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時間早已過去,淡薄的結(jié)界再次凝實,從遠看像是山脈四周罩上了一層半透明的光罩。
熊熊燃燒的火光,盡數(shù)罩在其中。
整座山像是一座燃燒的火山。
刺目的紅,充斥山體每一寸土地。
主山,與之相連的幾座小山,全都無一幸免。
“諸位,再加把勁!四周幾座小山的魔焰,已經(jīng)驅(qū)逐了近半,我們也盡快將魔焰往山上趕趕!”
青云宗宗主朗聲鼓舞道。
作為清掃主山,尤其是面向外山口這一面的隊伍,他們無疑壓力是最大的。
也不知是否結(jié)界陣眼位于這邊方位的緣故,自裂隙奔涌而出的烈焰,有近乎四成,都奔向了這個方位。
但還在負責這邊的隊伍,也是各宗當中實力最強的!
哪怕戰(zhàn)斗得十分艱難,眾人合力之下,原本擴散到結(jié)界邊沿的魔物、魔焰,還是被驅(qū)趕得向山上倒退了一些。
漠川山外,還有三成修士留守,等到里面的人力有不竭就會輪流更替。
這樣不眠不休地堅持下去,總有一刻,能將魔焰再次驅(qū)逐回裂隙當中!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死在郁嵐清手中的魔物已有超過一手之數(shù)。
土豆、徐石也各自擊敗過一頭魔物。
至于玄瑞,則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巧的龜殼,飄在郁嵐清身后。
它不插手郁嵐清與對手間的戰(zhàn)斗,卻也沒有閑著,細長的腦袋不時從龜殼中探出,給附近那些即將占據(jù)上風的魔物補上一擊。
到底是個六階妖獸,哪怕不怎么擅長攻擊類術(shù)法,威力也不可小覷。
尤其是它那一招似龍卷風般的招式,所過之處,魔焰吹得七零八落,一些被擊敗后想要鉆入其他魔物體內(nèi)的魔焰,就是這么被它給吹散的。
有它在,附近幾位劍宗同門,都覺得壓力減輕了不少。
又是一道疾風吹過。
迎面奔向郁嵐清的兩頭魔物,被風吹得一個踉蹌。
正準備甩尾的土豆,見狀急急改變了動作幅度,將尾尖繞著的石頭甩飛出去的同時,扭頭狠狠瞪了自家小祖宗背后探出來的腦袋一眼。
不講武德!
說好的它只負責防御呢!
“嘿,這不是打順手了嘛?!?/p>
它剛才噴了一圈的風,噴到這邊,剛好見到出現(xiàn)新的目標。
土豆氣哼哼地瞪了一眼,隨即不甘示弱地噴出兩道水箭。
一箭對準一頭魔物。
然而,就在那兩道水箭快要射中魔物的時候。
在那兩頭魔物身前,忽然出現(xiàn)一塊兩人多高厚重的堅殼。
整體呈有些虛晃的淡紅色,同為火光凝結(jié)成,然而看其形態(tài)卻是……
“這是玄瑞的龜殼?”
仿佛充斥驚訝之色的龍吟聲,在郁嵐清耳邊響起。
郁嵐清已經(jīng)祭出的劍光,在空中一個急急的拐彎,不再擊向先前那兩道魔物,而是一左一右勾住土豆與徐石,將這一龍一石帶離原先所在的位置。
就在同一時間,自那“火光龜殼”上方,突然探出一根細長的脖頸,兩道旋風飛出,掃向土豆與徐石所在的地方,疾風帶著熱氣撲面而來。
那一龍一石原先停滯的地方距離龜殼不遠,若非劍光及時將它們帶離,那兩道旋風必將吹個正著。
“什么!”
“它怎么會我的招式?”
郁嵐清身后,玄瑞驚訝地大叫。
它這一招,是他們蛇首玄龜一族的天賦,這么多年以來它還從來沒在海中見過哪個靈獸與它使用相同的招式。
怎么……
怎么眼前那個魔物,竟能使出個七八分像?
之所以,只是七八分。還是因為魔物使出的旋風充斥熾熱之氣,而它使出來的,則是濃郁的水靈力波動。
“因為,它就是仿照你而習(xí)得的這一招……”
郁嵐清一顆心往下沉了沉。
先前她就疑惑過,為何魔焰化作的魔物,多是一些比較常見的山間野獸,且不見飛鳥與水獸,幾乎都是山林中能見得的。
如今看,未必是魔焰只能化作那樣的野獸。
而是它們先前能學(xué)習(xí)的目標不多,如今隨著魔焰氣焰暴漲,可不就出現(xiàn)了如玄瑞這樣的蛇首玄龜……
看樣子,還是“就地取材”,現(xiàn)像玄瑞學(xué)來的。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
畢竟先前的魔物,也都是獸態(tài),但郁嵐清心里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擔憂。
如今是蛇首玄龜,再往后,是不是就該有其他靈獸,亦或是……人修?
如果這些魔焰,能演變?yōu)榕c他們一模一樣的人,也能催動術(shù)法,揮動刀劍,又該如何應(yīng)對?
只怕,會比現(xiàn)如今難上數(shù)倍!
郁嵐清急忙撕裂三張傳音符,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與猜測,告知同在戰(zhàn)場中的常長老、元戌長老和云海宗主。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忽然察覺胸口處戴著的戒指有些滾燙。
分出一縷神識探入其中,竟是師尊戴在手腕上的那根腕帶,在無風自動。
郁嵐清試探地,用神識勾住腕帶另一端。
那腕帶卻像是有所察覺一般,順勢脫離師尊的手腕,攀附上來。
她看懂了,這腕帶是想與她一起出去。
并肩作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