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剛“他那次把你推下河,進(jìn)了派出所以后,他爹媽就把他弄城里去了。我知道你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而且我也知道,你看不上他?!?/p>
夏紅纓:“你既然都知道,還說我心里有鬼?”
霍剛:“你看不上他,自然有看得上的人?!?/p>
夏紅纓:“你到底什么意思?說明白。陰陽怪氣的,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霍剛卻閉嘴不說了。
“霍剛!你說呀!”夏紅纓說:“你成日里對我陰陽怪氣,我偏偏不知道為什么!讓你說明白你又不說!”
霍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情,你以為你做得很隱秘,其實(shí)該知道的都知道。”
夏紅纓深呼吸:“我、到、底、做、了、什、么?!”
霍剛加快腳步,跑前頭去了。
夏紅纓氣得差點(diǎn)被包子噎著。
……
傍晚回去,夏紅纓又遇到了梁輝。
這次只有他一個(gè)人。
騎著他的摩托車,在街上溜達(dá),看到夏紅纓,他按了兩聲喇叭。
夏紅纓只當(dāng)沒聽到。
好在他們一行人人數(shù)不少,梁輝沒有再過來找她麻煩。
……
“小霍,你今天晚上又加班?”魏大勇問埋頭畫圖紙的霍南勛。
霍南勛回答:“是啊師父,您今天晚上怎么這么晚還沒走?”
“我也有點(diǎn)事。”魏大勇看看霍南勛旁邊的燕燕,笑著說:“這女娃兒倒是乖,不哭不鬧的。”
霍南勛微笑:“是啊,給她一本畫冊,她能看一個(gè)晚上?!?/p>
“不過你老這樣也不是個(gè)事兒?!蔽捍笥抡f:“帶孩子來辦公室,不合規(guī)定?!?/p>
霍南勛說:“我跟廠長說過了?!?/p>
魏大勇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廠長是看在我的面子。但是我的面子也不能總拿來用,你說是吧?”
霍南勛沉默片刻,說:“明天我想別的辦法?!?/p>
魏大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讓你愛人過來住,這樣不是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霍南勛說:“她忙家里的事,暫時(shí)過不來。”
“農(nóng)村種地種茶,又忙又累,掙不了幾個(gè)錢?!蔽捍笥抡f,“今天我跟你愛人也說了,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早點(diǎn)搬家過來?!?/p>
霍南勛有些詫異:“今天?您見到她了?”
魏大勇:“見到了呀!今天中午,她去幼兒園看孩子,出來正好遇到?!?/p>
霍南勛問燕燕:“燕燕!你媽媽中午去看你了?”
燕燕搖頭:“我中午沒有見到媽媽呀?”
“哦,她跟我說,沒見著?!蔽捍笥抡f,“那會(huì)兒孩子們都在屋里吃飯。”
霍南勛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好想想搬家的事吧?!蔽捍笥抡f,“農(nóng)村那點(diǎn)地和你的工作,孰輕孰重,想來你們心里也有數(shù)。還是得讓你愛人盡快過來管好后勤,要不然你這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怎么忙得過來?”
霍南勛:“知道了師父?!?/p>
魏大勇又逗著燕燕說了會(huì)話,離開了。
......
這天晚上,霍南勛還是沒回來。
夏紅纓從希望等到失望。
忙著的時(shí)候還好,就自己一個(gè)人吃飯睡覺的時(shí)候,就非常想燕燕。
羞恥的是,跟燕燕相比,她居然更想霍南勛……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又想起今天魏大勇說的話,有很多女同事爭著幫他照顧孩子…...她腦海里想象著那場景,突然錘了一下床。
這時(shí),外頭傳來敲門聲。
“誰???”夏紅纓問。
“我?!本尤皇腔裟蟿椎穆曇簟?/p>
夏紅纓眼前一亮,飛跑過去開了門,就見霍南勛帶著一身星光夜色站在門口,背上背著燕燕。
夏紅纓又開心又心疼:“你怎么這么晚回來了?”
廣播里報(bào)時(shí),已經(jīng)過十點(diǎn)了。
霍南勛沒說話,進(jìn)屋輕輕地把已經(jīng)睡著的燕燕放到床上。
燕燕卻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的情形,發(fā)現(xiàn)自己回家了,媽媽就在眼前,突然就眼眶一紅,沖她伸手:“媽媽!”
“寶貝燕燕!”夏紅纓上床,俯身抱住她,“好幾天沒回來,媽媽好想你??!”
“媽媽~~”燕燕貼在她懷里,癟著小嘴,幾天見不到媽媽的委屈都化作眼淚,哭得停不下來。
夏紅纓好一頓哄,她才不哭了,小手卻一直緊緊抓著她的衣服不放。
夏紅纓躺在燕燕身邊,一邊安撫地?fù)崦嘌嗟男∧X袋,一邊問找衣服換洗的霍南勛,問:“今天怎么回來了?”
霍南勛淡淡說:“聽師父說,你去看燕燕了,你應(yīng)該是想她了,我就帶她回來一趟。”
說完,他拿著衣服去后頭洗漱。
夏紅纓透過蚊帳看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錯(cuò)覺,總感覺他的語氣很冷淡,背影也非常有疏離感。
等他洗漱好了上床,夏紅纓又問他:“你在你們廠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會(huì)忙得連午飯都沒時(shí)間吃?”
霍南勛看向她:“午飯沒吃?”
夏紅纓:“我今天中午本來想找你吃飯,在你單位門口遇到上次見過那個(gè)李美蘭。她說你忙得顧不上吃飯,她幫你打飯回去?!?/p>
霍南勛皺眉。
李美蘭沒告訴他。
夏紅纓又問:“???你做什么的?比你師父還忙?”
霍南勛沉默片刻,說:“造槍炮?!?/p>
夏紅纓:“我知道,我是說,具體工作是做什么的?比如,擰螺絲,或是操控機(jī)床什么的?”
霍南勛:“擰螺絲?”
夏紅纓點(diǎn)頭,眨巴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望著他。
霍南勛躺著跟她對視:“如果是吳興民進(jìn)了301,你覺得他會(huì)做什么工作?”
“他進(jìn)301?”夏紅纓想了想,說:“他那么聰明的腦子,如果他學(xué)了相關(guān)的專業(yè),肯定是做那種高精尖技術(shù),或是高管類的。”
霍南勛突然笑了一下,深呼吸,轉(zhuǎn)身背對著她。
又過了一會(huì),伸手出蚊帳,把燈關(guān)了。
夏紅纓問:“我問你是做什么的,你扯吳興民做什么?你還沒回答我呢?”
霍南勛:“擰螺絲?!?/p>
夏紅纓:“那肯定很累吧?”
“嗯。睡吧?!被裟蟿渍f,“明天還得擰一天呢?!?/p>
夏紅纓還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想跟他解釋那天她拿菜刀殺了黃菜花雞的事,盧清悠跟他告了狀,也不知道他會(huì)不會(huì)誤會(huì)她。
還有那天他去吳山茶園找她的事,她想跟他說,從那天以后,大家都很羨慕她,有個(gè)這么帥氣體貼的丈夫。
她還想跟他說,今天在街上遇到梁輝那幫流氓的事。
她憋了一肚子話,想跟自己丈夫傾訴。
最好是躺他懷里傾訴。
但是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的清俊的后腦勺和寬闊精壯的后背。
一肚子話,生生被憋了回去。
夏紅纓惆悵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做了早飯。
霍南勛也起得早,挑了水,又出去扯了一背豬草回來。
九只豬每天都要吃掉兩大背簍豬草,他能幫忙,給夏紅纓減輕了不少負(fù)擔(dān)。
黃菜花一起床就發(fā)現(xiàn)了她兒子。
憋了好幾天的委屈突然就釋放了,她一個(gè)箭步?jīng)_過來就告狀:“勛子!你可算回來了!夏紅纓那個(gè)瘋婆娘,她要拿刀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