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一句胡言亂語,也妄圖打斷我宗護宗圣獸閉關(guān)?”
“笑話!”姜老祖橫眉怒喝。
“嘖。”沈懷琢撇了撇嘴,“你瞧你,說著說著怎的又急眼了?”
“莫非……我哪一句話戳到了你的痛處?”
“云海道友!”靈犀宗宗主看向云海宗主,大有一副叫他趕快管管沈懷琢的架勢。
云海卻將目光避開,抬頭望天。
他要是能管得住,沈長現(xiàn)在壓根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過沈長老人雖隨性,卻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備不住沈長老真的在老祖那里學(xué)過什么獨門秘法,可以看出姜老祖的不對勁來。
由著沈長老這么鬧一鬧,對玄天劍宗而言,并沒有任何損失。反正兩宗的梁子已經(jīng)結(jié)下來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無禮小輩,滿口狂言。今日本座便代你師長,好好管教于你?!苯献鎸柿杩照玖⒂谧约呵胺降纳驊炎?,抬手拍出一掌。
屬于合體境修士的強大威壓,也直沖沈懷琢所在的方向壓去。
原本凌空而立的沈懷琢,卻一下子卸了御空的術(shù)法,身影“啪”地一下落了下去。
就在他下落的同時,正下方的劍陣當中,一把通體玄黑的巨劍再度出現(xiàn),直沖空中,阻擋在他身前。
與此同時沈懷琢的袖口里飛出兩道劍符,一左一右與那黑色巨劍形成三足鼎立的架勢,凝聚出的劍鋒,齊齊對準姜老祖。
凌厲的劍氣將掌風(fēng)阻擋,至于那直沖自己襲來的神識威壓……
沈懷琢根本沒當做一回事。
“姜老祖好大的口氣,替我?guī)熼L教我做事?”
就算蒼峘老兒在世,也不敢口出這種狂言!
沈懷琢冷笑一聲,身影重新從巨劍背后飛出,垂在身側(cè)的左手抬了起來,露出袖子里捏著的一把劍符,“姜老祖可知,本座師尊乃是僅差半步飛升的大乘境大圓滿強者?”
“這些劍符,便是他老人家留給我防身的,姜老祖可要試試它們的威力?”
若是普通符篆也罷,沈懷琢手上抓著的一沓,卻是七階劍符。
若是每一張符的威力,都如他剛才使出的那兩張一樣,還真不好抵擋。
姜老祖眉頭緊擰,心中怒罵,這劍宗的大乘境老祖簡直吃飽了撐的,臨近飛升還能騰出那么多工夫煉符,活該差半步飛升,死在了劫雷之下!
“你究竟是何意圖?!苯献媛曇裟?。
沈懷琢咧嘴一笑,笑得一派自然:“我能有何意圖,不過是姜老祖一再阻攔我們見到麒麟圣獸,心里覺著有幾分怪異罷了?!?/p>
再讓這老東西東拉西扯下去,大家難免會減弱最初那幾句質(zhì)疑。
沈懷琢不給姜老祖再開口的機會,只顧說下去,“既然姜老祖不愿讓麒麟圣獸出來,那我倒是還有個別的辦法?!?/p>
沈懷琢空著的那只手向下一指,指尖正對準從玉虛門隊伍中走出的姜鈺彥和三階火麒麟,正所謂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既然姜老祖不愿讓麒麟圣獸出來,那便讓這小麒麟入內(nèi)看看吧,想來姜老祖都能留在麒麟圣獸的閉關(guān)之地,這血脈相通的小麒麟進去看看,更加不成問題?!?/p>
沈懷琢的話音落下,跟在姜鈺彥身邊的小麒麟赤鳴雙眼“刷”地一下亮起,原本眼睛里的迷茫、驚疑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只剩下滿滿的期待與激動。
那張本該發(fā)出兇猛咆哮的嘴中,發(fā)出一聲嗚咽。
姜鈺彥聞言,凝重的面色柔軟了幾分,仰頭朝空中說道:“祖父,既然沈長老質(zhì)疑要求,那便讓赤鳴去吧,赤鳴已經(jīng)許久未見過它母親了。”
姜鈺彥說罷轉(zhuǎn)頭又向沈懷琢那邊看去:“沈長老,若是赤鳴入內(nèi),證實赤云前輩平安無事,你需得為剛才那番言論,向我祖父道歉。”
“那是自然。”沈懷琢微微一笑,點頭應(yīng)了。
姜老祖的目光落在姜鈺彥與小麒麟身上,緊蹙的眉頭松開了少許,仿佛無奈般輕嘆了口氣,隨后道:“也罷,就讓赤鳴去看看吧?!?/p>
不過他也僅允許了小麒麟赤鳴自己入內(nèi),其他人都不可跟著。
得了姜老祖首肯,赤鳴迫不及待地邁腿向山門內(nèi)跑去。
卻被沈懷琢一口喊住,“且慢!”
“沈長老還有何事?”靈犀宗的人全都面色不善地看著沈懷琢。
“這么進去,如何證明姜老祖的清白?”沈懷琢雙臂一環(huán),大大方方任人隨便看。
同時朝云海宗主招了招手,“我記得你那有對子母靈鏡?剛巧一大一小,小的便讓這小麒麟帶進去?!?/p>
云海宗主面色為難,有些尷尬地回應(yīng):“那鏡子,不久前長淵剛借了去?!?/p>
沈懷琢眉頭微挑。
云海不提,他差點忘了這么個人。
這種舉宗頂尖戰(zhàn)力傾巢盡出的情況,長淵竟然沒有跟來?
嘖,不過有他沒他也都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沈道友看看,此物可能用上?”靈寶宗余長老上前一步,手中祭出兩本無字書。
書頁一展,空白的頁面上便投映出兩本書正對著的場景模樣。
“這是我宗前幾個月考較弟子煉器手法時,收繳上來的?!庇嚅L老也沒想到,自己當考官時收繳上來的東西,還能派上如此用場。
這書也是法器,煉制它們的是宗內(nèi)一位幫助小師弟作弊的金丹境煉器師,煉器技法精湛,這兩本當做一對使用的書卷,僅差一點就能位列上品法器。
沈懷琢神識一掃,點了點頭,“當然能用?!?/p>
沒有人不好奇靈犀宗的閉關(guān)禁地里究竟是什么情況,就算沈長老說的不是真的,他們也想看看即將突破八階的麒麟圣獸長著什么模樣。
一對書,就這么一本留在了外面,一本被小麒麟叼著帶進了靈犀宗山門。
留下來的書卷,在余長老的控制下逐漸變大,漂浮在空中。
書中呈現(xiàn)的畫面正是小麒麟赤鳴周身的景色。
穿過一道薄霧形成的禁制,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月牙形的水池,說是水池,其實更像是琥珀,水面寬闊,其中月牙的一角直接連接入海中。
另外一角延伸出去,則有三口靈泉泉眼。
不難猜出,這是靈犀宗為水中靈獸準備的棲居之地,再往后是一片片接連向上仿佛梯田一樣的靈草地,雖說是草地,可里面栽種的“小草”全是靈植。
順著這些草地再向上去,越過幾座大殿,便能看到后方一座座風(fēng)格不一的矮山,有的巖石嶙峋,有的樹木繁密,還有點四周環(huán)繞瀑布,或滿山只有沙地。
小麒麟仍舊向前奔跑,越過這些山頭,再穿過一片林子,才猛地停下腳步。
一位步伐有些怪異的老者走了出來,看到小麒麟出現(xiàn)在這里,眼底劃過驚訝:“赤鳴?”
驚訝過后,他恢復(fù)了嚴肅神情:“沒有老祖吩咐,不得隨意入內(nèi),你離開吧?!?/p>
“讓他進?!甭曇魪男△梓氲鹬臅懋斨邪l(fā)出。
正是姜老祖的聲音。
那頭發(fā)有些灰白的老者低頭看了眼書卷展開之頁上浮現(xiàn)出的場景,愣了一下,感受禁制已經(jīng)被人開啟,不再阻攔,垂下頭讓開身子。
小麒麟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
這里是一座山谷。
四周皆是比先前面那些靈山高出許多的山體,許是受這些山石遮蔽,整座山谷中陰暗無比。
眾人的目光落在展開的書卷上,屏住呼吸,聚精會神。
隨即一座高塔映入眼簾,那塔黑漆漆的,在陰影中顯得莊嚴神秘。
再湊近了,便能看到高塔共有九層,每一層的房檐都呈八角,每一角都掛了一只青銅色的鈴鐺。
隨著小麒麟靠近,那屋檐上的鈴鐺齊齊輕顫。
聲音穿透書卷,依舊帶著一股令人心驚的寒意。
靈犀宗山門外駐足的修士們,忍不住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這多少,有些不對勁吧?
莫非真讓沈長老說中了?
有人悄悄往姜老祖臉上打量,卻不見對方有任何慌亂神色。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塔門忽然從里面打開。
顫動的鈴聲止住,書卷內(nèi)一片寂靜。
小麒麟竄入其中,便見塔底堆砌滿了珍貴的火炎晶與養(yǎng)魂木,在這些寶物上方,約莫高塔中部的位置,一頭與小麒麟赤鳴幾乎一般模樣,身形卻大著好幾圈的麒麟閉幕懸浮在半空。
仔細看,也不是懸浮的。
它的周身環(huán)繞著一道道細線,仔細看那些細線連接的位置,應(yīng)當正是塔外鈴鐺所對應(yīng)的地方。
這些細線組成一張帶著微弱幽光的大網(wǎng),將火麒麟的身影包裹在中間。
此外,再沒什么不尋常。
仿佛感受到小麒麟的到來,閉著雙目的大麒麟微微動了動一只前爪。
旋即一道火靈力,從它爪中飛出,化作虛幻的爪子,輕柔地撫了撫小麒麟的頭頂。
甭管這塔究竟為何建造成這樣,很顯然,置身塔中的麒麟沒有什么異樣……
“沈長老,如此你可滿意?”姜老祖沉聲開口。
下方,玄天劍宗云海宗主、眾長老,以及四周一應(yīng)與劍宗或與沈長老交好的修士,全都暗道不好。
云海宗主暗暗焦急,若是坐實沈長老污蔑姜老祖的事實,之后姜老祖再提出想要搜魂,他們劍宗阻攔,可就沒有先前那么站得住立場了。
四周亦有不少人感嘆,劍宗沈長老太過沖動。
就算劍宗不是軟柿子,可沈長老這么往死里得罪姜老祖,又豈是明智之舉?
劍宗能護他一時,卻不能時時護著他,除非他將來窩在山門里不出來,不然遲早遭了報復(fù)!
“赤鳴,出來吧?!苯献鎸χ罩姓归_的書卷喚道。
“姜老祖何須如此著急?”
“那麒麟圣獸與小麒麟母子分別多年,你怎忍心這么快就讓他們分開?”
沈懷琢的話確實站得住理,尤其是書卷中,小麒麟那雙赤紅色的瞳孔已經(jīng)浮滿水霧,除了它的主人姜鈺彥,亦有不少靈犀宗修士浮現(xiàn)動容之色。
就在沈懷琢開口說出這兩句話的同時,他那道附著在另一本書卷上的神識也悄然動了動,直朝上方銅鈴織成的細網(wǎng)撞去。
覆了一層又一層封印與禁制的細網(wǎng),被他輕易穿過,隨后這抹神識落在了火麒麟赤云眉心。
“你是何人?”
發(fā)現(xiàn)闖入者,有些驚疑的低沉聲音,帶著幾分警惕出現(xiàn)在識海中。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你這孩子它爹,隕落的真相?”
原本平靜的識海,驟然浮現(xiàn)出躁動的氣息。
“看見你家小麒麟口中叼著的法寶了嗎?”
“別急,把你家這小麒麟多留一會,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