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誰也沒有想到一場叛亂居然會朝著這個方向發(fā)展,面前的那碗血就擺在眼前,提醒他們這一幕是真實的。
“皇上……皇上曾是二皇子?”
“怪不得我一直覺得皇上重病之后整個人都變了樣,原來皇上早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皇上了?!?/p>
“皇上!”
幾個大臣曾和先帝關(guān)系不錯,赤紅了眼,滿臉都是不舍。
姬承庭瞥了眼抿了抿唇,什么都沒說,佯裝沒聽見,長腿一邁朝外走,右相卻很快反應過來,往前一步攔住了姬承庭:“殿下,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這話是在隱晦地提醒姬承庭,不論是北梁帝還是鎮(zhèn)王都是不可靠的,皇位只有一個。
先坐穩(wěn)皇位才是最要緊的。
姬承庭語氣淡淡:“孤自有分寸!”
“可是……”
“好了。”姬承庭揮手打斷了右相的話,抬腳繼續(xù)往前走,倏然一道身影攔住了姬承庭的去處,慕容知筠身上重新套了衣裳,她呼吸急促,失魂落魄地盯著他。
姬承庭停下腳步,長眉一挑。
“太子,我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你若能解氣,我這條命給你都可以,安郡王是無辜的,你們之間可是親兄弟!你不能借著鎮(zhèn)王的手殺了他?!?/p>
剛才慕容知筠就在隔壁,殿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她全都知道了,殿外的千軍萬馬來勢洶洶,她就知道今日難逃一死。
慕容知筠緊咬著牙,軟了語氣:“是我不該癡想妄想頂替姐姐的位置,我愿意承擔一切。”
“你?”姬承庭輕蔑地笑。
被人鄙夷,慕容知筠臉色漲紅,繼續(xù)說:“若不是我執(zhí)意入宮為后,也不會將你逼到這一步,我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這四個字咬得很緊。
是她太著急了,應該等北梁帝徹底掌握兵權(quán)之后,她再上位,又有幾個人敢說半個字不是?
可這么多年眼看著太子一步步穩(wěn)固地位,拉攏權(quán)臣,就連孩子都有了,她實在是坐不住了。
“殿下,筠貴人也該去慎刑司才對?!遍L威提醒。
慕容知筠臉色微變,驚恐后退。
姬承庭并未采納這個意見,而是叫人將姬琛送來,姬琛兩個字刺激的慕容知筠腳下一軟跪在了對方面前;“太子!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安郡王吧?!?/p>
哭聲在大殿外徘徊。
無人敢上前扶著。
半個時辰后姬琛被侍衛(wèi)牽來,雙手被鐵鏈捆著,兩肩被猙獰的鐵鏈刺穿,上半身早已被血浸透,慘白著臉跌跌撞撞地來到眼前,整個人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倒下來了。
姬琛目光一抬,視線落在了姬承庭身上,嘴角勾起譏諷;“你以為是你勝了我,殊不知只是你占了先機罷了……若,若我的父皇是大皇子,今日哪有你的份兒?”
姬琛滿臉都是不甘心。
啪!
長威挺身而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姬琛臉頰上,嘴角邊五個明顯巴掌印,血跡流淌,姬琛仍是嗤笑。
姬承庭嘴角勾起笑在姬琛耳邊低語幾句,姬琛瞪大眼,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不,不可能!”
噗!
被愛刺激的姬琛猛的一口血吐出來,嘴角滴滴答答地流淌著,猛然抬起頭緊盯著姬承庭:“你,你騙我!”
姬承庭莞爾笑了笑,他最擅長的就是殺人誅心,要人臨死之前飽受精神摧殘,死不瞑目!
鐵鏈在晃動,姬琛顧不得肩上劇痛,朝著姬承庭再次走去,雙眸通紅滿是疑惑,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長威用一團布塞住了姬琛的嘴。
“將安郡王送入慎刑司,讓云王世子親自去審!”
“是。”
云王世子四個字鉆入耳,姬琛瞪大眼,嗚嗚咽咽想說什么,侍衛(wèi)已經(jīng)將人拖走了。
姬承庭回頭瞥了眼慕容知筠:“送回慕容府?!?/p>
長威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錯愕地再看了一眼自家殿下,確定沒有幻聽后,他拱手,讓兩個侍衛(wèi)拎著慕容知筠往外走。
“姬承庭,你不如給我個痛快!”慕容知筠大吼大叫,她絕對不相信姬承庭會這么心地善良放了自己。
一定是有陰謀!
“告訴她,要是敢自殺,孤會親自將姬琛剁碎了喂狗!”姬承庭丟下一句話,轉(zhuǎn)頭朝著東宮方向走。
四周空氣充斥著一股詭異又寂靜的氣氛。
誰也不知道姬承庭究竟要做什么。
竟會這么痛快地放了慕容知筠!
此時的慕容府,十幾個家眷渾身狼狽的坐在大廳內(nèi),他們惴惴不安,伸長了脖子朝著外頭看。
“大哥,外頭能有什么動靜?”二房夫人忍不住問。
慕容老太爺斜靠在椅子上,兩只手緊緊攥著把手,他是眼睜睜地看著鎮(zhèn)王攻破了城門,一路闖入京城的。
可奇怪的是,鎮(zhèn)王并沒有對他們慕容家下手。
除了射死了慕容秦飛外,再無傷亡。
“能有什么動靜?鎮(zhèn)王帶兵入城,太子根本不是對手,最后的下場除了死,就是被冊封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圈禁起來,再過個幾年,死的悄無聲息?!?/p>
說話的是慕容周氏,她身上的衣裳重新穿好了,只是頭發(fā)還有些散亂,坐在椅子上滿臉恨意。
二房夫人瞥了眼慕容周氏,滿臉都是埋怨。
慕容周氏看向了慕容老太爺:“老太爺,周家雖不是京城名門,在漳州還是極有實力的,等此次事后,咱們?nèi)フ闹荩h離京城大不了一切從頭再來?!?/p>
要不是看在周氏家族的份上,慕容老太爺絕不會讓慕容周氏茍活,他緊閉雙眼,逼著自己忘了慕容周氏背叛過自己,指尖攥得發(fā)白才沒有發(fā)泄出來,末了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嗯字。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心思,城內(nèi)正亂,乾坤未明,所以沒有人對慕容周氏出出言諷刺。
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咚!
門口傳來了動靜。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了,緊張不安地看向了外頭。
只見兩個侍衛(wèi)壓著慕容知筠走了過來,甚至松開了手,給了慕容知筠自由。
“知筠?”慕容周氏愣了,往前幾步將人攬入懷中:“你怎么回來了,是鎮(zhèn)王放了你?”
慕容家?guī)讉€長輩的視線落在了慕容知筠身上。
“太子呢?有沒有被鎮(zhèn)王給殺了?”慕容周氏著急地問。
慕容知筠皺著眉,嗓子像是被堵住了。
長威在身后聽了直笑:“笑話!滿城都是殿下的軍隊,鎮(zhèn)王見了殿下都要俯身行禮,怎會被殺?”
“什么?”慕容周氏不敢置信,鎮(zhèn)王要跟太子行禮?
長威目光一抬看向了慕容老太爺陰郁難看,還有來不及退散的失望之色,瞬時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揚聲:“殿下平定鎮(zhèn)王,的北梁庇佑,得民心,倒是安郡王這個孽種……嘖嘖……”
話說一半長威揮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慕容老太爺坐不住了,起身看向了慕容知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