聯(lián)系,也就是武安寧的親生父親,兩人沒羞沒臊的,不僅生了野種,甚至還跑到伍大刀眼皮子底下偷情。
“真是好一對可歌可泣的奸夫淫婦,吃人家,喝人家,還讓人家給你們養(yǎng)兒子……牛逼!”
汪思思賣慘不僅沒得到可憐,反而更多的是唾棄。
她認(rèn)識伍大刀的時候就是殘疾的,生育情況大夫也都說了,是她貪慕虛榮嫁過去的。
后面又說不想浪費(fèi)自己的青春年華。
這不就是又當(dāng)女表子,又想立牌坊么?
熱鬧看完了,瓜也吃完了,大家心情舒暢,陳綿綿帶著剩下的七千塊錢揚(yáng)長而去,深藏功與名。
之后陳綿綿去辦公樓的時候,聽其他的軍官說,這幫人剛被扔出去軍區(qū),伍大刀就讓手下把那一家三口給狠狠揍一頓。
直接捆住似的捆上,開車回南鄉(xiāng)市了。
當(dāng)天伍大刀就和汪思思離婚,她和伍安寧直接凈身出戶。
伍安寧沒了伍大刀的庇護(hù),之前忍氣吞聲的受害者家屬全都沖過來,把他打得沒個人樣。
那個奸夫,被伍大刀打斷了雙腿直接扔汪思思娘家門口。
而汪思思娘家的東西,也都被拿走,畢竟那些都是和伍大刀結(jié)婚后買的。
他娶的是老婆,不要破鞋,就連兒子都不是他的,也就沒必要給這些人留情面。
南鄉(xiāng)市民兵師長鬧離婚,還鬧得那么不光彩,已經(jīng)成了他們那的熱點(diǎn)話題。
估計到過年還都有人津津樂道。
陳綿綿聽后得意一笑,哼,要不是伍大刀還算是個爺們,她會做得更過分。
“記住,姐行姐有理,在姐面前嘚瑟姐揍你!”
但凡伍安寧老老實(shí)實(shí)的,也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
敢調(diào)戲她小姑子,哼,不把他屎打出來都算他拉得干凈。
南鄉(xiāng)市發(fā)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傳回到川松市。
民兵們知道了陳綿綿的身份,知道了她極其護(hù)短的性子,蘇覺夏直接就成了民兵們的團(tuán)寵。
把她恨不得直接當(dāng)祖宗供起來,槍械練習(xí)都拿最好的武器,各種練習(xí)也都是以她為便利。
至于常來福,已經(jīng)被踢出民兵組織。
這樣的攪屎棍,他們可不需要。
再說民兵們可不想因?yàn)樗米镪惥d綿,下場太慘了!
一開始蘇覺夏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回家問陳綿綿這樣算不算特殊對待。
“這算什么特殊對待,你訓(xùn)練不比別人少,就是得到點(diǎn)便利而已。
他們對你好,也是想要讓我優(yōu)待他們,都是互惠互利的,你就安心享受就行。”
蘇覺夏是民兵和陳綿綿的紐帶,只要有她在,以后他們也能得到好處。
蘇覺夏沉思片刻,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
“爸和哥哥可從來不讓我這樣?!?/p>
“那你是沒遇到我,早遇到我,早就這樣了,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天塌了嫂子給你頂著?!?/p>
陳綿綿最近很開心,因?yàn)樗幸惶旌闷媪苛讼律砀撸谷?55.2了?。?/p>
蒼天呀,大地呀,她長個了,哀家長個了~~~
現(xiàn)在能長到155.2,往后就能長到160,那樣的話,180還遠(yuǎn)么!
懷著這樣興奮的心情,陳綿綿走路都是飄的,看誰都順眼,幻想回到前世172的高挑身材。
沒了攪屎棍,生活繼續(xù)回到原來忙碌又平凡的狀態(tài)。
正好閑下來好好研究這個大柱,是裝的還是真的。
陳綿綿把大柱一家里里外外調(diào)查了好幾遍,就連監(jiān)視的狗子都換了好幾撥。
最后的結(jié)論都是——大柱是真傻,他家也是真窮啊。
要不是村子給他們娘倆是不是接濟(jì),估計他們都得餓死。
自從解除了對他的懷疑后,陳綿綿就把家里喂豬的活交給大柱。
他來負(fù)責(zé)喂豬,打掃豬圈啥的,家里供他一天兩頓飯,還能拿回去給他娘吃。
大柱回去和他娘說了一下,他娘知道這是人家好心幫忙,推辭說不用拿吃的回來,只要讓他吃飽就行。
他娘不好意思讓大柱多拿,他就每天把自己的吃的省下來一半帶回去。
柳若蘭讓他多拿,他都不要。
“不拿,不拿,多拿娘回去就打我!”
大柱傻笑著擺手,把自己的那份干糧揣懷里,趕緊跑回去給他娘吃,他再回來干活。
自從有了這個活,大柱不用每天往山上跑,吃的也比以前好,不知不覺看著好像更壯了。
陳綿綿喝牛奶喝到要吐,嫉妒得翻白眼。
這就是基因優(yōu)勢么,大柱吃不飽,還壯得和牛似的;自己使勁吃,還撐得面黃肌瘦!
好恨!
為了讓大柱吃飽,還沒有什么心里負(fù)擔(dān),柳若蘭特意單獨(dú)做了糙米的餑餑。
一個恨不得有陳綿綿腦袋大,這樣大柱吃一個就差不多了,再拿回去給他娘吃,應(yīng)該夠了。
或許是吃飽了有力氣,大柱娘在年前終于能下炕了。
第一件事,就是讓大柱背著她來家里道謝。
陳綿綿看著這位身上落著補(bǔ)丁,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干凈利索的女人,心里有些敬佩。
張?zhí)m花別看才四十多,可是因?yàn)椴⊥春湍贻p時的操勞,此時看著就和六十多似的。
她佝僂著腰,對著陳綿綿和柳若蘭深深鞠躬。
“多謝兩位幫助,不然我也沒辦法好起來?!?/p>
大柱看娘鞠躬,他也跟著鞠躬,碩大的體格就像熊似的,彎腰都是那么大一坨。
柳若蘭見狀趕緊把人扶起來,將人拉進(jìn)東屋說話。
都是當(dāng)媽的,加上柳若蘭也經(jīng)歷過困苦,兩人特別有共同話題。
加上張桂花脾氣秉性也是溫和知禮的,沒多久她倆就好得和一個人似的。
這天張桂花罕見地留在家里吃飯,她靜靜觀察這一家人的狀態(tài)和關(guān)系,到最后眼底都是羨慕。
“要是我的家人還在,應(yīng)該也是這樣的!”
她的丈夫是幫忙轉(zhuǎn)移受傷軍人時被小日子打死的,她的公公是幫忙掩護(hù)百姓離開,被炸彈炸死的。
她才幾歲的兒子,是病死的。
她的后半生,一直在經(jīng)歷痛苦,和適應(yīng)痛苦,此時看到這么幸福的一家,才覺得自己活著。
“桂花姐,以后我們就是你的家人?!?/p>
柳若蘭拉著張桂花的手,紅著眼眶,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憐了。
張桂花微笑著點(diǎn)頭,伸手摸了摸大柱的腦袋。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就希望他好好的,希望以后,他不埋怨我這個當(dāng)媽的害他吃苦就好。”
大柱吃了一個餑餑就不吃了,把剩下的那個塞進(jìn)懷里,沖著張桂花笑。
“娘,這個我給你留著,明天早上吃!”
“好,咱們明早吃!”
張桂花看著大柱,眼底是柔和的光,娘倆衣衫破敗,可卻擁有最誠摯的感情。
吃了飯,臨走時,柳若蘭抱出來一堆衣服,薄的厚的都有,甚至還有蘇不言之前穿壞的軍大衣。
“這些衣服我們都已經(jīng)不穿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回去改改穿。
我都洗過了,拿回去就能穿的?!?/p>
柳若蘭生怕張桂花嫌棄,也知道她性子要強(qiáng),生怕讓她不舒服。
張桂花卻讓大柱趕緊接著,又對著他們道謝。
“謝謝你們,有了這些,我就能給大柱多改些衣服了?!?/p>
等大柱挎著包袱,背著張桂花離開,柳若蘭才幽幽嘆息一聲。
真是麻繩專挑細(xì)處斷,厄運(yùn)專找苦命人。
和他們相比,柳若蘭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太幸福了,尤其是有了這個兒媳婦,就沒有不順心的。
【麻麻,那個人身上有很不好聞的味道,非常非常大?!?/p>
突然,死鬼扒住陳綿綿的褲腿,吐著舌頭,搖頭晃腦的很難受的樣子。
“是什么樣不好聞的味道?”
陳綿綿蹲下摸著死鬼的頭,詳細(xì)問了怎么回事。
小家伙描述半天,說不清楚,只說是從張桂花身體里散發(fā)出來的,非常非常大。
陳綿綿擰著眉頭陷入沉思,第二天一早,她就帶著死鬼坐車去了軍區(qū)醫(yī)院的腫瘤科。
【唔,麻麻,這里的味道好臭好臭,我要吐啦?。 ?/p>
死鬼在陳綿綿的懷里不住地哀嚎,把身體當(dāng)螺旋槳晃蕩,恨不得現(xiàn)在就破窗飛出去。
陳綿綿還帶了其他的狼崽,但它們都沒有這個反應(yīng)。
“崽呀,你有這寶貝鼻子,也太棒了!”
陳綿綿幾乎可以確定,死鬼的鼻子可以聞到癌癥的味道。
前世她遇到過一只狗就是這樣的,只要聞到有癌癥的味道,它就會走過去趴著。
幸好有它,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沒想到死鬼竟然也有這個能力。
有了它,家里人哪怕有點(diǎn)啥病,也能及時發(fā)現(xiàn)及時治療。
后來陳綿綿又讓死鬼實(shí)驗(yàn)了一下,癌癥輕的味道會輕一些,但凡晚期,味道都嗆得它難受想吐。
等從醫(yī)院出來,陳綿綿直接把死鬼它們?nèi)嚴(yán)?,讓夏飛鸞往大柱家開。
張桂花的情況……可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