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狗賊,快從老子徒兒身上下來!”
“你個狗娘養(yǎng)的,霍霍自己家宗門的人不夠,還要霍霍老子的乖徒,枉老子先前還給了你五萬靈石,呸……”
傷口還不停往外淌血的萬海宗宗主追過來,指著那被彎刀環(huán)繞的身影,破口大罵。
一句罵得臟過一句,哪里還見半分,先前追在長淵身后恭維奉承的模樣。
他罵出口的內(nèi)容,也頗為讓人吃驚。
“……嘶?!?/p>
“長淵劍尊先前還收過他的靈石?足足五萬啊,這算不算受賄!”
“那肯定算了。叫什么劍尊,他哪配?”
劍宗弟子望向那正在刀陣中努力脫困的身影,目光滿是不恥。
就連被鎖魂鏈五花大綁在長淵原本肉身身旁的凌霄劍,此時也忽然失去了光澤,它仿佛變小了些,以致鎖魂鏈根據(jù)它的形態(tài)越發(fā)收緊,一段段鏈條緊促相鄰,密不透風(fēng),完全將它掩蓋在其中。
掌控著這條鎖魂鏈的元戌長老,低頭看了一眼,確認(rèn)這把劍還在牢牢被困鎖著,眼底泛起幾分怪異。
這劍,該不能是羞愧了吧?
……連劍都會羞愧,長淵卻執(zhí)迷不悟,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
也是令人唏噓!
數(shù)把彎刀虛影當(dāng)中,劍光閃爍,被困住的人已經(jīng)使勁渾身解數(shù),卻依舊無法從中脫身。
四周,越來越多人從火光中追逐至近前。
山頂,看著云鏡中閃爍的刀光劍影,開陽宗段老祖抬起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
“那好像不是烈陽刀陣?!?/p>
“……?”難不成不是開陽宗的招數(shù),其他人向他看去。
“不,那是我們開陽宗的刀陣沒錯。”段老祖言辭肯定,眼睛卻越瞪越大,驚得剛從裂隙里飛出來的天衍宗宗主邵止道人,都側(cè)目多看了好幾眼。
嚯,以前竟沒發(fā)現(xiàn),這段老兒眼睛這么大,還是個雙眼皮!
“但不是烈陽刀陣,這……這好像是一道失傳已久的刀法,九陽裂天斬!”
段老祖言辭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云鏡中,那幾把彎刀虛影好似終于失去了耐心,一把把彎刀解體,卻未消散,而是化作一顆顆拳頭大的光團(tuán),相繼直擊“薛啟光”的身體。
一一細(xì)數(shù),剛好九個光團(tuán)。
每一擊落下,光影炸開,如同九顆墜落天穹的太陽。
段老祖的雙眼亮得驚人,“沒錯,就是九陽裂天斬!這是旭陽刀圣親手所創(chuàng)的刀法!”
“快,快把那個筑基境小子救下,問問他從哪里來的這部刀法?!倍卫献婕甭暫暗馈?/p>
旁邊靈寶宗宗主和胡長老,布置封印之余,亦分出幾分心神關(guān)注著云鏡中的變動,見段老祖神情激動,胡長老開口:“不是那小子使的刀法,明顯是用了封存這道招式的法寶或是玉符?!?/p>
段老祖更激動了,“那快問問他,是從哪來的東西!”
“當(dāng)年旭陽刀圣將這一招傳給了他的兩位親傳弟子,哪知那兩位,一位意外隕落,另一位突破合體時傷了神魂,遺忘了許多記憶,其中就包括旭陽刀圣所傳的九陽裂天斬?!?/p>
“那兩位先輩甚至還沒來得及將這招式傳下去,九陽裂天斬就此失傳,就連開陽宗都沒有留下封存這道招式的法寶或是玉符,那小子又是從何得來?”
是啊,從何得來……
云鏡中,為了防止長淵脫困,一道又一道術(shù)法凝結(jié)在他附近。
其中便有一道由劍氣凝結(jié)的冰河,這招式大家都不陌生,近來已經(jīng)看見過好幾回。
再往旁看,果然,立于龍首的郁嵐清也到了近前。一襲青衣隨風(fēng)飄揚(yáng),面容冷凝,手中的劍蓄勢待發(fā),端是一陣肅殺之意。
看到她的身影,眾人不禁心思一動。
不約而同的想到,郁嵐清離開前,山頂上的那番對話。
旭陽刀圣,以及各宗千余年來渡飛升劫雷的先輩們,并沒有離開修真界,而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
旭陽刀圣所創(chuàng)的刀法,確實(shí)失傳了。
開陽宗也沒有留下相關(guān)的法寶或玉符。
可若旭陽刀圣本人并沒有隕落,那這一切無解的謎題,就將不再成謎。沒有隕落,他自然可以再將刀法傳于他人,也可凝煉封存了這道刀法的法寶、玉符贈與他人。
段老祖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面露遲疑,“該不會,剛那丫頭說的都是真的吧……”
這份遲疑中隱含激動與期待。
很難不激動,若是真的,那便說明他此生還有機(jī)會見到,被他視若信仰的旭陽刀圣,甚至還能有機(jī)會被旭陽刀圣選中,得到他老人家的傳承!
“那個……”
金釗宗主的埋土工序,已經(jīng)進(jìn)展到山頂,他從裂隙中飛出來,抬手指向云鏡中,被白光大鐘保護(hù)著的身影,“諸位,那或許不是玉虛門的招數(shù)?!?/p>
“嗯?”
玉清子蹙起眉頭,玉虛鐘既是玉虛門的一件鎮(zhèn)宗重寶,又是一道玉虛門弟子常用的防御術(shù)法。
除了玉虛門,還沒見哪宗的防御術(shù)法是這個樣子。
“你仔細(xì)看?!苯疳撟谥饔沂痔撟?,沙土翻飛,靈氣流淌間,眾人眼前出現(xiàn)一面比云鏡稍小些,沙土形成的鏡子。
鏡中正倒映著方才“薛啟光”發(fā)動攻擊,那筑基境小修士被動抵御時的畫面。
仔細(xì)看,他胸前冒出的白光,并非在最初就化作白玉大鐘的模樣,而是在籠罩住那筑基境修士身后一位金丹境玉虛門弟子后,才開始改變形態(tài)。
“那位小友身上,應(yīng)當(dāng)是帶著一塊靈甲符?!苯疳撟谥鞯莱鲆粋€眾人感到陌生的名字。
“何為靈甲符?”玉清子問道。
“顧名思義,靈氣化甲,可變化為所護(hù)之人所能想到的最強(qiáng)一道防御招數(shù)。”金釗宗主抬起左手,掌心赫然多出一塊白玉質(zhì)地,帶著龜背紋路的玉符。
“這便是靈甲符,我也是探索遺跡時意外所得。此物珍貴,只可觸發(fā)一次,在此便不為眾位展示了?!?/p>
又是一件失傳已久的寶貝。
眾人望向云鏡的目光,不禁多出深思。
“呀!”
云海宗主忽然一拍腦門,見眾人朝自己看來,開口道:“我剛想起來,方才嵐清丫頭與我講述時說過,他們渡海回來,還帶了個西洲的筑基境修士,既然是一同渡海,那這筑基境修士應(yīng)當(dāng)也隨他們看到了先輩們被困的禁地吧……”
云鏡中,這身懷寶貝的筑基境小子,所有人都感到陌生,從未在自家宗門見過。
答案已經(jīng)明了。
這位,八成就是郁嵐清他們從西洲帶回來的那個筑基境修士!
既如此,毫無疑問,他手中疑似是九陽裂天斬和靈甲符的寶貝,就出自郁嵐清口中的“禁地”。
所有疑問在這一刻不攻自破。
原來,真的有那么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