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父溫母一臉疑惑。
“爸,您說什么離婚呢?”溫母上前,輕聲問道:“您是不是糊涂了?景熙這才剛和那姑娘結(jié)婚呢,您還催促我們快點過來討論婚禮的事情,怎么現(xiàn)在說離婚這種話呢?”
“你自己問他?!睖乩蠣斪又钢鴾鼐拔酰皢枂柲氵@個大孝子都瞞了我們多大的事!他是大了,主意大得很,我老了,管不動了,既然他不愿意離婚,那我也不活了,教養(yǎng)出這么一個不顧家族名譽(yù)的不肖子孫,我有什么臉面活呢!”
這明顯是氣話,但老爺子不是不講理的,肯定有隱情!
溫景熙站在床尾,低著頭一聲不吭。
溫母鮮少看他露出這樣痛苦難過的表情,心中隱約覺得出大事了。
但眼下人多,不適合問話。
溫母給溫父使了個眼色。
溫父立即會意,對其他人說道:“老爺子要休息,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討論?”
其他人點點頭,隨著溫父離開病房。
病房門關(guān)上。
只有溫母和溫景熙留下來。
溫母走到溫景熙面前,輕聲問道:“景熙,你快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溫景熙知道事到如今他無法再隱瞞,索性坦白了。
溫母聽完,沉默了半分多鐘,才重重嘆聲氣:“景熙,過往你做什么事情,爸媽都會站在你這邊,你爺爺總說我們夫妻過于慣著你,但我們就是覺得我們常年忙于公務(wù),難得和你相處的時光里,我們不想再限制你,這些年,你爺爺把你教育得很優(yōu)秀很懂事,我們也很欣慰,可這次……”
溫母重重嘆聲氣,“這次你真的過分了,你明知道爺爺最看重的是就是我們溫家的名譽(yù)和清白,本來小宋是華裔這件事,你爺爺就不是很看好,但因為你喜歡,他還是妥協(xié)了?!?/p>
溫景熙看著母親,眼眶里泛著淚光,“可是媽,阿音本就是華人,她是從南城被領(lǐng)養(yǎng)去國外,那時候她還未成年,她是被賣到組織里,是被迫加入組織成為雇傭兵的,這些都不是她的錯啊!”
“我們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可是,一個華裔戶籍加上她雇傭兵的身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擺脫了組織!”溫景熙忍無可忍的低吼道:“你們到底要我說幾遍!阿音現(xiàn)在不屬于任何組織了,她當(dāng)初是詐死脫離組織的!宋瀾音這個身份和她過去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聞言,溫母抿唇。
其實,她能理解溫景熙的心情。
確實,假死脫離了組織,身份也換了,不出意外的話,宋瀾音這個身份不會和過去沾染上半分。
可是,誰能保證永遠(yuǎn)不會有變意外呢?
“如果真的換了個身份就可以抹去過去的身份,那今天我就不會接到那個電話了。”
溫老爺子看著溫景熙,“景熙啊,爺爺是老,但爺爺不糊涂,今天給我打電話的人一定是查到宋丫頭的底細(xì)了,爺爺要你跟她離婚,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溫家不能接受一個雇傭兵,更是為了你,為了我們整個溫家著想?。 ?/p>
溫景熙怔住。
溫母一聽老爺子這話,也瞬間明白了。
她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面色不由凝重起來:“景熙,如果今天給你爺爺打電話的人是小宋的仇家呢?她過往用雇傭兵的身份得罪了多少人,那些都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數(shù),亡命之徒,他們?yōu)榱藞髲?fù),濫殺無辜,遷怒家人朋友,再正常不過了!”
溫景熙臉色煞白,他怔怔地看著溫母,這一刻,他腦海里一片混亂。
如果真是阿音的仇家找上門了,那現(xiàn)在阿音是不是被盯上了?
那阿音現(xiàn)在是不是很危險了?
溫景熙搖頭,“不會的,阿音說過的,她脫離組織后用新的身份生活了好多年了,一直都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過,怎么偏偏會在這個時候……不會的,不會那么倒霉的!”
“景熙?!睖啬干锨?,抬手輕輕撫摸兒子冰冷發(fā)白的臉,眼中亦有不忍,“媽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但要真有個意外,你難道要讓我們我們溫家上下所有人跟你一起賭嗎?”
溫景熙啞口無言。
溫老爺子老眼昏花,看不清孫子此刻的表情,但他知道,孫子對宋瀾音用情至深。
可宋瀾音當(dāng)過雇傭兵這件事,對于溫家而言,風(fēng)險太大了。
不僅只是關(guān)乎溫家的清白和名譽(yù),更關(guān)乎到整個家族的安危問題。
那些亡命之徒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溫老爺子知道,他必須狠下心逼溫景熙一把了!
“如果你自己沒辦法和她說離婚,那我來跟她說?!?/p>
聞言,溫景熙看向溫老爺子,他皺起眉頭,一雙眼通紅無比,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對爺爺冷臉:“您不就是怕牽連溫家上下,那行,我和阿音脫離溫家,您對外公布我和溫家斷絕關(guān)系……”
“混賬!”溫老爺子怒喝一聲:“你以為你說斷絕關(guān)系他們就會放過我們?溫景熙,你就是被保護(hù)得太好,你根本不懂其中的嚴(yán)重性!反正我今天話就撂下了,你和她必須離婚!如果你不離婚,那我也不治了,我教育出你這么一個不肖子孫,我親自下去跟溫家列祖列宗當(dāng)面賠罪……”
“爸,您胡說什么呢!”溫母皺眉看著老爺子,“再生氣也不能說這種話,醫(yī)生說您身體還硬朗著,心臟一點小問題做個微創(chuàng)手術(shù)就沒事了,您不要總是把不治了掛嘴邊,不吉利?!?/p>
“你不用勸我!”溫老爺子皺著眉,“反正我的態(tài)度就放在這里了,你和她離婚,徹底斷干凈,我就做手術(shù),如果你執(zhí)意要和她在一起,那就當(dāng)我這個爺爺從未養(yǎng)育過你!溫家,也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溫母聞言,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她不忍心為難兒子,可是溫老爺子的話也沒有錯,宋瀾音這個人對于溫家而言,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
“爸,您身體還虛弱還是先休息,景熙我會再好好跟他溝通的?!?/p>
聞言,溫老爺子也不再說話了。
“景熙?!睖啬缚粗鴾鼐拔?,對他招招手,“我們不打擾爺爺休息了,你跟我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