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晏摸了摸下巴:“如今嫂嫂后宮之主,嫂嫂自有分寸,我相信皇兄也會支持嫂嫂的。”
丈夫?qū)λ诲e,又跟小姑子關系好,公婆還不住在后宮,就幾個不知死活地添堵,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見她忙得厲害,樂晏也不多打攪,離開了鳳棲宮。
出宮時聽說了季長蘅與劉蕓娘和離的事,她眉心微微一蹙,紅梔生怕她多想了,趕緊勸:“長公主不必介懷,他們本就沒什么感情,各取所需,即便沒有您,也過不長久。”
樂晏搖頭:“倒不是考慮這個,我與劉蕓娘只是見過數(shù)次面,但并沒什么交集,她為何會說出那些大不敬的話?”
京城貴胄哪個見了她不是客客氣氣?
怎么就偏劉蕓娘出來鬧事。
紅梔經(jīng)過樂晏提醒,立馬警覺:“這么一說確實古怪,若不是恰好有兩個太后關系不錯的夫人經(jīng)過,替長公主說了幾句話,長公主還真解釋不清了,而且劉蕓娘去擺攤,奴婢現(xiàn)在想想也是古怪。”
“去把劉蕓娘帶去長公主府,我要親自審問?!?p>紅梔點頭。
回到長公主府,樂晏越想越覺得不安,她在京城倒是沒什么,只怕有些事鬧大了,傳去了南牧,會對小叔有影響。
傍晚紅梔才趕回來,面色有些凝重:“長公主,劉蕓娘帶著嫁妝回到劉家后不到一個時辰就死了,奴婢趕到時,劉家已經(jīng)把人埋下去了,奴婢擅自做主去挖墓,確確實實是劉蕓娘,而且是中毒身亡?!?p>“死了?”樂晏擰眉,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許久:“那劉家人就沒說什么嗎?”
“劉蕓娘死的時候帶著許多季家的財產(chǎn),據(jù)說是季家給的補償,奴婢看劉家二老臉上沒有半點傷心,反而覺得劉蕓娘死了很晦氣?!?p>紅梔查過了劉蕓娘的底細,在京城來說,實在普通,沾了季家二夫人的親戚光才有機會嫁給了季長蘅。
“這就更奇怪了,劉家嫁妝都給她了,還有季家百年積攢的產(chǎn)業(yè),即便分家了,也不至于讓劉蕓娘去拋頭露臉賣刺繡,又能賺幾個銀子?”紅梔也是疑惑。
“會不會是劉蕓娘做了什么蠢事,讓季長蘅痛下殺手,又不想沾染罵名,借著公主的手來辦?”
樂晏想了想否定了:“季長蘅已經(jīng)名聲狼藉,真要對付劉蕓娘,何必這么麻煩?弄不好還要惹火上身,再說季家還有個沒出閣的季紫菱,他暫時不會這么做?!?p>季長蘅對付劉蕓娘,簡直小菜一碟。
“那……”
“去查查姬虞南和姬長安兩人?!?p>這兩人的嫌疑比季長蘅大得多,尤其劉蕓娘死死攀咬著的是她和姬郢的過往。
誰能對這兩人恨之入骨?
“奴婢明白?!?p>……
“阿啾?!?p>姬虞南揉了揉鼻尖,不停的打著噴嚏,看了眼窗外,門口處依然還有侍衛(wèi)守著。
闖過幾次,無濟于事。
這幫人根本不把他放在心里。
慢慢地,他就消停了許多,整日關在房間里除了看書,就是下棋,日子一天天熬著。
這日姬長安難得上門,還帶著不少膳食來,見狀,姬虞南不僅沒有感激,反而一臉警惕。
“你這是做什么?”
姬長安笑了笑:“你好歹也是憑著真本事科舉榜眼,在我沒有辦完事之前,不會要了你的命。”
落座后將膳食擺出來,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還帶著一壺酒,拿出酒杯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想不想去南牧?”
姬虞南眼底帶著一縷詫異,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戲?”
“姬郢占了你的身份十幾年,享受了榮華富貴,無數(shù)將士對他崇拜,現(xiàn)在又要搶走屬于你的太子之位,下一步,南牧皇帝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姬郢順理成章登基為帝,你什么都晚了?!?p>一句句像是一把刀戳在了姬虞南的心窩子上,他臉色越發(fā)難看,眸光陰沉地看向?qū)Ψ剑骸拔乙趺醋霾拍苋ツ夏粒俊?p>姬長安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只錦囊遞給他。
“你我之間敵人不一樣,目標不一樣,何必自相殘殺,讓旁人看了笑話撿了便宜?”
錦囊里露出了一張柔軟,觸手細膩的人皮面具。
“這……”
“戴上看看。”
姬虞南不疑有他,戴上了面具,對著鏡子看了一眼頓時倒吸口涼氣,他竟變成了姬郢的臉!
“這張面具是我千辛萬苦所制,只此一個,京城現(xiàn)在說亂也亂,八國使臣任意死那么一兩個,必亂?!?p>“那我如何脫身?”姬郁南的語氣忽然變得興奮起來,姬郢自詡名聲好,不論京城還是東原都被人追捧。
若是現(xiàn)在他毀掉了姬郢的名聲,姬郢就是有嘴也解釋不清了。
他忽然揚聲大笑:“他頂替了我的身份這么多年,如今也該輪到他了,一報還一報。”
“這些人留給你用。”姬長安站起身,將一枚令牌丟給他:“京城西門的守衛(wèi)是父王留下的,你若暴出身份,必能離開?!?p>姬虞南手握令牌,點點頭,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生怕他不信,還給了姬郁南一張詳細的京城地圖,上面標注著大大小小的出入口,還有侍衛(wèi)值守時間。
“一日兩次輪班,你掐好時間?!奔чL安道。
姬郁南忽然問:“你為何要幫我?”
“是父王的意思,你留在京城對我無利,南牧那邊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姬郢早有謀逆,父王身邊總要有個可信之人?!?p>這解釋,仍舊說服不了姬虞南。
姬長安嗤笑:“若非父王許諾,我怎會幫你,要走還是留下等死,隨你?!?p>說完揚長而去,懶得理會對方。
人走后,姬郁南看向門口,果然守衛(wèi)都消失了,他攥著令牌去找姬雪顏,在京城姬雪顏算得上他勉強可以信任的人。
將姬長安的話說了一遍,姬雪顏心跳如雷,幾次想要提醒,又想起來重哥兒,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