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道法訣,我似乎都無法催動……”
靈犀宗宗主從漠川山一帶而來,到得極快,他還帶來了三部馭獸功法,里面含有數(shù)道法訣。
只可惜薛啟光一一嘗試過后,無奈地?fù)u了搖頭。
“不應(yīng)當(dāng)啊,這在我們靈犀宗內(nèi)門,可有不少人修煉!”靈犀宗宗主納悶道。
“或許不是功法的問題?!?/p>
郁嵐清在旁開口:“是不是長淵那邊有什么異樣,所以才無法再催動這些法訣?薛道友不妨試試最初用過的法訣?!?/p>
“好?!毖⒐恻c了下頭,他體內(nèi)的靈力還夠,當(dāng)即便按照郁嵐清提醒,催動最初用過的那道夢魂決。
半晌,他眉頭微凝,搖了搖頭。
“看來,郁真君的猜測是對的?!?/p>
事已至此,一時陷入僵局,他們找不到神秘女子和長淵的下落,也找不到他們懷疑的“另一片虛空”,但卻可以肯定,另一片虛空真實存在。
且那些馭獸法訣,在一定狀態(tài)下能對長淵起到作用。
“長淵如今放任自流,與魔焰同污,不得不防。”跟著靈犀宗宗主一道過來的昌河老祖沉聲說道。
“那便讓啟光留在這里,既然馭獸法訣能對長淵起到作用,那就讓啟光時不時使上一道試試。總之在哪修煉、修養(yǎng)不都一樣?這里靈氣還更充盈!”萬海宗宗主從善如流的接過話道。
薛啟光也認(rèn)真地點頭應(yīng)道:“在下愿盡一份綿薄之力?!?/p>
說話間,他的視線向郁嵐清那邊飄了飄,不過郁嵐清此時的注意力卻不在他身上,而是凝眉思索這整件事情。
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女子、此地極端炎熱的環(huán)境、還有消失不見的長淵。
長淵似乎只是這件事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真正有危險的是那個神秘女子背后存在的虛空。
如果這里的極端炎熱,是與另外一個地方的嚴(yán)寒相平衡,那么那里未必像他們現(xiàn)象的那么理想,僅僅是一個與此界相連,歸屬于此界的小千界。
修真界完全沒有過這方面的記載,她先前提出往這個方向去想,也是受了師尊的點撥。
不過他們不清楚的事情,墟海境里的前輩未必也毫無頭緒。
或許可以問問墟海境里的前輩們,可曾知道相似的情況,剛好這次再去的時候,也能將上回因材料不足未完成的陣法布好,這樣以來今后往返墟海境與四洲之間,就變得方便許多。
不過在此之前,其他地方也不得不防。
…
“我這心,一直砰砰跳個不停?!?/p>
墟海境里,白發(fā)藍(lán)眸,帶著幾分妖異之美的男子捂著胸口說道。
“差不多得了。”在那藍(lán)眸男子對面斜躺著的一位灰發(fā)美婦,白眼一翻說道:“大陣近來已經(jīng)松動了不少,靠近有些陣紋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若是咬咬牙,拼著撕裂神魂的威脅,沒準(zhǔn)也能從這里出去?!?/p>
“幽蘭,你莫太杞人憂天。”拿著藥杵的老者也停下動作,對那藍(lán)眸男子說道。
“你們不懂,都說靈獸的直覺比人更準(zhǔn),我身負(fù)一半狐族血脈,亦有這種天賦……近來心緒不寧,我總覺著要有大事發(fā)生?!庇奶m語氣格外認(rèn)真。
一時間,主峰半山腰正在觀察大陣變化的幾人都沉默了。
緊接著,齊齊扭頭看向云鶴道人。
一派仙風(fēng)道骨的班云前輩提議道:“再起一卦?”
“有這個必要嗎,先前不是算了那么多次,都說什么好兆頭,一線生機(jī)?”奉懷瞪了云鶴一眼,“要是出事,那就說明他先前算的都不準(zhǔn),再算也還是白算?!?/p>
“這世間一切,本就瞬息萬變?!痹弃Q道人倒是沒有被奉懷激怒,平靜說出這一番話后,他將羅盤祭出,定了定神,打出一道法印。
隨著羅盤上一道道符文點亮,云鶴道人原本平靜的神色,也越發(fā)變得凝重。
半晌,他臉色微微發(fā)白,主動熄滅了羅盤上亮起的符文。
見他這副樣子,眾人俱是心頭一沉。
“如何?”先前提議起卦的班云前輩,率先開口問道。
蒼峘劍尊緊跟著擔(dān)憂道:“難道是我那徒孫那邊出了什么意外,事情進(jìn)行得不太順利?那她可會有什么危險?”
“不是郁小友那邊出事?!?/p>
云鶴道人搖了搖頭,“卦裂坤輿,爻動星移。卦象顯示近來波折橫生,此劫非關(guān)人力,實乃天刑!”
“天刑?”饒是一向風(fēng)度翩翩的班云前輩,此時也不禁抬高了聲音。
每個人面色都變得難看。
一根名為理智的心弦在這一刻崩斷。
“我就說,要有大事發(fā)生……”幽蘭捂著胸口哀嘆一聲,神色惶惶。
“天譴危機(jī)剛除,竟又迎來天刑……我們這方界域,到底是有多么罪孽深重?”班云前輩苦笑一聲。
“先是天譴,再是天刑。呵,上天這是不給我們留活路?。 狈顟迅p嘲一笑,眼底隱有絕望透出。
蒼峘劍尊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問道:“既然是劫,應(yīng)當(dāng)也有應(yīng)對之法,既然知曉將有波折發(fā)生,我們是否可以早作準(zhǔn)備,避免這場劫難?”
回答蒼峘劍尊的問題以前,云鶴道人先瞪了奉懷等人一眼:“瞧瞧你們,還沒有蒼峘鎮(zhèn)定。論年紀(jì),他可是我們之中最晚一個進(jìn)入墟海境的。”
“云鶴,有什么辦法,你就莫要再賣關(guān)子了?!卑嘣魄拜呡p咳一聲說道。
“卦象無法告訴我,我們該怎么做?!痹弃Q道人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卻沉吟道:“不過以我之見,這次的天刑正如先前的天譴一樣,非不可逆?!?/p>
“諸位,天譴于我們,于這片界域而言有多不公平,大家都有目共睹。所謂上天,難道真就是對的嗎?”
“我不信,我們的命運只能由上天主宰!”
云鶴道人的聲音振聾發(fā)聵。
在這一刻,他那枯瘦矮小的身影,莫名高大起來。
…
北洲臨海。
寶華船向著臨近海岸的兩座島嶼靠近,船上除了金邈以外,還有白眉道人與劍宗留在北洲的居陽長老。
“前兩處地方都沒問題,剩下最后一處,就是這里了?!苯疱銓㈧`舟在島上停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下方:“郁道友說那地方就在兩座島嶼正對的海底。”
“行了,老道又不是耳背。先前老道徒兒接到傳音的時候,我們可都在邊上。”白眉道人沒好氣地輕哼一聲。
金邈這小子近來越來越過分了,總想著在自家徒兒面前表現(xiàn),單是天南地北搜羅來的與推演相關(guān)的法寶,就不知堆了多少。
偏偏他這個當(dāng)師尊的囊中羞澀,連罵他一句“莫拿這些身外之物來勾引人”,都顯得有些站不住腳。
金邈只當(dāng)自己沒看見白眉道人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掌心一翻變出一顆渾圓透亮的避水珠法寶,“白眉前輩,居陽前輩,請?!?/p>
白眉道人輕哼一聲,到底還是沒有和自己過不去。
透明的珠子變大到足以容納三人的大小,他便當(dāng)先一步,主動邁了進(jìn)去。
珠子向水下沉去。
有過去往其他“解靈之地”的經(jīng)歷,三人大抵預(yù)感到等下會是怎樣一番靈氣磅礴的場景。
甚至預(yù)想,等下可能會遇到許多高階靈獸。畢竟這里荒無人煙,靈氣恢復(fù)后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實力高強(qiáng)的海中靈獸霸占了去。
不過他們左想右想,就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海底見到這樣一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