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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被舍棄了?

Y視頻只截了副歌部分。

這些年,打著古風、國潮旗號的歌一堆。

可真能叫人記住的沒幾首。

太多所謂華夏風,不過是堆詞湊韻。

表面錦繡,內(nèi)里空蕩。

詞句花哨,情感卻浮在空中,看著體面而已。

配上幾句順口旋律,找個甜嗓歌手輕輕哼,就能讓無數(shù)人沉醉。

像喝一杯清酒,初嘗甘甜。

可喝到底,嘴里全是沙。

人還不自知,一邊咽一邊笑。

可《赤伶》不一樣。

它不是歌,更像一段塵埋的往事。

從喉頭滾出來,直撞人心。

原版唱得真,有情,可受限于當年設(shè)備,制作,音軌單薄。

直到國家隊出手。

頂級藝術(shù)家重編重唱,管弦鋪底,戲腔與現(xiàn)代唱法咬合得天衣無縫。

一發(fā)布,全網(wǎng)爆了。

榜首,千萬播放,評論破萬。

還在漲。

“聽哭了。”

“雞皮疙瘩起來了?!?/p>

“這才是中國人的脊梁!”

方唱罷登場。

開嗓就是驚雷。

沒有前奏,只一聲清脆梆子。

然后,那道蒼涼戲腔破空而來。

它不像是今天的聲音,倒像從百年前的戲臺穿過來的。

“莫嘲風月戲,莫笑荒唐——”

這句話出口時,重若千鈞。

它不是在請求理解,而是在宣告尊嚴。

誰說風月只屬輕???

誰言戲臺盡是虛妄?

在這方寸舞臺之上,有人用一生演繹忠孝節(jié)義,用血淚書寫家國大義。

臺下的觀眾只當是看一場熱鬧,散場之后便各奔東西?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人甘愿沉溺于這片幻想之境。

哪怕被世人譏為荒唐,也從不退卻。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無情——”

“怎思量——”

緊接著,又是一聲呢喃,溫柔卻撕裂肺腑。

怎能衡量?

拿什么去衡量?

一邊是生命的終結(jié),一邊是信念的燃燒?

一邊是家破人亡的恐懼,一邊是舍生取義的榮光?

一段詞,簡直絕了。

它沒有直白的口號,沒有浮夸的修辭。

卻在最樸素的語言中,爆發(fā)出最強烈的情感沖擊力。

“莫嘲風月戲,莫笑荒唐——”

……

鳳凰臺總部。

夜深了,整棟樓黑了一大片。

高層一間屋子還亮著燈。

胡明郁和鐘健天盯著筆記本屏幕,那視頻不到一分鐘。

畫面很樸素。

一個穿素色衣服的男人站在燈下,閉眼片刻,然后開口。

“方唱罷登場——”

那一嗓子出來,直扎進心口。

兩人同時一抖,手臂上的汗毛全豎了起來。

胡明郁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座老戲臺。

木頭腐朽,彩畫剝落,四周是火海。

臺上站著一個穿紅袍的人,臉涂得半真半假,可眼睛亮得嚇人。

火焰卷著幕布往上爬,噼啪炸響。

黑煙吞了半邊天。

臺下日本人亂竄,滿臉驚恐。

火都燒到腳邊了,還在唱?

整片廢墟里,只有那抹紅色在風里甩動。

“縱然青史留名,吾以此身報國恩!”

胡明郁的手抖了。

不是激動,是敬畏。

他忽然懂了。

“赤”是什么?

是血的顏色。

是心上的忠。

“伶”又是什么?

是扛得起家國的人。

胡明郁已經(jīng)看見了結(jié)果。

只要周軒在綜藝最后唱出《赤伶》,整檔節(jié)目就不再是娛樂。

故事和歌聲,現(xiàn)實與藝術(shù),全會在這幾分鐘里撞出火花。

光憑這一曲,收視砸不了。

人可以對演技寬容,但擋不住靈魂撞上來的一擊。

胡明郁一掌拍在桌上,茶杯晃了晃。

他盯著對面:“這首歌,周軒必須唱。”

“臺長,真要去找張?zhí)熹h?”

鐘健天手指蜷了蜷。

張?zhí)熹h這人,圈里誰都知道。

音樂版權(quán)攥在手里,從不松口,談合作像是討債。

“不然呢?”

胡明郁嗓音發(fā)硬。

他沒抬頭,盯著自己搭在桌上的手。

當初沒簽下來,是覺得自己還能挑。

現(xiàn)在回頭,機會早順著指縫漏干凈了。

《赤伶》是好歌。

當初因為秦墨的事,推了張?zhí)熹h的邀約,怕惹麻煩。

現(xiàn)在風平浪靜,秦墨也沒再蹦跶,公司上下安生了。

可他肩上的擔子一點沒輕。

這個節(jié)目壓著全年綜藝的命脈,錯一步,全盤皆輸。

“這首歌,從戲腔進副歌的那兩秒,到第二段主歌的情緒遞進,全是為周軒寫的。這不是歌,是戲。周軒不回來,這節(jié)目缺魂。”

音樂總監(jiān)在會議室點開。

投影畫面亮著,空調(diào)吹著,沒人說話。

胡明郁坐在桌尾。

屏幕里戲腔緩緩升起,婉轉(zhuǎn)凄清。

唱一句,斷一寸腸。

他看了很久,才開口。

“不能再拖了?!?/p>

第二天一早,胡明郁和鐘健天并肩往上走。

西裝筆挺,頭發(fā)梳得齊整。

秘書把他們引進張?zhí)熹h的辦公室。

張?zhí)熹h靠在皮椅里,手里端著茶,笑得輕松。

“哎喲,兩位大清早就來了?”

“《赤伶》的事?正好,我剛決定,讓周軒拿它做首支單曲,正式發(fā)?!?/p>

張?zhí)熹h把杯子放下,嗓音帶笑。

胡明郁眼皮一跳,喉嚨發(fā)緊。

張?zhí)熹h擺擺手。

“等發(fā)了單曲,鳳凰臺再談版權(quán),也來得及?!?/p>

鐘健天趕緊接話。

“張董說笑了。”

“單曲發(fā)了是他的事,但節(jié)目現(xiàn)在就得定人。”

“咱們多少資源?宣推、打榜、流媒體聯(lián)動,一整套下來,能捧人?!?/p>

“合作,比單打獨斗強?!?/p>

他說著,臉上掛著笑,手卻悄悄按在膝蓋上,壓著抖。

張?zhí)熹h沒急著應(yīng),在掂量。

“那上回你們提的那些條款……”

他慢悠悠開口。

胡明郁心頭一緊,立刻道:

“都認!全認!人能來,條款隨便寫,格式怎么改都行!”

張?zhí)熹h這才往后一靠,雙手抱在胸前。

“行?!?/p>

“你們既然這么誠心,我也沒理由攔著?!?/p>

“等事敲定,我親自找周軒道歉?!?/p>

“這事,他最吃虧?!?/p>

胡明郁和鐘健天對視一眼,齊聲點頭。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原本,若換成以前,這些事都是張總張?zhí)祉嵷撠煹摹?/p>

但董事長張?zhí)熹h給張?zhí)祉嵃才帕似渌隆?/p>

所以,他親自來談。

……

錄音棚里。

周軒貼著麥克風,耳機箍得耳骨發(fā)緊,額角汗珠滾到鬢邊也沒顧上擦。

五個小時過去,喉嚨干得發(fā)燙。

《赤伶》要的就是這股老味。

他堅持用傳統(tǒng)版伴奏。

不用電子節(jié)拍,全換民樂。

副歌還塞進一段昆曲念白。

字要咬死,腔要托住,錯半口氣,整段就得重來。

幾位樂師靜坐著,手指搭在琴弦或吹口上,等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