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終是沒問出口,目光轉(zhuǎn)移落在孩子身上。
臨近傍晚時,才起身:“朕還有奏折,改日再來探望你們?!?/p>
喬書吟頷首微笑,目送對方離開了咸福宮。
人走后,笑意收斂三分,沉思了片刻:“父親可有消息?”
霽藍(lán)搖頭:“相爺暫時還沒消息。”
喬書吟揉著眉心,嘆:“許是本宮多慮了。”
自從上次朝曦找她提出換子后,她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總覺得有朝一日,有人覬覦兩個孩子。
轉(zhuǎn)眼三個孩子滿月,皇宮舉辦一場盛大宴會慶賀。
三位殿下均舉辦了滿月儀式,同時也是宸貴妃的冊封典禮。
一大早喬書吟換上了緋紅長裙,鬢間戴金鈔,下垂數(shù)條細(xì)碎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早早的喬家人入宮慶賀。
鳳儀宮也是熱鬧非凡,方老夫人和方夫人,方逸都來了。
方老夫人看了眼襁褓中的元安公主,笑了笑:“眉眼漂亮,將來一定會是個有福氣的。”
方夫人點了點頭,笑得合不攏嘴:“二公主乖巧得很,不作不鬧,整個月子也沒鬧人,好似又長大了些。”
說著便拿出來一枚沉甸甸的長命鎖,放在了襁褓旁:“愿咱們二公主平平安安,健康長大?!?/p>
方荼臉上帶著笑意,偶爾看向門口方向。
“皇上還未下早朝。”扶月提醒:“咸福宮那邊已經(jīng)擺上宴席單獨慶賀,等晚些時候再是冊封禮?!?/p>
方老夫人見狀,好奇追問:“貴妃今日不抱孩子出席榮華宮宴會么?”
“貴妃那邊說孩子小,尤其是三公主前些幾日險些得了風(fēng)寒,就不去湊熱鬧了。”扶月道。
方老夫人若有所思起來,倒也沒深想。
很快朝曦下了朝趕來,賜了元安一處極好的封地。
“皇上,孩子還小,這太貴重了?!狈捷庇犎弧?/p>
慶安還是一周歲時,朝曦給了封地。
如今元安才滿月就有封地了,著實令她驚訝。
朝曦笑:“元安得之不易,區(qū)區(qū)封地,她是真的掌上明珠,配得上她?!?/p>
方荼臉上扯了笑:“那臣妾代元安多謝皇上?!?/p>
在鳳儀宮逗留半個時辰后,朝曦便要趕往咸福宮:“晚些時候在榮華宮見?!?/p>
眼看著人走了,方荼不自覺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元安身上,方老夫人笑:“我瞧著皇上對元安也是獨一份的恩寵,娘娘莫要多慮?!?/p>
沒一會兒飛雁送來了太后為了元安準(zhǔn)備的賀禮,一套極品紅寶石首飾,一對玉如意,還有一枚羊脂玉佩,上面雕刻著元安二字,一看就是請了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極漂亮。
“這是公主出生后,太后便讓人雕琢,又在佛前供奉了十日,保佑二公主平平安安。”飛雁道。
方荼眼眶微紅:”臣妾多謝太后賞?!?/p>
一個時辰后榮華宮舉行冊封儀式,欽天監(jiān)在前念叨祝詞,朝曦手牽著宸貴妃接受眾人的朝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宸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行叩拜禮。
朝曦抬手:“不必多禮,眾愛卿平身?!?/p>
“謝皇上?!?/p>
等眾人落座后,開始了歌舞表演。
喬書吟坐在了朝曦左手邊,右手邊則是方荼,兩個人一抹明黃,一個淺緋色。
一個端莊大方,一個明艷動人。
各有千秋。
和朝曦平齊的那一方是錦初,許久不曾露臉,多少夫人上趕子巴結(jié),其中方夫人最顯眼。
錦初嘆:“一眨眼哀家都要做祖母的年紀(jì)了,兒孫環(huán)繞,是哀家好福氣,有皇后這樣一位好兒媳?!?/p>
聽著太后夸贊方荼,方夫人直起胸膛,面上有些幾分驕傲:“臣婦也覺得養(yǎng)了這么個女兒,甚是榮幸?!?/p>
閑聊之余,錦初分別賜給四個孩子一人一只長命鎖,金燦燦的,分量不輕。
“臣妾多謝母后?!狈捷蹦樕闲σ舛嗔藥追?。
喬書吟站起身朝著錦初行禮:“臣妾代替兩位公主多謝太后賞?!?/p>
錦初擺擺手:“貴妃誕下兩位公主著實辛苦,今日是貴妃好日子,哀家這點賞賜不算什么。”
“兩位公主能得太后賞,是他們的福氣?!眴虝骺吞椎馈?/p>
客套之后,再無其他交流。
宴會上,朝曦也不曾給三公主和四公主封地,方荼倒是忍不住提醒:“元安和慶安都有了封地,皇上也不要厚此薄彼,寧安和呈安也該準(zhǔn)備了,臣妾瞧好了兩個地方?!?/p>
朝曦卻道:“寧安和呈安暫時不急,等日后大一些再說也不遲?!?/p>
方荼詫異。
扶月小聲嘀咕:“娘娘,咱們兩位公主都是嫡公主,身份尊貴,三公主和四公主終究不能越過咱們兩位公主,今日宸貴妃已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您有何必再給宸貴妃臉上添金?”
話是這么說,方荼一直以為朝曦會給三個孩子一樣的賞賜,如今能區(qū)別對待。
她朝著喬書吟看了眼。
“宸貴妃封號再好,也是貴妃,見了您也要行禮?!狈鲈锣洁臁?/p>
宸字為封號,太搶風(fēng)頭,縱觀前朝也不過三百年前出了一個宸妃,受盡萬千寵愛,不過卻是個紅顏薄命的命。
薄命之人根本壓不住這份恩寵。
李嬤嬤忍不住朝著扶月看了一眼:“宸字是皇上親封,就是抬舉,比皇貴妃還要恩寵三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p>
扶月蹙眉,朝著李嬤嬤不贊同道:“那終究是妾?!?/p>
李嬤嬤無奈搖了搖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宸貴妃根本無意和皇后爭個高低,偏偏皇后揪著不放。
皇后占著皇后之位不假,可宸貴妃勝在年輕,將來還有機會誕下皇子,若能有皇子傍身。
將來誰壓著誰一頭還不一定呢。
“娘娘應(yīng)該放寬心,如今太后在宮里是護(hù)著您的,您自個兒也要立起來,才能成為六宮心服口服的中宮之主。”李嬤嬤下定決定,要跟方老夫人提一提,盡快將扶月給弄走。
再繼續(xù)下去,方荼都被帶歪了。
李嬤嬤瞪了眼扶月,扶月縮了縮脖子,訕訕閉嘴。
這些話都傳到方荼耳朵里,她坐起身,偶爾看向喬書吟,相差五歲的年紀(jì),喬書吟卻能做到落落大方,慵懶從容,三分張狂拿捏得不失分寸。
察覺到皇后的視線,喬書吟揚眉舉起一杯茶,敬了過去,方荼微微一笑,同樣舉起茶。
宴會中途時錦初離開了。
臨走前讓飛雁帶走了扶月,回到慈寧宮時,扶月有些忐忑,猜想著是不是要吩咐什么。
哪知飛雁領(lǐng)著扶月去了佛堂,將人硬生生按在蒲團上:“宴會之前,你不必回鳳儀宮?!?/p>
“為,為何?”扶月慌了。
飛雁冷著臉:“這些年你在皇后身邊,教唆了多少事,太后念在皇后有孕,生產(chǎn),不宜動怒才未發(fā)作,你卻不知收斂,一而再的慫恿,今日只是小懲大戒,若再有下次傳到太后耳朵里,便是一杯鴆酒!”
扶月驚懼瞪眼:“奴,奴婢……奴婢都是為了皇后娘娘著想,并未慫恿?!?/p>
飛雁眸光里泛著寒氣,嚇得扶月哆嗦:“娘娘若是見不著奴婢,會著急的,奴婢從小跟著娘娘身邊,奴婢,奴婢日后一定改,求飛雁姑姑讓奴婢回去吧?!?/p>