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五年,初次重逢,沈安寧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
他們這對昔日戀人,竟在相親局碰上了。
她冒充楚鈺珂,而戚樾,冒充江巡。
咖啡廳里,服務員忙碌的身影來來回回。
沈安寧看著對面的戚樾,五年未見,他變得成熟了,本就英俊立體的面容更是深邃。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卡著一副銀絲框眼鏡,鏡片下那雙狹長的眸如深潭般。
28歲的戚樾,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成熟的商人。
他的目光落在沈安寧精致冷艷的臉上,眉心微鎖著,是他一貫審視人時的樣子。
“你叫楚鈺珂?”
沈安寧抿了抿唇,將心頭的情緒壓下,面色平淡,直視著戚樾那雙深潭般的眸,反問道,“你叫江巡?”
聞言,戚樾薄唇輕勾,“看來,咖啡都可以省了?!?/p>
“確實?!鄙虬矊帉⑹謾C放入包內(nèi),站起身,“各自回去交卷吧?!?/p>
話落,沈安寧對戚樾微微一點頭,邁步往咖啡廳外走去。
戚樾坐在位置上沒動,片刻后,他才緩緩轉過頭,透過玻璃看向外面。
女人背影纖瘦,麥灰色大衣隨著她步調(diào)隨風擺動。
戚樾看著,鏡片下那雙眼平靜無波。
不,亦或者還是帶了點男人對女人本能的欣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戚樾對沈安寧的印象,是五年前那次頒獎。
只是一個平淡的印象,他認為能有這樣的印象,全是因為那個女人生的一張令男人一眼難忘的臉。
當然,能在時隔五年后重逢時,讓他一眼就認出來的女人,在戚樾這里,也算特殊的存在了。
只不過,這樣的存在,于如今的他而言,并不足以掛心。
這五年,他沉迷于商業(yè)帝國的建設,享受于看著自己親自創(chuàng)立起的企業(yè)一點點擴大的,他喜歡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
戚樾起身,拿出手機撥通江巡的電話,“搞定了,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p>
那邊,江巡有些不信,“確定真搞定了?這才多久?你不會根本沒去吧?”
“只能說你們這兩個互相看不上的相親對象,達成了默契?!?/p>
那邊,江巡愣了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她也找人冒充了?”
“嗯?!逼蓍锌粗饷?,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情緒,“反正結果與你期盼的一樣,你妹那邊,你好好解決?!?/p>
外面,白色帕拉梅拉啟動,朝著前方大道駛去。
戚樾收回目光,掛了電話,轉身往道旁走去。
黑色勞斯萊斯緩緩靠近。
司機下車,小跑到戚樾這邊,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拉開后座車門。
戚樾彎身上車。
車門關上。
安靜的車廂內(nèi),手機震動聲尤其明顯。
江巡打過來的。
戚樾接起,“還有事?”
“你這個大忙人難得今年提前回國,兄弟幾個喊著聚一聚,晚上老地方?”
“是兄弟想見我,還是你妹妹?”
“嘿!瞧你對我這信任度!”江巡佯裝生氣,“我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嗎?你放心吧,我妹和我媽這兩天在夏威夷度假呢,沒空來糾纏你,今晚這個局,只有我們幾個哥們!”
戚樾抬手捏了捏眉心,“江巡,如果今晚你妹妹再出現(xiàn),我明天就讓人把你那個馬場鏟了?!?/p>
“怎么還威脅上了呢!”江巡嬉笑道:“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沒有江盼玥那煩人精!”
聞言,戚樾抿唇,淡淡應了聲。
掛了電話,戚樾摘掉眼鏡,捏了捏眉心。
司機瞥了眼后視鏡,心想商場叱咤風云的戚總,竟也有頭疼不能解決的人。
其實也不是不能解決,不過是看在江巡多年好友的面子上,一直忍受著那位江家小千金的糾纏罷了!
那個江盼玥實在太讓人頭疼了。
司機也跟了戚樾兩三年了,知道江巡與戚樾是大學校友,這些年戚樾雖一直在國外,但和江巡幾個校友一直都有著聯(lián)系。
江巡有個妹妹叫江盼玥,比戚樾小八歲,剛滿20歲的年輕女孩兒,去年跟著江巡去N國,見到戚樾,一見鐘情了。
這一年多來,江盼玥大大小小鬧過好幾次,就是要江巡戳和她和戚樾。
江巡知道戚樾看不上自家妹妹,他雖沒有戳和,但每次他和戚樾聚會時,都抵不住江盼玥一哭二鬧三上吊,無奈地帶上江盼玥。
江盼玥生的一張可愛圓潤的娃娃臉,卻是實打實的野蠻性子,她說過,她喜歡一個人就一定會追到手。
她不僅追,還且追得高調(diào),肆意妄為,偏偏她又是江家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父母雖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家家戶戶高調(diào)示愛追求一個男人不太好,但那可是戚樾啊!
現(xiàn)如今,北城人對戚樾這個名字都不陌生,他可是年僅23歲就擔任榮皓集團CEO,且24歲就前往海外開辟新市場,四年前,橫空出世的航空科技集團‘榮安集團’就是戚樾創(chuàng)立的,這樣帥氣多金能力強悍的男人,哪家豪門父母會不心動?
但是,戚樾這樣的男人,怕是對那些情情愛愛沒有興趣的。
況且,就算戚樾要找,司機覺得,那也該是成熟知性的世家千金,絕不是江盼玥那樣野蠻任性的千金小姐。
司機收回思緒,轉過身,看著后座的戚樾,恭敬問道:“戚總,現(xiàn)在我們?nèi)ツ???/p>
“先回明園吧?!逼蓍械吐暤?。
他今年之所以提前回來,其實是因為戚明璇又病了。
年輕時她的身體遭受幾次重創(chuàng),雖然這些年精心養(yǎng)著,但底子傷到了,上了年紀,各種小毛病不斷。
每年冬季是全家最頭疼擔心受怕的。
今年一個小感冒又把戚明璇放倒了。
戚樾不放心母親,所以便提前回國了,羅東晉還留在N國替他守著集團。
…
晚上九點,城市的霓虹燈絢麗多彩。
戚樾看著母親戚明璇睡著,這才和父親韓明宇說了聲自己要出門聚會。
韓明宇眼睛一亮,“男的女的?”
戚樾換鞋的動作一頓,抬眼看著老父親,淡淡撂下一句,“男的,放心,正經(jīng)兄弟。”
韓明宇:“……”
……
戚樾抵達會所時,江巡幾人都到了。
他剛踏進會所,江巡電話就打過來了。
戚樾接通電話,“到門口了。”
他邁步往里走,往江巡說的包廂走去。
經(jīng)過一間包廂時,透過沒有關閉的包廂門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戚樾腳步一頓。
包廂里的女人正是沈安寧。
而此刻,沈安寧的身前,一名身著西裝,氣質清雋的男人正單膝跪地,手捧求婚戒,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喂?喂?戚樾,你在聽嗎?”
江巡的聲音將戚樾的注意力拉回。
他收回視線,“我到門外了,別催了?!?/p>
話落,他掛斷電話,邁步往前走的時候,聽見包廂里傳出男人的聲音——
“安寧,我喜歡你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